第8章 白喆（1/1）
朱山南麓。
我在一方巨石旁小溪边醒来。
眼睛刺痛，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我忙用手背擦拭。
“你醒了”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
“你是谁？”我问道“是你救了我？”
只见那男人从石头上站起来，拿起黑色西服外套，抖了抖。穿在身上。我陡然发现这个男人腰间的手枪。
“你到底是谁？你是来救我还是来杀我的？”我加快语速问道。
“都有”这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说着“本来是来杀你的，后来又救了你。”
“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又救了我？”我是十分不解的。
“你可真啰嗦！一会儿洗把脸，顺着这条小溪往山下走，十里路程有村庄，村头有公交站。”那男人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山下走去。
“唉！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连忙起身追他。跑了几步，感觉嗓子里火烧火燎的，停下脚步一阵干呕。
“唉！”
“唉！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已经走到二十米开外，回过头来：“白喆”
我双手扶膝，缓了好久。
双手捧着浠水喝了几口，又洗了洗脸上的黑灰。感觉不那么难受了，就顺着水流往山下走去。
想加快步伐，追上白喆，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果真行了十里山路，来到了一处村庄。
走到村头，却看见公交站牌下立着一个身穿黑西服的人在吸烟。
正是白喆。
我嘴角一撇。
走到他面前，双手一叉腰。
白喆一慌，香烟烫了他手指。他狠狠将这半根没吸完的香烟摔下地上。用皮鞋使劲拧着。拧了又拧。
“咳咳”白喆手捂嘴轻咳了两声，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重新拿了一支香烟。
我一把抢了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做了一个打火的手势。
白喆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叮”一声就要给我点上。
我夺过火机，自己点上。又把火苗凑到他面前，他知意，低头凑前将香烟点上。
我吸了几口，他这香烟确实有些辣。我一看烟盒，原来是售价几块钱的劣质烟草。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紧问道。
白喆还是没说话，吸着烟看着山路远处。
我见他不说话，决定逗他一逗“你这枪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手已经从他腰间将手枪抽了出来。
其实不用他回答，我也知道了。
手枪从我手上一掂量，就知道这绝对是真家伙。
不是唬人的玩具。
白喆没想到我的手这么快，连忙回抢。
只听“咔咔”两声，我已经将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住了他的小腹。
白喆成了木头人。
“不许动，举起手来！缴枪不杀！”我憋着笑说道，还使劲戳了几下他的肚子。
感觉这小子衣服下绝对有腹肌，挺结实的。
白喆半举着双手，说道：“我可救过你的命，你可别恩将仇报！”
“枪里有子弹，不是闹着玩的，你还给我！”
“我知道有子弹。”我戳上了瘾，一边戳着他的腹肌，一边同节奏问他：“你——老——实——说——实——话——”
“好，我说”白喆被枪口戳得有点痛，应该是越来越痛。
公交车来了，由远而近停了下来。上车门打开了。
我连忙将枪隐藏起来。
“放下手”我小声命令白喆，“上车！”
我俩一前一后上了公交车。
找了靠后的座位，并肩坐着。
公交车上只有司机和我们两个人，这也是通往市里最后一班车。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小心，别走了火。”白喆说道。
“放心，我玩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上学呢？”我打量着白喆，确实年轻，感觉岁数比我小。
“你多大了？”我问道。
“二十”白喆回答道。
“几月出生？”
“七月”
“我就说么，你比我小一个月，我比你大”
“以后你得管我叫姐”我窃喜道。
白喆没有说话。
“你在哪里下？”我问道。
“你放我走？”
“当然！”我说着，熟练地将枪退出弹夹，退出枪膛里的子弹。顺便检查了一下枪里的膛线。
“枪，倒是好枪，但是小孩子不能玩枪。我给你保存着吧！”
“师傅，下车。”公交车司机在站点停下了车。
白喆起身下了车，我拉开车窗“白喆，我还没谢谢你呢！”
“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谢谢你救了我！”
公交车启动了，渐行渐远“白喆，再见——”
白喆立在原处，掏出香烟点了一支。
久久未曾离去。
凌方集团旗下白鹭湖酒店里喧杂不堪。
我从四院解救出来的二百多“病友”争吵着悲愤着，他们要给我报仇，要去找凌方集团大厦找刘薇他们拼命。
“大家别吵了，冷静一点！”凌熙提高嗓门劝阻着。
“老宅废墟里没有发现大小姐的遗体，大小姐聪明伶俐，说不准逃了出去。这都是说不定的啊！”
“大小姐！”有几个人担心至极，忍不住溜下眼泪。
悲观情绪会传染给周围的人。
不一会儿，这些人大部分都跟着哭起来，剩下的则沉默不语耷拉着头，所有人都沮丧至极。
“凌熙”我进了白鹭湖酒店。
“大小姐！”
“大小姐还活着！”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凌熙紧紧抓着我的手“大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看你们倒像是有事的样子！哭什么？”我说着，帮临近的一个小妹擦着泪水。
他们刚才是担忧悲伤的泪水，现在止不住的眼泪是喜极而泣的。
都是人类控制不了的情感，自然流露。
“好了，我没事。”我安慰着大家。
“凌熙，给我整点吃的，我饿了”我话刚说完。
“我去，我去！”
几个人抢着去后厨给我找吃的东西去了。
“小哥呢？”我问凌熙
“小哥还在老宅呢，他说要等你回来！我劝不住他”凌熙道。
“这个傻子！”说完我就往外走。
我走了几步，站住身子。转身搬了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
众人不约而同围聚过来。
“凌熙跟大家说过计划吗？”我提高嗓门问道。
“说了，我们都知道！”众人回应。
“那咱们就按计划行事，大家帮我推倒刘家，战胜刘家。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啦！”
说完，我深深一躬。
“大小姐，没说的，您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众人纷纷表态。
我深深一点头，下了椅子。离开了白鹭湖酒店。
凌熙的车上我给凌熙说了几点需要注意的情况。凌熙说：“大小姐，您放心吧，咱们的计划天衣无缝，绝对能碾压刘薇他们。”
车停在了老宅门口。我下了车。
“小哥！”我一声呼唤。
小哥还在废墟里翻找。
听见我的声音，猛然回头。
不顾一切地从废墟里跃出来，三两步跑到我面前，大手紧捏着我肩头，使劲把我搂在怀中。
我在小哥怀里，清晰地听见他的硕大的泪滴落在我衣服上“啪嗒”之声。
我被小哥抱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