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幽冥堂(1/1)
悲伤,总有过去的时候;伤痛,无须遗忘,只需掩埋。
日子还在继续,活着,就得向前。
哭够了、伤够了、痛够了,眼泪也流够了,就开启新的篇章,继续新的旅程。
人,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不是吗?
人生,就像是一幅幅画卷,画过一页,就总得翻过这一页。
持笔描绘山河日
行步踏遍九重山
—————— 一年后—————
巴州州城。
一座热闹的茶馆内。
不知道是谁提起了个话头,紧接着,大堂内的茶客们就议论成了一片。
“哎?最近你们听说了没得哦?咱们巴州,可是出了个新鲜的事儿了哦。”
“你锅龟儿子,啥子事赶紧说,尽在那儿吊啥子胃口。”
“这个啊,不消得他说,咱们哪个不知?哪个不懂得?你这是多久没来喝茶了嗦?”
“我来说、我来说。听说出了个啥子‘幽冥堂’,里面不晓得有好多人,只晓得有‘阎王’、‘判官’、‘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我告诉你们,那可是凶得狠嘞。”
“是,我也是那么听说嘞。听说他们啊,专门审理人间冤案。不管是啥子人,只要有解决不了的案子、或者是被哪个给冤枉了,都可以去找他们,他们就一定会还咱们老百姓的清白。”
“我哩个乖乖,居然这么凶?”
“仙人板板,那叫啥子凶?他们只是对恶人们凶,却是对老百姓很好哩啊。老百姓可算是有告状滴地方啰啊。”
“就是!我就希望他们越凶越好,凶得那些个龟儿子们都缩起脑壳做人!”
“幽冥啊?人、鬼,作恶了都跑不脱,我喜欢!”
“你爬喔,又不是只有你喜欢,我们都喜欢。”
“对头,我们都喜欢。”
“……”
二楼一间雅室内。
三男、三女,六人分坐桌旁,正在用饭。
三女:一温婉端庄、秀美明丽;一活泼可爱、圆眼梨涡;一清冷漠然、傲雪欺霜。
三男:一风流潇洒、眉目如画;一憨厚质朴、浓眉豹眼;一稳健疏阔、如刀似剑。
正是画棠等六人。
这一年间,虽然他们一直安居于高山之上,但各方的消息,也都尽收耳中。
离县无头悬案震惊朝野,却查无线索,终搁卷高置;
六大世家在明面上争斗了几个回合之后,就转去了暗中。继续一边互相扶持、一边彼此使绊子。
康帝依旧被世家摆布,逐渐失去斗志,开始了醉生梦死。一年中,大兴土木、极尽奢华。
太子与下面留在大都城内的弟弟们,开始了与先辈们一样的争抢模式。各施手段后各领风骚。
离县群山中的山匪们,树倒胡狲散。无头凶案过后没多久,就被新上任的离县县令、联手继任莫县的新县令,将之剿杀。
百姓们感谢青天、感谢神仙,以为从此过上了新生活。
“离、莫两县的税赋,和其它县的一样重了。而之前孙宪海、程昌等人贪占的银两、财帛等等,下落不明。
依我的估计,最终都会流入新县令的口袋中、再流向朝堂了。
最主要的:那些与他们所犯罪行有所牵连的人……都躲过去了。
朝廷还追封、赐葬等等、抬举了程昌那些垃圾。”
吃着饭,季悠提起了这个事情。
季铭没出声。
官员们的盘剥、换官换方式,底层百姓们的日子依旧不会好过。
经过这一年看到的、听到的种种事情,都让他越来越钦佩画大人的为人和远见。
若是公然让那些恶人们受到审判,那么,被他们所贪占的财帛等物,画大人就会返还赔偿给百姓们,并能尽量做到一网打尽,让既得不法所获利益者、全都付出代价。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只是从一个口袋、流向了另一个口袋,永远流不进百姓们的家门。
也起不到震慑恶人们的作用。
百姓们也以为是神仙侠客所为,而心中依旧茫然。
所以:杀掉恶人们容易,而想起到拯救百姓们的作用,就必须用画大人的方式。
律法至公、至严,才能护国安民、繁荣昌盛。
“嗳嗳嗳,你们听到了没?咱们‘幽冥堂’可是出名了啊。”
季悠在讨论国朝大事,郑佳欣就趴在雅室内侧的窗台上、听下面的茶客们议论,越听越高兴,不由地就叫出了声。
“嘘……你小点儿声,若是让人发现就是我们六个,那我们可走不成道了。”
楚迎月走过去,将人给扳转,拉回桌边来按坐下。
不过她自己的一张柔嫩小脸上,也是高兴得有点儿泛红,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就粉扑扑的。
在这一年间,他们六人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先在民间闯出点儿名声。
画棠喜欢破案,那就奔着破案去。起个“幽冥堂”的旗号,一是取了季悠、季铭、画棠名字中的偕音;
二就是:用地府那些官员的名头、达到震慑恶人们的目的,这会有利于他们查案。
当然了,楚迎月和郑佳欣、对于自己俩人成了“黑白无常”、起初是非常有意见的。
但一听不是“黑白无常”、就得是“牛头马面”,想想还是同意了。
而“牛头马面”的熊庆杰和季悠,一个是高兴、一个是郁闷。
熊庆杰对于自己成了牛头是半点儿意见都没有,为此还专门找铁匠铺打制了几条铁链,缠绕在身上。
因此显得更加威风凛凛、令人不寒而栗。
季悠可不想做什么马面,他的脸又没有那么长。
他倒是想做白无常来着,可他总不能和郑佳欣混去一块儿吧?
这一年,他的“爱洁之癖”、都快被郑佳欣那丫头给生生地“治”好了。
嗐,别提了,说起来都是一把心酸泪。
所以,季悠也默认了自己代表的是马面。
至于阎王,那就是季铭。
季铭肤色略黑,这一年来也沉稳了许多,看起来就挺严肃一人,那两道剑眉若是一竖,更为唬人。
自然,最重的“判官”担子,就交给了画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