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连环凶杀案(二十一)(1/1)
才几日的功夫,烟翠的房子就已经被占了,屋子里值钱的东西也早已被瓜分,剩下些不值钱的杂物、就给扔到了院子里。
也早已被拾破烂的人给捡走。
这种情况画棠是了解的,所以她也没指望着能找到烟翠的遗物。
她进了院子就打量了起来。
院子不大,三边儿一共七间屋子。
就是单间,不是套屋,看格局、大小都差不多。
六间住人,一间灶房。
每间屋门前、都有一圈儿围栏,开口处各有三级台阶。中间就是院子。
院子里铺设的石板也破破烂烂,高低不平的。
灶房里也没有什么烟火气儿,估计除了烧水之外,没什么用。
吃饭那些,姑娘们会出去买、或者让恩客带、或者跟着恩客一起出去吃。
她们自己是懒怠做饭的。
院子里乱七八糟晾晒着各式衣物、扔着几条老旧的长条板凳,到处是垃圾,还有呕吐物、倒的剩饭、剩菜之类,引得蝇虫乱爬、乱飞。
唯一算干净一点儿的地方就是井台。
井口用小石块垒着,约摸高出地面二、三十厘米左右。沿着井口的周围,是两米见方、向外倾斜的井台。
石砖铺就的。
因为经常使用的关系,上面显得很光滑。
井口上有一轱辘,轱辘上缠着草绳,草绳的末端是个铁钩。
井台上有个木桶,看样子还有点儿漏水。
画棠走过去,直接走到井口背光的那一面。
就看到了:其上有被物体拖滑过的痕迹。
在苔藓成片的地方、那条拖滑痕、呈现出一条斜线,自下而上。不长,约摸有二十厘米左右。
井口对长距离是一米左右。
那条斜线内,有剥落程度轻重不一的苔藓残留。
也就是说:那滑过苔藓的物什较宽、还较滑,力道也并不很重。
比如:人体的小腿外侧。
躺在井台上的人,曲起了小腿,滑过造成。
留下的痕迹还比较明显,应该就是几天前的。
画棠再沿着井台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坚硬的物什。
烟翠的脑后有被重物敲击过的痕迹。
虽不致命,但足以令其当场晕厥。
那条痕迹不长,大概只有小指、一个指节的长短。
一端重、一端轻。横向的,重的一面朝头顶上,轻的一面向着脖颈。
有可能是被一块扁状的石头敲击的,但更有可能是棒子之类的物什。
如果是那种石头类,说明凶手的力气不小。拿那么小的一块石头就把人给呼晕了。
如果是棒子类,就更合理些。不过就说明凶手的力气并不是很大,而且作案手法很高明。
只用了一个棒头,就把人给打晕了。
是因为杀人杀多了练熟了?
还是六名死者背后的凶手各有各的?
不得而知。
府衙将六案归一案,画棠并不完全相信。
因为仅仅是死状相同、凶器仿佛相同,就归结为了同一类,这在她这儿是说不过去的。
虽然她也有同感,但一切推断,还得有证据支持。
这时,季铭递了一根木槌过来。
这是洗衣物的时候用来敲打的。
这让画棠眼前一亮。
她抬手接过,看过去,再比了比槌头的宽度和长度。
再凑近细看。
就看到了槌头尖端有道陈旧的裂痕。裂痕里还夹杂着一根长发。
因为画棠验尸的时候,已经是死者死亡之后的第四天,在这炙热的气候里,死者的头发已经开始脱落、头皮也腐烂成斑块状。
头部被击打的部位,一些细微的痕迹就已经看不到了。
画棠只发现被击打部位的头皮、属于不正常脱落痕。
但这就在情理之中了。
毕竟被打了是吧?
而现在可以确定:那个不正常的脱落痕、不仅仅是因为被打了,而且还被扯了。
被这个木槌的槌头裂痕夹进了头发、给拉扯过度造成的。
现在,画棠大概率就能确定了:这根木槌是作案凶器。
当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
万一这根头发不是烟翠的呢?就是木槌槌衣物的时候被带上的呢?
虽然被带上、和被夹在里面是有很大区别的,但也不能完全就此认定。
何况木槌这东西家家都有。
画棠也只能将木槌及那根头发收好,回头跟烟翠尸体上掉下来的去做比对。
尽管那很艰难,但目前也只能是确定凶器的唯一方法。
希望还能在烟翠尸体附近、找到有这柄木槌槌头木屑的残留吧。
那比验对发丝还要难……
画棠摇摇头,继续在周围查找可疑的痕迹。
目前大概率能确定:这儿就是行凶现场。
此时的楚迎月,正和郑佳欣在挨着屋子进去、找里面的姑娘问话。
昨晚楚迎月和熊庆杰那队、因为她的缘故以至无功而返,她觉得自己给大家拖了后腿,很不好意思。
昨晚出发前、她明明保证过了:让画棠相信她、她能行的。
结果她拉稀摆带了……
虽然她知道:画棠不会因此就生自己的气、或者对自己失望什么的,但楚迎月还是为此感觉有些抱歉的。
所以她今日里表现得就很积极。
在过来这里前,楚迎月因此向画棠请教过、要如何“问话”的一些法子的。
现在轮到她上了,她就一点儿也不慌。
因为她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把那些女子当成后宅女子、而她自己则是她们的主母。
此时临场,感觉半点儿怯意亦无。
想到底气,楚迎月忍不住抬手、轻抚了下发鬓。
今儿,她和郑佳欣都恢复了女子妆容。
为此,出发前、画棠还想给她俩租个马车来着。
毕竟未婚女子与未婚男子一起骑马进出、溜街,还出入这等场合,在当前来说:就是毁誉、就是清白全无了。
画棠想保护她们。
楚迎月给拒绝了。
她大大方方地、微笑着回答:“我们已经违反不少那些个规规条条了,真要说清誉,也早就没有了。”
是的,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反正已经破不少了,就再多破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她真正在其中体会到了、从所未有的乐趣、和自自在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