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阴谋诡计（十八）（1/1）

“就是，现在已经证明了楚大人并没有撒谎。所以，画都督想要弄死楚大人也不可能了对吧？”

“对对对，这下看画都督还要怎么办？哼！”

“……”

画大都督不怎么办。

他的脸色，在百姓们的议论声中，越来越黑。

黑着脸命令衙役：“带三、四、五、六号人证！”

三号人证：一身长衫，是个读过书的中年男人。

他站在堂下便抱拳躬身道：“见过大都督。小可乃徽历四年举人，泾州人士。

因今年春闱高中金榜第七十二名，故留在京城等待吏部派发任命函。

昨日晚时六点左右，小可刚用过晚食，便在街上散步消食。

恰见楚大人车驾行至近前。

楚大人车驾上有标徽，且楚大人当时也正掀着车帘、欣赏着街市景色。

小可因对朝堂女官好奇，故而未顾忌男女之防、多看了楚大人两眼。

那时，忽然就有一女子、从背后猛推了小可一把，致小可几乎跌撞到楚大人的车驾前。

而那女子，推开小可后就已经冲了出去。

可能是其冲势太急之故，未碰到马车，就已摔倒。摔倒之后，抱着小腹，坐了起来。

小可还想在周围寻个妇人之类、帮忙搀扶那女子站起。

就见楚大人急急出了马车，跳下来，就去扶那女子。

因那时小可与她二人站得较近，故而：能闻其言、观其行。

楚大人握着那女子的双臂，就惊喜激动地道：‘燕琳，摔伤了吗？你还好吗？’

那女子就满脸不可置信地回答：‘你、你是迎月？’

楚大人激动得连连点头，眼含热泪，道：‘是，我是迎月。我终于找到你了。’”

言及此，三号人证就将当时：楚迎月与苗燕琳之间发生的事情、包括对话，都维妙维肖地、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最后再道：“小可当时没有看清、楚大人手里的匕首是怎么来的，但小可能肯定：楚大人自下车时起，双手就一直握着那女子的双臂、或双腕。

没有一时一息缩进袖中去过，也没有匕首在手。

当时小可还在感慨：这知交好友的偶遇奇缘。

就忽见那女子拽拉了楚大人一下，然后，那女子就倒地不起，腹中鲜血渗出。

楚大人就过去，手忙脚乱地想为那女子医治还是救治之类的，没想到那女子就断了气。

之后楚大人就满脸震惊、呈现呆滞状。双手、腹前，都染有鲜血。

直到巡街兵士将匕首捡起、将楚大人给押走，楚大人都还未回过神来。”

四、五、六号人证，随后，也都证实了三号人证所说的。

说法虽然不是那么详细、谨慎，但也都证实了两件事。

一：楚迎月当时的双手、并没有离开过周围人的视线，并没有机会持匕。

二：楚迎月与苗燕琳遇见时的开头对话。

也就是说：当时她们二人，的确是相隔较长一段时间后的首见。而且，楚迎月也的的确确是欢喜这份相遇的。

自此：楚迎月的杀人动机，彻底不存在了。

最后，画海让五名衙役，各端了个木盘出来。

木盘上，端端正正地、各摆放着一把：大小不一、长短不一的、带血的匕首。

画海让几名人证：去找出其中哪把是掉落在杀人现场的那把凶器。

几名人证先是全部背对着那些匕首的。

点到谁，谁转身过去认。当着众人的面认。

认完再走到侧边转身。背对着剩下的人证。

如此之后，众人亲眼所见：五名人证，认出的，是同一把匕首。

这就说明：他们并没有说谎，当时的他们，的确就在现场。

之后，画海让几名人证站去了一旁。

此时，他的态度不再是嫌弃，但也并不亲和。脸色也依旧严肃。

听着堂外的百姓们议论：说楚大人是无辜的之类的话语。

画海板着脸。

吩咐衙差：“抬头刚死的猪来！”

众人诧异，却又好奇。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画大都督想要干什么。

接下来，看到了……

画大都督让衙差将死猪竖起来吊着，吊在公堂外的空场一棵树下，肚腑的一面朝向围观百姓。

再招呼听审的几位官员上前观看。

然后……

画海一边解剖死猪，一边比划着讲解。

为在场所有能看到、能听到的人，清晰而生动地、上了一堂解剖课程。

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听得众人是心惊肉跳，同时又心神沉迷。

原来，还能这样？

原来，那个叫筋膜？

原来，出血的不是皮？

原来，要捅成那样才会死？

原来，人的肠子那么长喔……

解剖完后，画海才扫视向众人，沉声问道：“看懂了吗？”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点头。

画海再问：“对本都督的剖验之术、可否信得过？”

“信得过、信得过！”

“好神奇的验尸术，画大都督好神奇！”

“太厉害了，信得过，咱们最相信画大都督了！”

“……”

“那行，”

画海道：“咱们说回案子。”

他解下反罩在身上的油布衣，扔去地上，再反摘下手套、取掉布帕，松开挽发。

净过双手，就站在被他剖开的那猪一侧。

恢复了一身的严肃，再对衙役们道：“抬死者尸体！”

随后，一块门板被抬了过来，上面是苗燕琳的尸体，盖着白布。

画海行至尸体旁，再对众人道：“既然信得过本官的验尸之术，那么，本官就来给大家讲讲，这名死者，究竟是如何死的。”

说着，掀开白布，露出了苗燕琳的尸体。

穿着衣裙的尸体。

画海先出声解释道：“按照我父亲、画大人的规定：对逝者要有敬畏之心、要懂得尊重逝者。

故而，剖验死者，不能当众进行。

所以，本官就将重要部分跟大家讲讲。

大家都知道：正常的死者，肤色发白，偶有见青、见红、见粉者，是看死者的死亡时间。

但你们看这名死者的面色，它呈现出了严重的发青、发黑。且七窍都有出血的迹象。

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