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过曾经（1/1）

墓室里安静的很，陈皮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墓室里格外清晰，其他几位事外人都安静的立在一旁不敢打扰

“我杀了她？”李墨恺问道

“哼，如果真是你杀了她我怎么会让你活到现在，你虽没动手但师娘却因你而死，若是有那鹿活草师娘就可以撑着等我拿到解药了！都是因为你！张启衫他不给师娘，竟然把药给了你！”陈皮咆哮着，想起当年的事情他就气的恨不得把张启衫抽筋扒皮，当年二月红跪求了那么久，那张启衫竟丝毫不讲情面

黑瞎子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张启衫坑害李墨恺给他用药，陈皮要不到药赖李墨恺身上干什么？！“你有病吧？这也能赖小墨墨身上？！”

陈皮知道这事怪不得李墨恺，可他总要为这件事找个承担者，他啐了一口唾沫“李墨恺，我真庆幸当初没有杀你，就是可惜不能亲眼看着你变活尸，棺液泡了那么多年你离那时候也不远了，等到时候只要你……”陈皮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血痰从他嘴里咳了出来

“只要什么？！你给我说完整！”黑瞎子怒吼道，他知道陈皮后边半句一定是关键，该死的，早不咳晚不咳非得这时候咳

“想知道？我偏就不告诉你们”陈皮哈哈大笑了两声，又被嗓中的瘙痒感打断了，他咳了两声，动了动身体，突然举着匕首扑了过来，直直刺向李墨恺的胸口“李墨恺，你去死吧！”

“小墨墨！”

“老墨！”

“老墨！！”

黑瞎子胖子无邪皆惊呼出声

陈皮突然来这一手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没想到他都重伤了还能爬起来搞事情，黑瞎子想拦都没来得及，眼睁睁的看着那匕首没入李墨恺的胸膛，他又气又急，抬脚就踹了过去

凭李墨恺的身手他是能躲开的，但他完全没躲，挡都没挡，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刀，甚至在黑瞎子这一脚踢过来的时候还带着陈皮转了个身，让陈皮躲过了这一击，他站立不稳，单膝跪地，陈皮也倒在了一旁

“你为什么不躲？！”陈皮质问着，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刺激李墨恺让他杀了自己，他伤的挺重，想找个痛快的死法，既然李墨恺迟迟不动手，那就他自己找死，可万万没想到他不但不躲甚至还护着他

“你杀，不躲”李墨恺把几乎完全没入胸膛的匕首拔了出来，站起身略微摇晃的走到陈皮身旁，把匕首又递给了他“你没想杀我”

陈皮看他这样，癫狂的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却带了泪花“多少年了，我竟然还下不了手！你这个小家伙”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一个几十年都未再叫过的称呼，包含了他太多太多的情感

对于李墨恺，陈皮恨不起来，他可以杀掉那些药商，杀掉那些摊贩，但对李墨恺他一直下不去手，人人都说陈皮杀人如家常便饭，他看不过去的人活不过当晚，可总有那个例外，他师娘是他的光，李墨恺就是那光下的影子，他们三人，曾经那么好

李墨恺没有记起那么多，他只记起当年陈皮给他送过螃蟹，虽然陈皮给他时螃蟹已经死透了，但那是他在深山里吃过的最有人情味的食物，陈皮也是他在深山的那段记忆里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李墨恺静静地看着陈皮，说出了藏在了心里很多年的一句话，“螃蟹很好吃”深山里没有烹调材料，只是简单的火烤就足以让他觉得美味了

陈皮每次都是偷偷的把螃蟹丢在墓室洞口，然后立刻跑走，李墨恺也只能看到他慌乱跑走的背影，以及匆匆回头的那一笑

不过虽说是每次，但这个每也就代表了二，山上山下把守的很严，陈皮去一回不容易，他一共也就去了两回，一回送的是螃蟹，一回送的是刀子，那一刀也是如现在一般刺在了胸膛偏右的位置，完美的避开了心脏

陈皮笑了，笑着咳出了一大口血，这么多年了，他都快忘了他那时候傻乎乎送螃蟹的样子了，为了让李墨恺能吃上一顿螃蟹，他算计着螃蟹的存活时间和山中的防卫空缺，抓好螃蟹一刻不敢停的送过去，被山上的防守发现连句话都来不及说放下竹篓以后就匆匆跑了，螃蟹也死了个彻底

之后他甚至还琢磨着哪里出的差错，以后改进再送一次，一定让李墨恺吃上一顿新鲜的螃蟹，却不成想等他再一次去确实躲过了守卫但送的是刀子

“李墨恺，如果我还能活着，我再请你吃一次螃蟹吧”陈皮坐了起来，眼中的泪花清晰可见

“好”李墨恺点点头，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他

陈皮拿起那把带血的匕首，竟舔了舔刀刃上未干的血迹“如果我说你的血能救我，你愿意救吗？”

李墨恺没有说话，抽出自己的匕首，干脆利落的划伤了自己的手心，直接递到了陈皮嘴边

黑瞎子看着那滴落的鲜血，心疼的很，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停止了自己想要去阻拦的心思

陈皮也不客气，来者不拒，大口吞咽着，直到李墨恺的身形有些晃动，他才停止，感受着自己的伤势，出声说道“瞎子，给他包扎”

“小墨墨，怎么样，还受得住吗？”

黑瞎子不敢耽误，给他上药止血包扎，动作一气呵成

李墨恺摇摇头，撑着身体缓解着自己的不适，耳边再次传来了陈皮的话语声

“你是杀人的利器，也是救人的良药，棺液已经渗透进你的身体，那些天材地宝也同样融入了你的骨血，等你变成活尸的时候，你的血便可解百毒医千伤，现在你的血虽然还没达到这种程度，但也有些功效”

“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说出来”黑瞎子急切的问道

陈皮瞪了黑瞎子一眼，视线又移向了李墨恺，他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活着出去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李墨恺点点头，他倒是不急，他感觉的到，他的身体目前还算安全，至于陈皮他会尽最大的努力护着他离开，哪怕不是为了那些秘密

“四阿公，您要不还是说了吧，瞎子我实在不放心您”

“哼，好歹也跟我干过几年，就这么想我去死？”

黑瞎子嘿嘿笑了笑，“四阿公这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怕您秘密攒多了憋得慌么，您既然不愿意说，瞎子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望您多撑会儿，别一不注意过去了让瞎子我干着急”

“怕我死那就让他赶紧恢复，多让我喝点血”陈皮扫了眼李墨恺，没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