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祸事再起(1/1)
过不多时有人送上清茶伤药,顾蓉也不理这茶到底能不能喝,不等茶杯,就着壶嘴咕噜噜的灌了进去,喝了个涓滴不剩。
才想起来欧阳宁也口渴了半日,可是一壶茶都已灌进自己肚子里了,总不能呕出来喂给他吧。
那边道童早已撕破手帕,给欧阳宁敷好了药,拿绷带紧紧勒住,又送了一条登山手杖,自可以此代足。
可是武当派虽然处置得宜,但就是无半分通传的意思,顾蓉脾气再爆,总非不讲理之人,更何况欧阳宁的爷爷和武当派梁子不浅,她虽然鲁莽,却不是傻子,自不会提这一档子事儿,反而使眼色让欧阳宁也别乱说。
欧阳宁压根不知她使眼色是什么用意,但顾蓉这般刻意暗示,反而令道童大起疑心,渐渐的口气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顾蓉本待生事,可见那道童盛接托盘之时,手腕丝毫不颤,回思适才壶中水满之时,亦无半滴飞溅倾洒,这份本事可比自己高明的太多,喝骂的话已在唇边,就说什么也不敢骂出一字。
欧阳宁见她忽然收敛,还道她忽然又生起气来,只不过碍于有外人在场,这才没有发作,好在已有木杖代步,已能行走,等他不备还是溜之大吉的为上。
他二人一个自知不敌,一个战战兢兢,神色极为不正,那道童越看越是不对,存心试探二人是否会武,袍袖若有意若无意的,朝二人脸上扫来,这一击原是试探,待得距离二人面门一寸处,自会收袖而立。
然而欧阳宁和顾蓉都已学了不少武功,尽管仍是皮毛,根基已然不浅,面门被袭,那是何等紧要的所在,如何会不加抵挡,更何况在他二人眼中看来,对方哪里会是试探,若是受实了,纵然不被击晕,也得被打的鼻血长流不可。
一出松风剑,一用摧心掌,都是以自己最拿手的绝技,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拂。
那道童等的就是二人应对之策,当下袖中夹掌,先朝欧阳宁劈去,欧阳宁白龙剑并未出鞘,他自从知道剑上有毒,轻易不敢运使,但他临阵犹疑,乃是犯了武学大忌,兼之长剑当成铁锏使了,更加的不顺手。
那道童见这边破绽大露,自然寻匣抵细,掌中套指,只一招间便封住了欧阳宁胸口三处大穴。
顾蓉见他这般不济,心中暗骂这混小子忒也无用,可愤怒转瞬即逝,应对危机要紧,摧心掌妙招纷呈,十招之内倒打的有来有回。
她所依仗的除了师父天阴子传授的青城掌法,兼之还有祖母传授的诸般神妙武功,这些武功她当时并未深练,但自从流落江湖以来,日日都在揣摩,虽然有些似是而非,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纵然进境有限,倒也能令摧心掌平添了若干奇妙变化。
但她究非那道童之敌,五十余招后,已大落下风,欧阳宁有心相助,可是身子不听使唤,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心中焦急,忽然想起当年爷爷曾经遇到过一个仇家。
那仇家张牙舞爪的拼命,爷爷只以一根树枝轻点,便将那人制的不能动弹,当时欧阳宁觉得好玩,缠着爷爷,非要他传授此技不可,然而爷爷当时说,非要他苦练静坐,膂力这才传授。
欧阳宁最怕吃苦,听说有了这许多条件,好奇之心登时消了,反正这功夫虽然好玩,也没多大意味,今后不再提及,爷爷也并未强迫他苦练别的。
但此刻他才明白,对方手指点在身上,竟会如此酸麻无力,心中又不禁后悔起来:“若是当年跟着爷爷好好的学,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这边胡思乱想,顾蓉却更是倒了大霉,她以劣势之姿,已斗了一百余招,眼下已然是拳法散乱,全力守御已然不能,何谈反击制敌。只是凭借平日下的苦功,仍在苦苦支撑。
但二者实力上的差距,岂能以意志苦撑,道童左掌斜引,卸开顾蓉右掌的一斩,右肘抵住对方劈过来的一拳,跟着双指如风,点向顾蓉左肩“肩井穴”。
顾蓉眼见对方即将得手,忙沉肩一避,也是这道童功力未纯,这一下虽然击中,却并未点中顾蓉穴道,只不过戳在她肩骨之上。
顾蓉左肩一痛,但劲力未失,趁机一记“莲花掌”反守为攻,跟着右足横扫,迫得那道童退了一步。
顾蓉虽然得手,但左肩疼痛,气力也已耗竭,虽勉力扳回平局,可若再斗,那是全无抵抗之能了。
好在这道童武功有限,点穴之术只能闭人片刻穴道,欧阳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被点中的部位大是疼痛,但四肢已可活动,连他自己也是大感意外。
眼见顾蓉已无还手余地,这时哪里还有容让,寒光一闪,白龙剑出鞘,一招松风剑法“鸿飞冥冥”,斜刺里劈下。
那道童颇感意外,毕竟他见欧阳宁出手毛手毛脚,全然不合武学的基本道理,全没料到他竟然会武功,之前所以封他穴道,那是防他捣乱之故,这时一剑劈下,既稳且迅,尽管也没什么了不起,但这出其不意的攻击,还是惊得他背后冷汗涔涔而下。
欧阳宁争的便是这片刻间的上风,拉起顾蓉便想下山逃路。可是他腿伤不轻,纵有良药敷治,细心包扎,加之他年轻力壮,也非片刻间行动自如。只因奔的急了,腿上劲力不济,扑的倒了。
欧阳宁跌倒的瞬间,长剑顺势向外一挥,他知剑上有毒,生怕伤到自身,乃是下意识的自保行径,但也是事有凑巧,那道童乘势擒拿也好,好意相扶也罢,正巧在他身前,乃是自行凑到他剑锋之上。
以白龙剑之锋锐,欧阳宁虽未用力,还是划伤了道童,那道童见他竟敢偷袭伤人,脸上满是怒色,可片刻之间,脸上的神色从愤怒变成了吃惊,又从吃惊变成了不甘,似乎还有几分哀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