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无事生非(1/1)
如此翻翻滚滚,打了良久,顾蓉瞧这二人都是空手,拳法可比自己高明了不知多少,然而许多招数的巧妙,她都是后知后觉,待参详这一招的奥妙,动手的两人,已不知拆了几十招过去了。
到欧阳宁这里,他连二人身形都瞧不大清,再则他并不以拳掌功夫见长,因此什么拳招的奥妙,他也丝毫不感兴趣。
可时候久了,毕竟还是分了高低,青衫客越斗越是潇洒,拳法也是越使越紧,那囚徒双腕被铁圈缚住,虽然中间铁链已然崩断,终究颇不灵便,加之身上有伤,身法拳招都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在场百姓可不懂什么拳法,内功,只顾蓉一人勉强懂得一二成,自是瞧出胜败已分,她不愿多费心神,倚在欧阳宁肩头,闭上双目,默运神功,才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
欧阳宁见青衫客得理不让人,拳掌中夹杂腿法,又斗了百余招,便将这囚徒点倒在地。
说来奇怪,这囚犯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就如僵住一般,几个官差千恩万谢,见这囚犯五花大绑,又上了新的镣铐,这才将他生拉硬拽的,拖往去衙门的路上。
他听师兄贺瑜曾详述过,这点穴的诸般妙用,临敌过招一击中的,令对方束手,乃是最了不起的法门,此外若是自己受伤流血不止,或是中毒难治,也可通过击打穴位,予以缓解。
可是全身穴道少说也有千八百个,记忆无误便是老大难题,更何况当年比武那桩事儿,欧阳宁本无伤害顾蓉之意。
再说了,击打穴道,还需注入内劲,当时他连入门的吐纳根基尚且难以办到,因此这些上乘功夫,他只是听过便罢,连最浅显的经络之学,看都没看一眼。
但此时一见别人会此功夫,不禁又好生艳羡,可闹出了那么一回子事儿,青城派是回不去了,只能盼望顾蓉精通此技,转授于己。
二人这个模样,什么找花子的闲事,也都没心思搞了,顾蓉躲在客栈之中打坐,又请了当地最有名的医生,可这郎中哪里了解什么内劲暗伤,只说是什么风寒湿邪,多加静养。
好在顾蓉受伤不重,自行运功疗伤,八九日也逐渐痊疴,问那店小二,方知青衫客姓刁名彬,乃是卢龙的一大员外,平日急公好义,施恩无数,十里八乡均称他一声刁大善人。
至于这位刁大善人,是哪家哪派的高手,学的什么功夫,店小二哪里知道,只是含糊的说这位刁老爷除暴安良,曾多次协助官府办案,功夫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待得小二出房,她将欧阳宁叫了过来,说她今夜便想夜探刁府,看看这位刁大善人,究竟是何底细。
欧阳宁大吃一惊,又是摇手又是摇头道:“他是不是善不善人,姑且不论,他功夫比那个犯人好,而那个犯人,又比咱们厉害的多,你非要惹他干嘛。”
顾蓉摇头道:“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这家伙沽名钓誉,未必是什么好人了,再说了,我也想当面问问他丐帮的事情。”
欧阳宁更是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急道:“凭咱们这点本事,不被人发觉才怪,到时候咱们也成了小贼,搞不好跟那个家伙关在一起,滋味怕是不好受的很了。”
顾蓉虽然知他所说有理,可是就是不服气了,心道他既然胆怯,勉强他也是无用,打定主意自己去一探究竟,也可少了累赘,不然他在后面喋喋不休,搞得自己心烦意乱,那时反露马脚。
到了晚间,她换好一身贴身短打衣衫,不想一推开门,欧阳宁便倒了进来,他是顾蓉的知己,知道这位任性的大姑娘,决定了的事儿,任凭自己再如何剖析厉害,那也是全然无用的。
他更知道自己这点微末道行,于顾蓉非但不是助益,反生负担,因此他备好了夜行衣,钩索,扰敌的石灰,还有报信的信号弹,一把塞在顾蓉手中,转身便去自己房中了。
顾蓉惊得瞠目结舌,她哪里知道欧阳宁如此行家,连行头都准备的如此充分,她又哪里知道,五十余年前,她的祖母也曾筹谋潜入一家大户,而一切的做派都没能逃过欧阳宁爷爷的眼睛。
当日的情景,两位老人家险象环生,又以时过境迁,谁也不会再行提起,可欧阳宁幼时缠着爷爷讲故事时,曾听他说起过,江洋大盗横行不法的诸般窍要,只因谆谆告诫欧阳宁要引以为戒,且要常自警惕,这些江湖中的下三滥勾当。
因此欧阳宁直至此刻,仍是记忆犹新,没想到防贼并无多大建树,反而助长了顾蓉的“歪风邪气”,尽管明知她不会去盗窃人家财物,可是毕竟未得主人许可,若是闹到官府,只需问上一句,为何不走正门,便能令她哑口无言。
想到此处,只觉自己未免太过莽撞,怎能任由这丫头胡搞,明知道是去拍老虎屁股,就算明知阻拦不住,也不能如此纵容于她,心中好生懊悔,追出去之时,见顾蓉早已去了,她轻身功夫又好,又是急性子,换好夜行衣早就匆匆奔了出去。
欧阳宁虽然懊悔,可是要不要同去,这五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免又犯了嘀咕。
要说不去吧,二人同生共死这几个月,交情之厚那是不必多说的,可若说去吧,一旦失手被擒,不但顾蓉逃脱没了指望,连他自己也是帮凶同党。
最要紧的是,他压根不知这姓刁的府台,究竟坐落何处,也怪这几日来,好容易有了个惬意之所休养,浑没料到竟有今日之事。
然而现找小二打听是行不通的,但凡刁家有个失闪,小二立马就会猜度此事,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么只有听声辨器,看哪里有动静,再往何处而行了。
欧阳宁心中焦急,可是却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搜寻,生怕再惹出什么麻烦,只能一面避开巡逻宵禁的士兵,一面闲庭信步的竖起耳朵,来听四周有何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