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走漏风声(1/1)
可顾蓉到底到了哪里,这个疑问欧阳宁想了一遍又一遍,始终都猜想不出,正胡思乱想间,薛红影已走了出来,她怀中揣了不小的物事,用左手护住,眼睛东张西望,显得颇为慌张。
欧阳宁心中起疑,心道她说这是她外祖父的家,怎的倒像是做贼似的,欧阳宁越看越是不懂,却也愈发不愿贸然干预。
果然薛红影如此行径,还是为人发觉了,先就跳出了两人,薛红影却称呼他们为表哥,欧阳宁见薛红影手握长剑剑柄,却并不拔出,显然是心中存了忌惮。
可跳出来的二人,一面呼叫旁人,一面已抢上拿人,欧阳宁见这两人的功夫,可比薛红影差的远了,心想他们自行寻死,只怕又会丧命在薛红影的松风剑下。
但这一节他确是想错了的,薛红影细心呵护怀中物事,剑上威力顿时大减,有几次险象环生,较之她初入青城山之时,尚且颇为不及。
欧阳宁心中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宝贝,能让她连命都不要,但此物似乎关涉重大,更有不少人朝这边奔来,薛红影越来越是险象环生。
那二人自也知道此节,只需攻击她胸口,那么可以全然的,不理会薛红影的凌厉攻击,迫得她不得不防守退避。
欧阳宁眼见薛红影便要丧命,从地下拾起两粒石子,运力掷了出去,这一下先声夺人,果然侥幸救了薛红影一命,可欧阳宁从未练过暗器,暗器无法随心收发,更恐泄露踪迹,当即滑步朝屋脊水缸后一躲,透过缸沿缝隙,正好可以继续观看战局。
薛红影却并不恋战,她虽不知何人相救,却已有脱身良机,当即从袖中掷出一物,那物在空中忽然炸裂,生出无数黑烟,登时场中乱成一团,谁也瞧不清谁,待得烟雾散去,薛红影却早已不见。
欧阳宁见她行为鬼祟,心中也说不出的滋味,既庆幸她已逃生,又恐自己是为虎作伥,可自己不明雪山通路,只好暂避一时,等守卫松懈再做道理。
好在他身上带了三四天的干粮,清水也有一壶,倒也不需为这些烦恼,所虑者还是夜间难以睡得安稳,好在雪山守卫松懈,说不定可打倒一二仆役,厮混在其中也就是了。
欧阳宁武功虽然在江湖上难露头角,在这雪山之上,未必有人是他敌手,其实便是硬闯下山,也未必有人拦阻的住,但欧阳宁生性谨慎,更想查明薛红影究竟有何图谋,是善是恶,因此倒也并不急着下山。
果然这日夜间,欧阳宁躲在主堂窗外,听到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二人所述其实颇多啰嗦,真正有用的几句话。
欧阳宁却听得更是真切,一则薛红影的母亲并非柯天雷所亲生,乃是四十多年前,被柯天雷在成都西南的一处土地庙所拾,二则柯天雷临死之时,确是将本门至宝托付给薛红影保管,三则这玩意儿确是妙用无穷,不但要钱有钱,声名地位也是信手拈来。
欧阳宁听了半夜,却越来越是不可理解,又不知厅中二人,所言是否属实,尤其是最后一条,不知是什么玩意,能让人凭空变出钱粮,还能声名鹊起。
他并非贪恋之人,更无窃为己有之心,只是薛红影也好,目下雪山派这些人也好,图谋干系均非光明正大,孰是孰非,实在难说的很。
按理说薛红影的“外公”既然以家业相托,那便不该而有异议,可要是她母亲并非嫡出,她与雪山派其实毫无关系,又凭什么去继承他人家业,心中却也不禁好奇,他们你争我夺,薛红影视若性命的玩意,究竟是何等宝贝。
这一夜悄然而过,第二日清晨,欧阳宁钻出灌木丛来,原来他后半夜趁着夜色,在此小憩。
可天光大亮,身影便不易躲藏,他急中生智,心道任谁也难以猜度,薛红影昨日偷入的那间屋子,今遭还会有人,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法,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溜进了那间屋子。
走进屋中,不由得好不吃惊,原来此地并非是什么居所,而是一处废弃的茅厕,虽然年深日久,早已无人如厕,但晦气充溢,还是令欧阳宁打了一个喷嚏。
欧阳宁一个喷嚏一打,迎面寒光一闪,一剑直刺过来,这剑好不凌厉,欧阳宁草雉剑来不及出鞘,连剑带鞘的横掠一挡,“铮”的一声轻响,那人退了两步,欧阳宁这才看清,原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师妹薛红影。
一霎时,二人相对呆立,都不知说什么好,欧阳宁见她多半也是跟自己一般心思,是因难以下山,便在此地避难,薛红影却怎么也料想不到,竟会在此地见到他。
还是薛红影先就开口,叫了一声“二师兄”,欧阳宁见她恭敬,也就抱拳还礼,叫了声“师妹”。
二人久别重逢,却是太过客气,全无山上学艺之时的友谊,薛红影叹了口气,说道:“二师兄,你要是大师兄派来的说客,那大可免开尊口,小妹背负血债,艺成之时早该下山,但却不敢忘却师父和两位师兄的教诲,唯独此事却恕难从命。”
欧阳宁被她说的摸不着头脑,什么说客,什么免开尊口,又什么恕难从命了,可是他不若顾蓉那般直率,既然不明缘由,正要由薛红影说个清楚,当下点了点头。
薛红影见他不置可否,从怀中取出一块瓦片来,递给欧阳宁道:“这是先祖的丹书铁券,劳烦二师兄带上青城山,待小妹了结此事,再寻师兄赎回,如此还嫌不够吗?”
欧阳宁虽然不知“丹书铁券”是什么,本想伸手去接,但是想起顾蓉身中尸蟞剧毒,一条手臂都黑的发亮,不自觉的又缩了回来,瞥眼见一块黑黝黝的曲面铁片上,镌刻了无数的文字,却不知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