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空欢喜一场(1/1)
他刚想出洞,却觉脚下一绊,险些摔个狗吃屎,也是他近日练功有成,真经之中除了速成的法门,之前尚有一路“狸行蛇翻”的闪避敌人攻击之法,尽管只是粗浅入门手段,却也非同小可。
欧阳宁刚一摔跌,立时用上这门功夫,虽然姿势难看,却是牢牢稳住身形,不由得大是欣慰。
可是什么东西拌了自己一下,欧阳宁兀自不忿,待得举火瞧的清楚,原来是一块腐朽的金属,轻轻一拨,那物事竟然活动,他本以为是什么机关的按钮,裹了衣襟用力一拔,哪知却不是机关,而是一段断掉的刀柄。
只因他使力大了,登时一跤摔倒,这一下他全无防备,“狸行蛇翻”可就不大好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脑袋也是不由自主的后仰。
便是这么一抬头,他忽然瞧见山洞洞口上端有字迹,不由得大是兴奋,起手的四字正是“北冥神功”,可越往下读,却又不免心惊,原来这北冥神功只有头上的几百字隐约可辨,后面的均已生了极厚的苔藓,还有蘑菇之类的玩意。
他在乡间,便知这类蘑菇苔藓之类的物事,会损污生长的墙壁,砖石,木柱,凡是阴暗潮湿之所,皆是来者不拒,那么这北冥神功再如何精妙,终究还是残缺不全了。
虽是残缺不全,可欧阳宁还是用心记忆下来,他曾亲眼见过爷爷的本事,自诩一生练不到他老人家一成的本事,而眼下的北冥神功,却还剩了近三成妙法,仍是令他心动。
可到了修炼之时,却又犯起了难,这功夫虽然并不繁琐,可缺了入门的根基功夫,便在起始处便有大量缺损,只留下了中间穴道顺序之法,更何况欧阳宁连穴道部位也不大搞得清楚,这功夫如何可以修炼的成。
但欧阳宁反而心中一喜,这功夫给了黄瑶,便不怕她为祸江湖,又能将顾蓉救出来,岂不两全其美。
想通此节,除了用心记忆这残缺不全的心法之外,便想迫不及待的出谷去也。
但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九阴白骨爪的指力,虽说是“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但山壁何等坚硬,凭他手指发力,难道还真能“如穿腐土”不成,毕竟他内功修为,半点长进也无,要他攀援而上,仍是天方夜谭。
欧阳宁颓然而归,却又无计可施,这才想起洞中那块刀柄,刀柄虽然已经腐朽,可刀刃仍有一寸二三分长短,正好作为攀爬的工具,便如凿子之类的物事,只要有了器械,想要爬出谷去,当可又增加几分指望。
待得奔回山洞,拾了刀柄,又是已近黄昏,心中兀自庆幸,要是自己不自量力的逞能,非要徒手攀爬,那么到了半山腰,体力耗尽之时,该当如何是好,更何况天黑的这么早,到了伸手不见五指,更是举步维艰。
他在竹舍中,一边继续参研九阴白骨爪的功夫,一边却在推算黄瑶所限时日,已不到十日之限,爬上去的地方,又不知是村落还是乡镇,也不知是否有坐骑,这么一耽搁只怕更是危急。
但他眼下自身难保,能不能爬出去已是心存侥幸,之后的事情也难以多想,这一夜他只有饱饱的睡上一觉,明日才更多三分指望。
到了第二日,凭着手中刀柄锋锐,加之他指力已有不小进步,果然爬了一丈又一丈,但每行一尺便多一分艰难,每进一寸更是十二分的心惊肉跳。
从清晨而到正午,欧阳宁累的全身脱力,而眼下距离谷口,却有十余丈远近,已然无力攀上。
如此尴尬的境地,欧阳宁脑中想过百遍千遍,但真到自己头上,感受却又不同了,此时的他宁可在谷中一生一世,也不愿摔成肉饼。
可眼下好容易救下顾蓉有了眉目,若因自己一时懈怠,而功亏一篑,却又无比惋惜,霎时间百感交集,也他自己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但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是在陡峭的山壁之上,要是就此滑下,更是凶险万状,尽管艰难,继续攀爬仍是唯一的指望。
好在欧阳宁年轻力壮,为了自己活命也好,为了解救顾蓉也好,心中顾忌少了,许多危险至极的转折,竟然履险如夷的过来了。
临近两三丈,乃是最为凶险之所,因之谷口常年风吹雨淋,所处地方已非无可攀援,而是难以抓拿,欧阳宁豁出性命不要,凭着指上劲力,竟然死命的捏住山壁,尽管指端已满是鲜血崩流,却说什么也要逃脱,他越是豁得出去,上天便越是眷顾于他。
欧阳宁爬上来之时,已是累的昏了过去,待得醒转已是傍晚了,此刻他全身酸疼难忍,只好这么静静的躺着,全然无法动弹。
第二日上虽略有好转,但稍一挪动仍是疼痛难当,只好又躺了一日,欧阳宁心中却甚是感激,毕竟那日午后既无阴雨,又无烈日,不然他欧阳宁早就跌入山谷,尸骨无存了。
第二日傍晚时分才能稍见挪动身子,他并未携带干粮,饿了两日更是难受,游目四顾乃是一座荒山,哪里有半个人影,只有一株槐树底下,长了七八朵蘑菇。
蘑菇色做深灰,欧阳宁也无法理会有毒无毒,只好生火烤了吃了,又歇息了一日,算来算去,距离黄瑶规定的日子,确是越来越是紧迫了。
欧阳宁站起身来,见这刀柄救了自己一命,实在不忍抛却,而怀中的《九阴真经》却都成了一堆粉末,好在他已尽数记熟,倒也不怕丢却。
他站在山顶,见四周全无人家,只西北角隐隐有炊烟升起,便往西北方而行,他此时虽急,却又无计可施,好在他并非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虽然落魄之极,却也并不以此为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