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军训之旅（1/1）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袅袅炊烟，小小村落……”

这是一中传统的起床之歌。六床那个“鸡窝头”睡的正香。

“江楚欣，快起来啊，跑操要迟到了！”

呼的一声，床上的不是人了，是一团缩影。

三分钟后，已然是个全新的江楚欣，只是那凌乱的腰带很扎眼，军训裤子大的可怕，没系好就会像个大肚子。

“走吧！”江楚欣一边说一边系着腰带。一脚就蹬上了军训鞋。宿舍其他五位女生在门外都看呆了。

“你怎么做到的？”

“我妈妈是个超级自律王，不让我睡懒觉，不能偷懒，还得经常运动，但我又喜欢睡个小觉，所以练就了这身本领。”腰带正好扣住，江楚欣莞尔一笑，露出有点不整齐的牙齿。

昨晚上是在宿舍的第一晚，有位女生开口介绍了自己，随着第一位女生的开口，大家的尴尬氛围一下子打开了，这一群善良的姑娘让江楚欣爱上了这个寝室，第二天大家都要黏着一起。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新兵蛋子”是总教官对第一天早操的同学们安利的称号。乱七八糟的方阵让大家也觉得搞笑。

跑完步教官简单说两句总结后就要回寝收拾内务，回到寝室，江楚欣恨不得再躺一会，可不一会就得去集合吃早餐，根本没时间，也立马整理被子和床褥。张雪娇寝室长分配完寝室卫生后大家也都开始打扫了，张雪娇就是第一天在寝室求助江楚欣的小个子可爱女生。

当江楚欣看到先做完事情的人会等后面的室友后她就知道这个寝室她来对了。安全感也油然而生。

为什么这样说呢？

可以说初中三年江楚欣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强烈的自卑感和孤独感让她饱受挫折，因为对自己的不自信，她不爱表达自己，又因为班里女生的勾三搭四组小团体故意不跟江楚欣玩，还会讲她的小话，集体活动时，江楚欣最害怕了，她无法享受其中，她只有自己。其中还想过自杀和放弃自己，可她有自己的理想，她想上一中，想遇到好朋友，想吃到好吃的美食，想考上好大学。尽管有时父母都不支持她了，她也把自己视为那个唯一支持自己的人。

初三四月联考江楚欣只考了四百分 可以说只能上市里的最差的高中，她当时差点信命了，爸爸妈妈都请客吃饭想让她保底上个县里二中。

坐在饭桌上，她脑子嗡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跟家人说了一声，就跑到草丛边了。

她纤细的睫毛撑不住那泪珠呀，于是，大滴大滴泪珠涌落下来，不一会润湿了衣服上面，她不甘如此呀。最爱的班主任也说，没事，考个垫底的高中也不错了，有高中就有大学读。

夜晚闪烁的星星和月亮是江楚欣见过最多的风景了。面对世事的刁难，人们难免自甘堕落、向命运臣服。然而，鲁迅曾说：“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这是我的罪过。”鲁米也曾说：“你生而有翼，为何竟愿一生匍匐前进，形如虫蚁。”当被环境逼迫成虫蚁时，不要一蹶不振，更要抓住那缝隙中的一束光，成就自我。也是初中经历过这些事情后，江楚欣成为鼓舞自己的光。

没有辜负自己，她超重高线上了一中。

集合完毕，教官就带着学生兵子们去食堂就餐，路上参杂着同学们杯子碰撞的声音，第一天军训，大家还是很期待的！

方队以10x5形式排列着，江楚欣165，在班里算中偏上的身高，站在第三排左边第四个。

昨晚上天色较暗，江楚欣除了左右的女生打起了招呼，周围的人还没有去交流。正好想起这个事情。江楚欣拿着上学前江妈买的特百惠粉红色杯子，眼角微微上扬，正兴奋怎样认识其他同学，把杯子都顺着自己步子甩起来了。

“砰！”江楚欣吓得都抖了一下。

反应过来，原来碰到旁边男生的杯子了。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不是故意的，你的杯子没事吧！”顺起八字刘海，猛一转头，这不是？

对，是昨天和江楚欣对视的自我介绍男生。

他比江楚欣高了一个头多，因为对着太阳，江楚欣还不能一直注视他，江旭辰看出她的窘迫也因为江楚欣呼的一下也被吓了一下，帮她挡住阳光，江楚欣昂着头看清了他的脸，他眉目如画，前额有些带卷的头发如黑锦缎般华丽。

“没事儿呀，我们杯子还是同一款式呢，我的是黑色的，它是钢铁侠，不怕撞，放心！”说完江旭辰还提了提杯子。

江楚欣眼眸闪烁，也是松了口气。

一进食堂，各个班级就被按照奇偶性分批进入。江楚欣是十班，在三楼，被折腾这一顿，大伙都饿得不行了，一进去按班级区域分好后一坐下就想立马吃饭了。

江楚欣平常都不吃白馒头，可哪这么饿过啊，抓了个馒头就要喂到嘴里。

“都给我站起来！”一身怒吼让嘈杂的食堂一秒就安静了下来。

江楚欣牙都咬到馒头的三分之一了，吓得嗖的藏到手里。忽的起来，刘海都贴眼睛前面了。忽然感受到眼神，一抬头，看到江旭辰唇角轻微上扬看着她，江楚欣一下子脸就红了，低下头，真的尴尬晕了！“一个个都不懂规矩！军训期间，没有听到统一的口令就不准行动，哪怕你裤子掉了。”黑黑的总教官时而扭到左边时而又扭到右边。

没规矩不成方圆，统一指令下达后，大家还不能下位置，因为食堂不是圆桌，所以得需要大家互相帮助。

斜对面的江旭辰率先帮大家发了碗筷。

“给你。”江旭辰把碗筷递给江楚欣。

“谢谢。”江楚欣立马接住，终于有了吃饭的家伙，轻抿嘴巴，做好了要盛饭的准备。

等大家都拿到了碗筷，江楚欣嗖的就开动了。

真是个波折的早晨。

休息片刻所有人都在操场集合，按照班级列队站立。正值八月末，瓦蓝的天空配上那火球似的太阳，烧的同学们都虚着双眼，那双质量不怎么地的军训鞋一点都不隔热，烫的脚底如同在火石上接受酷刑。

一来就是站三十分钟。在总教官宣布完毕，同学们都苦不堪言，发出微弱的反抗声音。但这也没办法……

刚开始十分钟大家都还蛮有精气神，越到后面身体就会轻轻扭动或者发出啧的声音。江楚欣此时很感谢她的妈妈天天对她的运动监管训练，这点训练还能应付。

“教官，有人倒地了！”江楚欣一扭头发现一个女生躺在地上，她背面朝天，忽的躺在地上，脸色发白，呼吸微弱又艰难。

几个女生迅疾把女生扶起来，江旭辰连忙喊身边的男生，几秒钟就把女生抬起来了，一秒不耽搁给送去医务室了。

害怕之余也很感动班里的同学很团结。

有些同学趁着休息了一会，这恶魔军训还是得继续。

过后虽然有几个同学坚持不住了，但大部分同学都坚持到了最后。烈日灼烧，也没有抵挡蓝绿色军训服下那些坚强高一新生的意志。

“抬头收腹挺胸，眼睛目视前方，五指贴于裤缝。”

班里站的越来越标准的军姿，行的越来越整齐的队列，愈来愈规范的规则意思。

行队列路上教官教的爱国歌曲。

“战士们，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一首首爱国歌曲牢记于心中，也成为行队路上遇到其他方阵battle的一大特色。

领导们让高一新生早晨晨跑背诵弟子规，在最后一天军训大会进行各个班级pk。

江楚欣寝室的女孩们以聊天代替背诵，结果被班主任揪出来，一个个都抄了弟子规三遍。

被骂惨了，几个女孩连夜背诵，“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还好最后比赛没有拖后腿，倒是都背了出来。

还有那每天晚上的晚会，有时候班级展示，有时全校联谊，时不时会从哪一堆人群里跳出来一个人展示才艺，大家又在欢声笑语中结束掉一天又一天的紧张训练。

每天都是九点半下训，江楚欣这边每天都跟进化了一般，腿和脚都好像不属于自己的了，洗完澡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能合眼。

“谁能想到十天过得这么快呀！我印象中是很漫长的啊！”

“是啊，昨天给我妈妈打电话让她来参加我的军训成果展示大会她都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江楚欣回答道。

今天是最后一天军训，总教官居然让大家坐在操场上听大会，何止兴奋，班里男生连总教官的祖宗都谢了一遍。

坐在操场等待之余，江楚欣抱着环住的腿，目光凝聚着操场大门。十天没有见到妈妈了，在此之间抢到了一次学校电话使用机会，本来很激动地打给妈妈，刚一开口就哽咽了，她一直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思念妈妈。

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江妈身穿绿色裙子，还带着她十二岁的弟弟，仿佛有心灵感应，江妈也看到了楚欣，连忙给楚欣打招呼，江楚欣眼眶泛红，大力挥了挥手。

“是你妈妈来了吗？”循声望去是身后的江旭辰。

“是的。”江楚欣回答道。

有些被晒伤的小姑娘此刻看到妈妈觉得什么人设都没有了，滴答滴答就掉了几滴泪珠，正好被用余光侧目她的江煦辰看到，从裤兜里艰难的掏出了一张卫生纸。

“别难过，快擦一擦吧。”

“谢谢。”江楚欣低了低头用纸偷偷擦掉了眼泪。

“我宣布景阳一中第四十九届军训成果展示大会现在开始！”总教官在主席台上宣布大会开始，全场都鼓掌祝贺，大家都知道这十天是怎么过来的。

首先是升国旗，其后大家合唱《我和我的祖国》，最后就是一个接一个班级进行列队展示，在此之前，江楚欣十分兴奋，可一站在跑道上居然浑身紧张。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加油，不要紧张，相信自己。”

一抬头，是江旭辰正在说话，他眼神明亮，江楚欣居然还真的定了下来，点了点头，目视前方。

随着前面一个班级走完，教官一下令，大家都喊起了一二一，江楚欣起了鸡皮疙瘩，班里居然这么齐，连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都赞许不已，走到观众台，江妈都站起来大声喊加油了，江楚欣被逗得嘴角微翘。

天气日如既往的晴朗，可今天已不是昨日，一阵微风吹来，江楚欣想起报道的那天，忽的一下，漫长的军训都结束了，回望未来，是奋斗的三年。

“江楚欣，咋在发呆呀，回寝啦！”张雪娇牵起江楚欣的手就往操场东大门走，江楚欣震了一下，正好看到妈妈在左边，嘴角含笑，手挥了挥，她点了点头，看了下室友牵着她的手也蛮惊喜的，初中确实没人这样对过她。

眼波流转，江楚欣也迈开步子往寝室走了。

虽是段小路，可脑中就像放了一场电影一般。第一天入学，沈昕言帮她捡拾东西，第六天早晨降温，自己的外套都洗了还没干，室友安韵舒把唯一的外套给了她，还有晚上寝室女孩们一起聊天，同频共振，可谓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了。她很珍惜这些感情。

眼前的幸福让江楚欣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