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软饭硬吃(1/1)
在中了进士后的几个月里,祁少归在京城也算混得如鱼得水。
其中最大的成就,就是在一场庙会上邂逅了顾清淑。
两人也算是有缘,竟是一日之间见了三次。
当然,最开始两人相识的时候,祁少归还不知道顾清淑的真实身份。只道是京城哪个官员家里的千金小姐。
但无论如何,身为自小在万千宠爱下长大的公主,那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雍容沉稳的气度,远远不是县里商人家的萱儿所能比拟的。
即使萱儿也很聪明,还能弹得一手好琵琶,但萱儿却是没读过多少书的。
后来,祁少归便约着清淑经常去茶楼吟诗作对,两人很快便暗生情愫。
清淑从未尝过感情,自也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两人坦白身份后,祁少归竟是一连几日不见清淑。
清淑花了好大功夫,才在下朝的时候堵着祁少归,祁少归却满脸羞愧道:“微臣不过一届穷苦书生,才学亦不过人,实在配不得公主,做不得公主的驸马。”
这一招欲拒还迎,以退为进,狠狠拿捏了清淑,竟是真的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太过崇高,导致她无法和心爱之人相守,鬼使神差竟是有了祁少归的孩子。
皇帝无奈,这才答应了指婚。
这些事都是后来萱儿打听到的。
而萱儿就是在皇帝指婚后不久来到了京城,这一路风霜险阻,原本长得还算精致小巧的萱儿,最后还是见到了祁少归。
祁少归大惊失色,即使萱儿一再承诺自己不会破坏祁少归和公主的婚事。
“萱儿,我答应过公主和皇上,这一辈子只能娶公主一人,不能纳妾!”
“萱儿,你都为了我牺牲那么多了,再牺牲一下吧。我马上就能当上驸马爷了,我从此再也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了。”
“少归,萱儿虽已是孤儿,却也有自己的尊严。萱儿成全你。”
祁少归仍是不放心。唯恐出什么意外。
对啊,萱儿是个孤儿。
祁少归派人尾随萱儿,索性将她绑了卖了出去。
萱儿长得不算太美,但却弹得一手好琵琶,因此还卖了个好价钱。
整整一百两呢。
是萱儿她弹奏整整一首曲子的价格呢!
卖了身,没有户籍,萱儿成了奴籍。
而春香楼的姨姨,妈妈待她也算亲厚。从不为难她非得接客。
春妈妈更是拿了她的卖身契道:“萱儿,你来这几个月早就给春香楼挣够了钱,若你想离开,也可拿着身契离开。只是……似乎一直有人在盯着你。”
萱儿自是明白,那都是她那个不值钱的前未婚夫,生怕她出去惹是生非派来盯着自己的。
奴籍就算摆脱了青楼,也没什么自由了,她索性便也在春香楼留了下来。
萱儿静静地讲述着过往发生的事情,竟是听起来就像别人的故事一般。
曲挽宁感慨道:“萱儿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你竟然还能如此沉静,是我早就掀翻他的案板,强装什么好人?”
“他虽然名次不高,但好歹也是个京官,后来还成了驸马爷,我这样的人弱小如蜉蝣,哪能和他拼命啊。”
“不恨?”
萱儿轻笑:“恨有何用?公主是无辜的。”
“正因为公主无辜,才更不应该轻易放过那个人渣!”曲挽宁说得义愤填膺,银牙紧咬,似是恨不得隔空将那祁少归咬死。
她虽然与和嘉并不相熟,却知道和嘉是太后娘娘自幼养在膝下的故人之女,更是顾景行的妹妹。
若萱儿说得属实,这种人渣怎么配做驸马?
曲挽宁不满地拉着顾景行的袖子道:“这祁少归也太不是人了!夫君你说是不是?”
顾景行的脸色并不好。他当初就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还特意调查过驸马爷在老家的关系,并未查出未婚夫的关系。
可如此看来,大抵是他草率,心急了些。
曲挽宁平生最是瞧不起这种软饭硬吃的男人。自己也无权处理这档子事,索性就求起了顾景行。
就当她发泄不满恨不能把祁少归扫地出门之事,顾景行才幽幽开口:“萱儿姑娘,想必你已经大致猜出我们几个的身份了。你说的话,若是属实,祁少归也不配为驸马。但是,现在和嘉已经怀有身孕,掐指算来也当五个月了。这一切便也由不得任性。”
萱儿莞尔一笑,轻轻拨动琵琶的弦:“无妨,客官们只当是个故事听就好。”
场面陷入宁静,萱儿却带着笑意,弹奏了一曲《别君心》。
曲子期期艾艾,满是凄凉。
似是这冬日树上凋零的落叶,枯败无依。
“但愿君心似我心。”
“恨不能相知意......”
曲挽宁很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她自然是能理解顾景行所表达的意思。
和嘉公主未婚先孕,对于皇家来说已是颜面扫地的事情,虽然顾景行一直认为颜面并不能当饭吃,但若是丢了颜面言官百姓终日商讨,亦是十分烦闷。
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乌龙来。
除非公主十年无所出,否则驸马是不可能有妾室的,就连最普通的填房也不会有。
更何况,这萱儿虽并非出身名门,却也是极为重视尊严的。
直接告诉公主,怕公主接受不了伤了身子,若是不告诉公主,又觉得这样的人渣配不得公主。
曲挽宁上前一把按住萱儿的肩膀,琵琶乐声骤然停了下来,萱儿一脸不解地抬头看着曲挽宁。
“萱儿,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曲挽宁镇定地说,“他根本就没把你当未婚妻一样好好看待!如今更是配不上公主!公主是无辜的!”
“萱儿如今说不好听,不过是个娼妓……又能如何呢?”
说到这个,曲挽宁最是不担心了!
不就是赎身么,顾景行平日给他的零用钱,能买上百个萱儿都不止!
“萱儿,你跟我回宫。必不能让渣男过得如此逍遥自在!”曲挽宁啐了一口,“软饭硬吃真是......恶心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