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夭身份暴露（1/1）

此话一出，整个车厢内静了好几秒。

还是西炎王见多识广，率先打破这微妙的氛围：“小子，你要是想娶我们小夭可不容易。”

涂山璟点点头，搀扶老人下车，待站定后，直直跪下。

涂山氏显赫，几百年来涂山璟见西炎、皓翎两位王上都只需作揖，可此刻，那位指点江山，手中掌握整个中原命脉的人，却跪在西炎王的脚下。

“晚辈定当竭力。”只六个字，他想说的又何止六个字。

竭力让她的家人接受自己，竭力让她不受到伤害，竭力护她一世周全。

涂山璟的话好似对西炎王的保证，又何尝不是给小夭吃下一颗定心丸。

西炎王伸手扶他起来，带着赞赏地对小夭说：“你怕是寻到这大荒最好的男儿了。”

小夭抿嘴笑，涂山璟接上话头：“是我捡到了便宜。”

涂山璟视若珍宝地牵起她的手。

“寻到了这大荒最动人的女子。”

每一个字都好似打在小夭的心脏上，一时心动竟喘不过气来，说什么话都无法表达她的惊喜，于是紧紧回握。

多想就如此，和你牵着手一直一直走下去。

涂山璟担心五王七王的人会封锁玱玹在轵邑的住宅，于是将几人安排在自己的一处府邸。

玱玹败后一直郁郁寡欢，即使身上的伤早已好全，也不愿意出来走动。

过了几日，西炎王退位让贤、五王称帝的消息昭告天下，整个大荒进入一种新的状态，几支力量蠢蠢欲动。

涂山璟日日奔波于各大世家内，商议维护和睦的对策，似是刚刚上位根基未稳，五王并未有什么大动作，这倒是给了涂山璟时间。

可好不过几日，一个重磅消息正式扰乱大荒百年的和平，像一个预兆，预兆往后的动荡不平。

珊瑚跌跌撞撞地跑进房，小夭停住手中正写信的笔：“怎么了？”

珊瑚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小夭上前：“你今日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快说呀。”

珊瑚小心翼翼开口，不敢去看小夭的脸色：“他们都说……都说王姬是赤宸的女儿！”

沾满墨汁的笔蓦地掉在地上，溅到小夭净白衣裙的下摆，渐渐晕开，黑与白的视觉刺激如这个消息一般，打得小夭束手无措。

涂山璟收到消息赶回府邸时，小夭正愣愣地坐在榻上，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眼神呆滞。

看到涂山璟走过来，小夭下意识竟是一躲：“璟……”

涂山璟没管她的躲闪，走上前紧紧抱住她：“别怕。”

当滚烫的身体将她环住，小夭才从那种飘飘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下一秒，小夭也抱住了他，声音沾上哭腔：“璟，他们都说我是赤宸的女儿，是大魔头的孽种……在梅林沐斐这样说，在朝云殿五叔这样说，现在连整个大荒都这样说。我……”

小夭整个人都在颤抖，这流言来得太过猛烈，一夜之间，皓翎大王姬从神坛坠落，变成人人都嗤之以鼻的过街老鼠。

小夭试探地开口：“璟，你会不会……”

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涂山璟松开她，眼神坚定地盯着她的双眼。

“小夭，不管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我爱的都是你。”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二人皆未说话。

小夭的眼有些湿润，这就够了。

她攀上涂山璟的肩，蹭了蹭他的脸，唇紧紧靠着他的，小声开口：“我也是。”

连呼吸都那么炽热，让四周不断升温。

小夭率先吻上涂山璟的唇，软软的，像她此刻一塌糊涂的心。

涂山璟将她搂得更紧，闭上眼感受女孩的试探。

他知道，小夭在用这种方式，确认自己的存在，确认自己会永远在她身后，会永远伴着她。

小夭牵着涂山璟去了西炎王的房间，似是知道她要来，西炎王早早让人沏了茶盏。

“外爷。”二人行礼落座。

西炎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涂山璟一眼。

小夭立马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转头看着涂山璟笑，手抚上他的。

“外爷，你说吧，无妨。我想我该让他知道。”小夭面上波澜不惊，可在座的都知，她此刻定是五味杂陈。

西炎王似是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小夭的眼，叹了口气。

他确实不想让他的孩子再卷入这些恩怨，可他也不能阻止她知道真相，即使他不说，小夭那双眼睛日后也会替他说。

西炎王抿了口茶，陷入回忆，他想起了西陵珩，甚至想起了玱玹的父母，记忆如洪水般涌进他的脑海。

老人又看向小夭，像是透过她看到故人：“我也未真正听谁说过，但你来西炎拜见我的那年，我一看到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他的女儿。”

小夭的手收紧了些。

“那双眼太像了，但凡见过他的人，见到你，就能笃定你的身份。”

西炎王出神地看向府邸外的山，再不说话了。

二人知道老人年迈，也不再叩扰，一齐去了草凹岭。

纵使来过许多次，可这次来，却有些不同的意味了。

小夭不知自己对这位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感觉。

恨吗？

恨，让母亲和自己接受世人的议论谩骂，打破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小夭逐渐走近香坛，那里没有牌位，可她想，母亲和他是不是在几百年前，也如她现在这般，跪在这里。

是不是也和他们一般在这里赏月、品茗、弹琴作乐。

是不是也会在深夜拥吻。

母亲是不是也像自己爱涂山璟般，爱着他。

小夭拉着涂山璟跪下，缓缓磕了三个头。

娘，我恨他，可是我爱你。

……

年末，传言依旧厉害，皓翎臣子几番上书，迫于压力，皓翎王宣布将皓翎玖瑶从族谱除名，一时间，引起整个大荒轩然大波。

小夭日日就在家里，也不出去，陪西炎王下棋聊天。

涂山璟和玱玹回来，给她带点小玩意儿，和虚体小狐狸闹闹，一天也就过去了。

自从她被除名，其他小姐们也都没来找过她。

倒是让她尝了一回世态炎凉。

这日，西炎王和玱玹喊她去前厅，面见西陵族长。

西炎王坐在上位，往日的威严不减：“无论你是不是皓翎王姬，你都是我西炎和西陵的子孙。皓翎将你除名，西炎和西陵永远为你敞开门。”

小夭随了西陵姓。

西炎王和玱玹也无异议。

西炎如今由五王掌权，局势不定，姓西陵倒是能避开些纷争，免得再平白无故遭受什么磨难。

小夭也考虑到了这一层面，不过也藏了些私心。

西陵……是中原的世家，那是不是可以和他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