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夭勇闯军营（1/1）
涂山璟坐在营帐内，刚结束一轮讨论，绷紧的神经终于有机会松一松了。
西炎专门挑在气候偏冷的两国交界处开战，这让皓翎和中原的士兵束手无策，本是毫无悬念的战争，如今却变得扑朔迷离。
边境的百姓也不分你我，缺少了那些国家意识，战争的阻力愈发多起来。
饶是中原军队带去不少灵药宝器，也优先供给了皓翎身负重伤的士兵们，加之极寒之地药物不易存放，很快便要消失殆尽。
西炎抓住他们这一弱势，一连发起好几次进攻，连涂山璟都在躲避正面攻击时被侧后方埋伏的一支小队击中手臂，虽说他及时反应了过来，可还是被折腾出一个较深的伤口。
涂山璟叹了口气，自己脱下外衣。
长时间的会议让血都透过纱布渗了出来，敷着的草药作用微乎其微，涂山璟无奈，摘下那些少得可怜的叶子，换上新的。
阵阵刺痛让他想起在清水镇养伤时，小夭日日为他换药的样子，顿觉长夜漫漫，越发变得更加漫长了。
涂山璟忍痛包扎好手臂，躺到榻上。
没了公事缠身的晚上，脑子里便只剩小夭。
受伤那天他的思念像泉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夜晚爬起来给她写信，笔沾满墨汁，却怎么也下不了笔。
墨水滴废了好几张纸。
该写些什么呢？他对她的思念又怎么写得完。
他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受伤一事，不敢告诉她和西炎的仗很难打。
他怎么会不知，小夭此生最怕的就是战争。
战争带走了她的母亲，带走了她安宁的生活，现在她的丈夫又在战场上，生死未卜。
涂山璟的手顿了顿，提笔写下几行字，叫人送了出去。
写得多了，会被西炎的人怀疑，给她招去祸患。
罢了，早点将这仗打完，就能回家了。
涂山璟闭上眼，准备休息。
副将敲门：“将军，营外五里处有一支小队正往阵营方向来。”
涂山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迅速穿好鞋袜。
“丰隆呢？让丰隆带人过去。”
副将想起丰隆的叮嘱，低头道：“丰隆将军还在议事，让我来请您。”
涂山璟没细想，穿上战甲拿上琴：“大概多少人？”
“一千。”
“一千？一千就敢夜袭？这是来寻死？”涂山璟嘟囔一句，领了三千精兵上了马。
涂山璟还是不放心，让人去周围探了探，竟然真的没有埋伏的痕迹。
奇怪。
夜深，不宜点火，涂山璟一行人就着少数几支火把往外走。
越近，对方小队的光亮就越明显，不过很快，对方应该是察觉到来人，熄灭了所有光。
瞬间，整个森林里就只剩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
涂山璟拿起琴，隔着一段距离开始弹起来，乐音悠长，如果不是他的士兵深知将军的本领，都要以为这是真的乐曲了。
士兵们娴熟地戴上耳塞，匍匐在草丛间，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啊！”一声细微的尖叫被涂山璟敏锐地捕捉，手上的琴声突然变缓。
但比这来得更快的是士兵的一支箭，寻到声音的来源就射去。
涂山璟立刻反应过来什么，一脚踏上马鞍，腾空跃起，用手接住那支飞在半空中的箭。
“涂山璟！”小夭看清那人，迅速从草里爬起来。
“璟！”小夭连喊了好几声，忙吩咐人点上火把，好让他看清自己。
涂山璟面色震惊地朝着她走去，甚至都忽略了手中箭摩擦出的痛意。
她怎么来了？这是幻术吗？不，这大荒没有他不能识破的幻术，这就是小夭！
涂山璟快步上前，紧紧抱住浑身是灰的小夭。
“璟！真的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碰上了西炎的士兵。”小夭兴奋地诉说着刚刚的恐惧和此刻的惊喜。
这声音本应隔着千山万水，可现在，就轻轻落在耳畔，那么不真实，都快让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境。
涂山璟不舍地松开她，抬手为她摘去头上的草叶，拭去脸上的泥。
声音里满是心疼：“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怎么来了这里……
小夭没忘记正事，指着她带来的人。
“璟，你快看！”涂山璟这才看到每个人身上都至少有三到四个包袱，还有数百个车夫拉着一车车货物。
“我知道你们缺药缺衣，我把中原几家都借了个遍，给你……”
涂山璟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他都知道。
现在正是打仗的时候，弄到这些东西有多么不容易。
她怕是低下了身份，答应了不少刁钻的条件，才为他们带来这些救命的东西。
涂山璟牵着小夭上马，她温软的身子靠在他的前胸，数月来的疲惫、担忧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一种踏实取代了所有的惊慌。
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论何时，她都会与他一起。
回到驻扎地，赤水丰隆站在门口迎接：“璟你可莫怪我，得知那支小队的领头是小夭时我也吓得不轻。”
涂山璟懒得跟他废话，把货物单子丢给他去清点，牵着小夭进了自己的营帐。
刚放下帘子，一道高大的身影便挡住了小夭的视线，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涂山璟紧紧搂着她的腰，像是要将她掐断。
好似只有这热烈滚烫的吻才能倾诉他此刻的百感交集。
喜悦、惊讶、担心、害怕、感激。
万千种情绪交杂在这个吻里，替他说着想说的话。
小夭喘不上气，急急地拍他的肩膀。
涂山璟松开她，却又在她大口吸气的瞬间乘虚而入。
慢慢的，吻变得温柔，一下一下啄着。
涂山璟用鼻尖去蹭她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明天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涂山璟虽是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做出这个决定。
在战场上，最不能有的，就是软肋。
小夭不干，偏过头不让他吻她：“你不要把我推开。”
涂山璟错愕，怔怔地看着她。
小夭坚定地直视他的眼，那双她日思夜想的眼：“就算你把我送走，我也会想方设法地再回来，到时候，只会更危险。”
涂山璟笑了：“小夭你……”
小夭不管他，继续自己的话：“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想告诉你，我们是夫妻，结亲时不是说了吗？珠联璧合，相辅相成。我在大荒流落三百年，生存的技巧比你们懂得多，我还会用药制毒，我能帮上你的！”
说着，小夭有些哽咽：“我想用我的方式，早点结束这该死的战争……”
涂山璟见到她眼中的水雾，急忙把她抱进怀里：“好了好了，我答应还不行吗？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着急。”
见小夭还沉浸在情绪里，涂山璟慌忙去吻她：“小夭，你真的好棒，我好幸运能遇见你。”
情话奏效，小夭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涂山璟看着脏兮兮的她，心中一片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