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知道君子想什么吗?(1/1)
跑下楼的陈树青按捺住疯狂跳跃的心脏,狂奔出一条街了才停下来喘气。
他嗅了嗅袖子,又扯开领子揪起闻闻,好像有她身上的味道。
她明明穿得严实,米白色针织还是半高领的,脖子都没露完,他却觉得好性——感,很想搂上她的腰……
他又迈起步子跑起来,企图将那些念头甩进冬日的风里。
但直到他冲进屋,把衣服挂在床尾,拿上干净衣服去卫生间洗澡,这念头一点都没散。
细密的水珠喷在陈树青的背上,并没有带走他的躁动,他扶着墙,闷哼。
洗完澡,他对着镜子仔细地刮了胡子,又开始吹头发,做完这些,总算可以平静地躺回床上。
床尾的黑色棉服极其普通,就胸前有个不知名的徽章,他把衣服取下来再次凑上去,是真的有种很淡的香味。
把棉服铺在被子上后,陈树青关上灯缩进被窝。
他不想洗,也不想还了。
他侧躺,从枕头下翻出手机,点开qq找到她的头像。
我可以不……删掉
衣服脏了可以……再删
算了,当面说吧。
*
一到周一,大家都有气无力的,跟抽了三魂七魄似的。
刚进教室门的周诗雨呀了一声。
“宝宝你换帽子啦!这个好好看哦!”
她一边放下书包,一边吆喝谁的早餐记得来拿哦!
这声吆喝,成功吸引了同学的注意力,陆陆续续有人来找她拿包子豆浆。
“嗯,天冷换毛线帽了。”江溪越摸了摸新的米白色针织帽,笑着回答。
这样,她就没有帽檐会撞到陈树青了。
付兰兰坐到座位上端详她一会儿也说:“你今天好乖哦。”
“谢谢,你也很乖。”江溪越冲她也笑笑,推了颗奶糖过去。
这个新同桌很安静,字也写得很工整,数学老师可喜欢表扬她了,说她做题有条理,字写得好。
江溪越也很喜欢付兰兰,很有分寸,不会像周诗雨突然靠过来贴贴,虽然她现在也对周诗雨的贴贴大法免疫了。
接下来,路过江溪越桌子的人多多少少都来那么一句——哟,换帽子了!
唯独踩着上课铃姗姗来迟的陈树青,什么也没说。
她有点小小的失落,具体为什么又说不上来。
“啊!班长怎么挂彩了?”
“哟,你咋挂彩了?”
陈树青扶额,回答撞门框了。
得到程阳的无情嘲笑。
“你咋挂彩了还那么高兴?”蔡杰伦笑眯着眼睛问。
“我有吗?我又没笑,哪有你高兴,眼睛都笑没了。”
蔡杰伦抓抓头发,该怎么说呢, 不笑不代表不高兴啊,班长浑身都透着轻快劲儿。
柳月和周诗雨目睹着陈树青坐回座位,面面相觑像是发现新大陆。
“我怎么觉得贴了创可贴有点色气……”
“……”
“我没聋,能听见。”
被抓包的两个女生转过去正经不过两秒,两个脑袋就又凑在一个脖子上了。
江溪越好奇得心痒痒,转过头偷瞄。
这转过去正好就和陈树青对视上,她还没反应,对方就先挪开眼睛翻起书。
她别过身回味了一下。
啧。
还真有点别样的性感。
……
课间,江溪越把整理好的英语笔记递给陈树青,并告诉他每天都要来找自己听写50个单词和短语。
陈树青接过去的同时从桌肚里摸出黑色牛皮笔记本,“物理还有数学,都在里面,不明白的可以问。”
他刻意避开江溪越的眼神,昨晚的事一点都不能回忆。
“谢谢。”江溪越简单翻看着,被他富有逻辑,佐证了图形,丰富地好似辅导书一般的笔记本震惊了。
“你以后不去编教材可惜了。”她笑了笑。
陈树青看着笔记本里红一块、蓝一块的标注回道:“你也一样。”
他翻回第一页,中间是英语语法四个字,右下角是铅笔勾出的竹,写着予青,旁边是一句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极轻地弯了下唇角。
“这是什么意思?”陈树青指着问。
江溪越愣了愣,摸着耳垂道:“就《卫风·淇奥》里的一小截,感觉这里空空的,随便写了句上去。”
她翻到诗经里的这首诗时,他的形象就闯进脑海。
温润,淡泊,纯良,却又坚韧。
脑子一抽就一笔一划抄了上去。
陈树青看着她难得的窘迫模样,心里发痒,不合时宜地想起不该想的画面。
满脑子颜色废料,有点对不起君子这两字。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就君子。
他自嘲地笑笑,小声的嘀咕却被她听了去,她手撑桌上问:“你在想什么?”
“你,”
陈树青接得之快,很快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翻着翻书补充,“的物理要怎么提上来。”
江溪越眨眨眼双手合上拜拜:“咦,谢班长大人费心!”
*
下午班会课,一群班干部被叫到办公室开会,没过一会儿,江溪越也被叫了过去。
她寻思自己很乖,没干啥坏事啊。
办公室里,班干部们围在一起,有的站有的坐,陈树青被挤在最里侧。
周发吹了吹保温杯,咕噜喝了口枸杞红茶,冲江溪越笑笑:“别紧张。叫你来就是问下你的意见。这学期的奖学金出来了,按照名次你是班里第二名,二奖学金800。”
“综合考虑呢,范斌家里有些困难,平时做班委也很尽责,班长就建议和他对调奖学金,这一等奖给范斌,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她环顾着人群,又看向周发。
“嗯,当事人都同意的话,我没问题的。”
原来是因为奖学金分配的问题。
她有些惊奇,一等奖和三等奖之间差了800,而还在兼职存钱的陈树青却主动让出了这笔钱。
惊奇之后,她只觉佩服。
她对学委的家境也有耳闻。
范斌周末回家要照料母亲和奶奶,帮着做手工,在集市上一边售卖,一边看书。
光是生活和学习就已经用尽所有力气,他再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做什么兼职。
这800对陈树青是锦上添花,他本就是在未雨绸缪,钱总会慢慢挣起来,但对范斌就是雪中送炭。
小学课本里有那么一句话——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而如今,这玫瑰还能化为温暖的焰火。
“是这样的,你在中间,理应有这个知情权,有更好的意见也可以提出来,大家都是同学,打开天窗说亮话就行。”
“我没问题的,老师,学委他值得。”
“我就说她不会有问题的嘛,我们也举手表决,我完全o k!”黄俊靠着桌子不太耐烦,他还等着下课去练球呢。
“那你先回去吧。”周发冲她摆摆手。
她走后,办公室里举手表决,全员通过。
范斌有些想流泪,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靠,大老爷们,别娘们唧唧的行不。”
“下次我会更努力的!谢谢大家。”他用力鞠了一躬。
“努力是为你自己,你是个好孩子,继续向上吧,明天会更好。”周发欣慰地拍拍范斌的肩膀。
“篮球赛好好打哈!别给我丢人!”
“必须的!那我们撤了去练球啦!”
“不行!下课铃响了才能去!”
“你又要害劳资被老潘头骂!”班主任急得蹦粗话来了。
“发哥,不文明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