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这是她的物品(1/1)
高考拉开帷幕,高二高三也迎来了短暂的假期。
江溪越也是计划好好休息两天。
但盛皓同学孜孜不倦的电话轰炸,惹得她发毛,接通电话后,她说:
“你最好说点正事。”
“江溪越,你对我怎么那么凶?”
“我要睡觉啊!”
“那等你睡醒了出来玩好不好?我来接你。”
“不要,我困,睡不醒。”
“那你写作业的时候叫我,我们一起去图书馆。”
江溪越抓抓睡得凌乱的头发,哼着:“不想出门,你要有不会我网上给你发步骤。”
“想见你一面可真难。”
“哎呀,挂了!”
她一头倒进被窝,抓起枕头捂住耳朵。
谁也别想打扰她的假期,让她睡死。
*
头天提前返校的住校生已将位置复原,空空的教室,陆陆续续又被学生与书本填满。
而六月之后,他们也要步入新的赛道了。
没有谁永远高三,但永远有人高三。
进教室的第一声惊呼,是由程阳发出的。
他是第一个进教室的,紧随其后的还有范斌等人。
“谁这么大胆?”
“居然送这么大束花!”
一束纯白的百合花争相吐着米黄色的花蕊。
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清香味。
“你们看清楚哈,这花是在我同桌的位置上,不是我的哈。”
“不然我等会解释不清楚了。”
程阳走近了才发现花束是放在陈树青的课桌上,只是花束太大,部分延展到了他的位置上。
他这才松口气。
“这种学校不让带进来的吧?”范斌问。
“必然不让进。”
蔡杰伦肯定道,接着又疑惑:“可是,谁会送百合给班长?不都红玫瑰的吗?”
“他不会喜欢红玫瑰那种东西的。”范斌耸肩道,往位置上走,然后翻出英语书开始记单词。
百合花之惹眼,无人不驻足。
——为什么是百合,不是玫瑰?
江溪越还未进教室就听到如此热烈的讨论,当她看到那束百合时,一阵恍惚。
江婷最是喜欢百合。
她总喜欢一周买上两三支百合放置于客厅处,房间里都会充盈着清香。
病房里,她的床头也插着一支百合。
江婷跳古典舞的时候,飞舞跃动的裙摆也形似绽放的百合花。
江溪越对百合很熟,但她本人如果没有母亲这一层面的话,单对百合这种花的情感来说,是很淡的。
高以柔送他百合是什么意思?
他喜欢百合,还是她也喜欢百合?
陈树青姗姗来迟,无言凝望着花束足有一分钟。
教室诵读声不断,可探寻的视线也不断。
“谁放的?”
程阳摆摆手:“母鸡呀~”
他的目光直接转向了后排靠窗的盛皓。
盛皓拧眉:“看我干嘛?”
“直得不能再直,谢谢!”
陈树青不免露出嫌恶的表情,坐回到位置上。
距离打铃还有一分钟。
他把花放在书箱上,扯出抽屉里的校服扯来搭在上面,先把早自习混过去再说。
程阳问:“这花怎么处理?”
他答:“丢了。”
“啊,有点可惜了。”
“那给你?”
程阳摆手。
恰逢周发踱着步背着手进来巡视,陈树青垂下眼眸。
好像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办公室里,香味弥漫,每位老师工位上都插着几支百合花。
化学老师推着眼镜问:“这离教师节不是还很早吗?”
周发清清嗓子,重复了陈树青说的话:“一日为师,那当然每日都该是教师节的。”
“哟哟哟,不得了!”
许美丽打趣道:“这些小孩最近太懂事了,越看越乖!”
“在你们班上课确实是幸福。”数学老师插了句嘴,“就是数学平均分再提一点点就好了!”
陈树青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揉揉眉心。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如果不喜欢百合,那下次就玫瑰,你知道百合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们班全体科任老师都很感谢你的花,至于我,花粉过敏,无福消受。
高以柔这种不顾人死活的追求,真的很让人头疼。
结束了晚自习的高以柔回到家才有时间看消息,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花粉过敏是个好理由,那球鞋总不过敏了吧?
她也没什么追人的经历,也不知道盛皓那货一天天在催什么。
再过一日,陈树青的课桌上放着一个包装极其炫酷的鞋盒。
眼尖的、对鞋有研究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某品牌当季的最新款。
一个四线城市的普通高中生,能轻易送两三千的礼物只为博人一笑,由此可见财力雄厚。
你一言我一语,班长被外校富家小姐猛烈追求的花边新闻很快成了课后谈资。
大家愉快吃瓜,只有陈树青头疼的局面达成了。
他甚至都没拆,下课后找到盛皓,麻烦他把礼物拿回去。
坐在座位上的盛皓装无辜表示不知情。
可这个班里能和高以柔有联系的还能有谁呢?
看陈树青这样,盛皓嗤了一声:“矫情什么,你要做多久家教才能买?”
“高以柔漂亮有钱成绩好,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陈树青面无表情地靠着课桌,自上而下地睨了他一眼:
“那你谈。”
“太熟了, 下不去手。”
陈树青窝了一肚子火,此刻更是烦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调头离开,两步后又转身回来,不轻不重地踹向他的课桌。
书本摇摇晃晃,最后悬在边上。
“真不明白你们两个人要搞什么?将别人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吗?你们很闲吗?”
三两人抬头望向这边,又继续笔耕不辍。
盛皓不紧不慢地拍了三下手,饶有兴致地问:
“啧,这么生气哦!”
“她知道你这么凶吗?”
“这就装不下去了?”
陈树青忽而收敛了情绪,说了句没劲儿回到自己座位上。
江溪越谨小慎微地保持着与陈树青的距离,走廊上碰着,她都退后三尺,让他先走,陈树青只能眼看着有融化之趋的冰块又渐渐冷凝。
花也好,鞋也好,高以柔做的不只是追求,而是在宣誓主权,将看上的东西贴上标签,向人们宣告这是她的物品。
江溪越不想自作多情,可又确实觉得这是在做给她看的。
她与化学老师讨论完一道电解质水溶液的压轴题目后,从办公室出来,却不想再回到教室。
不想听流言蜚语,不想面对试图靠近自己的陈树青,不想处理猜不透心思的盛皓。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她抱着练习册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