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为什么不喜欢浪子回头?(1/1)
今天又解决了两个重点知识点,江溪越回家的步伐都轻快许多,等绿灯时,她原地跺跺脚取暖。
绿灯亮,她却被一股力猛地往后扯了去,完全来不及反应。
那股力把她圈在墙角,粗重的呼吸扫在脸上,她堪堪抬头看清那张脸,短叹:
“你又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浪子回头的故事?”
“啊?”
“浪子为你回头不好吗?”
借着昏黄的路灯,盛皓能看清她眼角的那颗痣,印在心里就成了朱砂痣。
江溪越抬手推他,没推动,身子便往墙上贴,脚下,草地平了一小块。
“我没说浪子回头不好。”
“只是我自己不喜欢而已,这都不行吗?”
“为什么不行?哪里不行?他都回头了,都改了,不能给个机会吗?”
江溪越的大脑还没从严谨又复杂的数学定理中转过来,沉默着整理思绪。
他勾起她的下巴,被她使劲摇头晃开。
“肯定有人愿意原地等浪子回头,可我不愿意。因为没有安全感,他可以回头,也可以随时下岸。”
“岸上的也能下岸,干净的人能一直干净吗?”
江溪越失了耐心,瞪他:“你今天到底抽什么疯?”
“我最近表现得哪里不好?你让我好好学习,我学了, 成绩也进步了,也没和其他女生接触,你怎么还是这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好?”
盛皓低头逼近她:“那你把药转头给了陈树青,他可以碰你脸我就不行?”
她瞪他:“你有病。”
“我就是有病,要你救我。”
目光直直地落在她微微抿起的唇边。
他俯身下来,她别开脸。
“我救不了。”
他钳住她的下巴,回正目光。
“救得了。”
眼波流转处皆是贪恋。
“跟我谈恋爱吧。”
眼珠滞留一瞬,她捏紧手心。
他继续说:“这次是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我来这就是为了你,我不信你一点都感受不到我的心。”
双指的力量磨着她的下巴,她企图拨开他的手指,反而又被捏得更重了,惊呼一声:“疼。”
盛皓蓦地松手,看到下巴处的红印,又轻柔抚上去,她抬手挡开。
“谢谢你喜欢我,也谢谢你帮了我。”
“可我不喜欢你,现在也不谈恋爱。”
她小心地往空处挪动着脚步,又被抓住胳膊,一时失了中心,朝他怀里扑过去。
“你会喜欢我的,跟我谈恋爱不会委屈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喜欢我招蜂引蝶那我就不招,要我好好学习我就好好学。江溪越,我没求过别人谈恋爱的,试试成吗?”
她再次试图挣脱他的手,不耐烦地喊:“试不了。”
“我有喜欢的人!”
握住手臂的力量还在加大,她咬着牙没去看他的眼神。
一片枯叶从枝头落下,飘飘然穿过两人之间,落在脚边。
风有些冷冽。
盛皓面无表情地问:“是他吗?”
她放弃挣扎,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对,我允许他碰我,抱我,是因为我喜欢他。”
他手心一空,眼里也失了焦。
她继续道:“没有他,我们之间也没可能。”
“盛皓,我看过你怎么和别人谈恋爱,就跟看爱情电影似的,怎么调情怎么亲吻。我没有自虐情节,受不了这样,你要我怎么去爱上你?”
脑海里闪过很多碎片,他的手一点点垂下去。
她借机往后退拉开距离,身体再次贴上墙。
“你身上有很多值得人爱的地方,可你对感情的态度很危险。你前一天还能和女朋友亲热,第二天就能冷脸分手,那些女孩子明明也很好啊。”
双臂猛然撑上墙,他迫切地靠近解释:“不,她们没你好,你不会给我压力,也不会干涉我,又懂我。我对你的喜欢和她们不一样的。”
“我没有干涉你的权力啊,一个跟班跑腿,能干涉你什么?而我一旦成为你的女朋友,感情变了,关系变了,我也许会比她们还夸张呢?”略加思索后,她继续说。
“爱与束缚同在。毫无束缚,那只能说明没有爱。”
“你身上的不安定因素太多,我没自信到可以让海王一直为我收心。我的生活已经一团乱了,那感情就要简简单的。”
江溪越深吸一口气,又问:“你问问你自己,是真的爱我到非我不可,还是只是不甘心我会喜欢上别人?”
他不言。
包围圈渐渐松懈,抵在墙上的手慢慢下滑,又骤然揽过她的腰,面颊往她的贴近,就差一点点碰到唇红时,她猛地贴上来,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他忍耐着,手渐渐放松,足足半分钟,她才松开,从他怀里直接横跳出去,滑下书包,一副随时开砸的攻击状态。
“你要强迫我,我就去从南桥上跳下去。”
初冬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发丝贴在面上,眼神决绝且冰冷。
“别以为我不敢,我跳过了,就在打完架那晚上。”
盛皓满脸惊愕。
她边说边往马路上撤退,右手紧紧地握住背绳。
“别人只能帮你一把,但不能举着你往前跑。”
“我救不了你,爱情救不了你,人只能自救。”
她余光瞄着进入倒计时的红灯,拔腿就朝那边跑。
“江溪越,这么长的时间,你有没有对我动心过?”
身后不甘的声音传来,她放缓脚步,又很快跑起来。
耳边,风在喧嚣,夹着汽车的轰鸣,摊贩的叫卖,以及止不住的脚步声。
她一口气冲进小区急急跨上台阶,拧开房门落上锁,靠着玄关处的柜子开始喘息。
有没有动心过?
呼吸平复后,江溪越摸出桌垫下的蝴蝶刀,在手边转了转。
她慢慢走向沙发,身子一软躺上去,蝴蝶刀在眼前晃悠。
“这刀好看吗?”
点头。
“送你了。”
“我不会玩。”
“我教你,很简单的。”
他耐心教她玩蝴蝶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说不上来是否动心过,但有过实实在在想要依靠他的心情。
那是得知江婷癌症晚期后。
江溪越在医院陪床照顾了几天,江婷怕她耽误学习,硬生生把她赶回学校。
回到学校的江溪越浑浑噩噩,她快没有妈妈了。
去到寝室,床单是湿的,洗干净的鞋子上又有鞋印。
胸腔里压着一块大石头,而纵观整个班级,她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诉说。
她几乎是红着眼眶去找的盛皓,就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听见盛皓对杨帆说:
“江溪越比她们听话多了,像条哈巴狗似的,我让她往东她就不往西,而且从不问为什么。”
她收回迈出的那一步,转身离开。
去找他的路上,她想告诉他她在寝室过得很不好,妈妈也生病了,她要成孤儿了,这个世界一团糟,真的撑不下去了。
心底所有的委屈都涌到嘴边,又在听到那句话后又齐齐咽回去。
话不可悲,可悲的是她那时候真的就是条流浪狗。
如果她没听到那句话,如果他听到了她的倾诉,她是不是有可能打破原则喜欢上他?
她收起刀,放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