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1/1)
邓方说:“是一个地址。”
“什么地址?”
邓方却皱了眉道:“准确的说,是半个地址。”
这算是怎么回事?
然后邓方又抛出一个惊天大料。
“安明智醒了。”
安明智就是安丛云的父亲。
其实我是有点弄不明白的,不是说安丛云的父亲被抓了吗?怎么又醒了。
这会儿邓方也不把我当外人了,解释说:“安明智确实被捕了,但是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刚才我出去,就是医院来了消息,说他醒了一下。”
所以之前警方对外隐瞒了消息,所有人只知道安明智被抓,以为他在牢里,但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这下可太高兴了,为安丛云高兴,我虽然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爸爸重伤,但不管知道不知道,现在醒了,知道也不会太担心了。
虽然安丛云的父亲听起来不是一个好人,但对她是一个好父亲,现在又已经被抓到了,不会对谁带来威胁了,当然是活着的好。
邓方说:“他清醒的时间很短,听见女儿被害后就什么都说了,他说有一笔数额巨大超过两个亿的毒品,是他和洪森合作的,藏在某个地方,他有半个地址,洪森有半个地址,只有两人的地址合在一起之后,才能取出这批毒品。”
这就奇怪了。
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但还是道:“那他说出了他知道的那半个地址吗?”
真的很奇怪。
一个地址分成两半,这怎么分?
难道一个人省市区,一个人街道楼层几零几?
这不科学啊,省市区基本无用,而知道详细地址的那个人,哪怕只知道小区名字,也可以查遍全国范围的小区。
我们国家地大物博,重名的地方肯定是有的,但是那能有多少,别说两个亿,我要有二十万都能查清楚。
连个犄角旮拉都不带放过的。
“说了,是一串数字。”邓方道:“但是很遗憾,说完之后,就又陷入了昏迷。”
“……”贺琸忍不住抱怨道:“他就不能把重要的事情说完再昏迷吗?”
邓方责怪的看了一眼贺琸,有这么说话的吗?那是人家想昏迷的吗?虽然是个毒贩,肯定是要枪毙的,但咱们也衷心的希望他能赶紧醒过来,好起来……至少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再昏啊。
邓方道:“那串数字已经交给技术部门破解了,但是因为线索太少,暂时还没有什么方向。”
说着,邓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邓方想说什么,但是我立刻道:“邓队长,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拍了拍胸口,不过拍完感觉这个话好像有点奇怪。
人家是人民警察破案的,我是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的,说方向一致没毛病,但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好像有点侮辱了警察同志了。
贺琸正用一种你瞅瞅你在说啥的表情,无语的看着我。
我挠挠头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邓队长,我学历不高不会说话,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邓队长很大度,他笑了笑:“也没错,我们现在确实是一条绳子上的,洪森不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他。而且你在警局被投毒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我倒是不怪警局管理不严,这谁能想到呢。
我想了想说:“今天多亏了大黑,我要给他买一箱火腿肠感谢救命之恩。”
这真是缘分,我和大黑的缘分杠杠的。
说到火腿肠,我这才想起,折腾一通还没吃饭。
真的挺不住了,再不吃饭,我就不用谁下毒手,直接就饿死了。
就在我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一声响。
两人一起看向我的肚子。
我顿时尴尬了。
好在邓队长善解人意:“我都忘了小向还没吃饭呢,赶紧去吃饭吧。贺琸你带小向去食堂吃,非常时期小心点。”
贺琸爽快的应了一声。
食堂果然是有饭菜的,虽然没有中午那么丰盛,但对我一个现在干馒头都能啃下三个的饿鬼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贺琸给我打了两荤两素堆了一大盘,又打了一碗汤,我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着饭,偶尔也有人进来,都是些因为执勤误了饭点的。
也和我一样,都饿狠了,打了饭就吃,基本上和贺琸都认识,也会打招呼。
我正吃着,眼角余光看见一个人从外面进来走到窗口打饭,厨房大娘在一边聊天没搭理他,不过他不在意,自己伸长胳膊去装菜装饭。看起来熟门熟路的样子。
然后端着饭,走到了我面前,在我对面坐下。
他走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打饭走过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但是都模糊不清好像笼罩着一层迷雾。
一直到他坐下来,那层雾气突然散开了。
他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我猛地一愣,一口汤呛进了气管,咳嗽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在路上救了我的时嘉运。
贺琸见我呛着,给我递了张纸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是抢不抢的事情吗,我用餐巾纸擦着嘴,好容易平复了咳嗽,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出异样来。
贺琸显然什么都看不见,餐厅里的其他人也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
我要是现在在这大喊一声,时嘉运!我估计一会儿就要被送到医院去查一下是不是疯了。
不过贺琸摸了摸靠近时嘉运一边的胳膊,揉了揉,自言自语道:“今天空调是不是打的太足了,我感觉有点冷。”
贺琸那一边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使劲揉了揉。
时嘉运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表情有些伤感。
我也跟着伤感起来。
眼前的饭菜都不香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我说:“贺警官。”
“嗯?”
“你和牺牲的时警官,你们是很好的兄弟吧?”
“是啊。”
时嘉运不吃了,转过身,看着贺琸。
我说:“要是时警官站在你面前,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啊?”贺琸一时没能明白我的意思。
“哦,我就是一时感慨。”我说:“我就是觉得,这地方时警官以前肯定也是天天来的,我坐在这里,感觉他好像坐在我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