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杀心(1/1)
最后的4个字,给皇上特地加重口气,居然透出三分杀气。
他明显是已动杀心。
屋中侍奉的诸人全都给吓的发抖,生怕皇上会一怒之下牵连其它人。
自古以来,造反多以灾荒流民为主。
因为灾荒流民既没田地也没正经户籍,他们无法靠正常手段养活自个,每日都在捱饿受苦,心里当然充满怨恨,极易给有心之人挑动。
皇上口里的生变,指的就是这一点。
一旦灾荒流民给人鼓动开始闹事儿,整个南方都会跟着乱起。
司马琰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安静的问:“皇上希望臣怎么做?”
皇上沉声道。
“寡人已派遣人传信回盛京,叫皇太子想法子筹钱,而后由他亲自押送钱粮前往南方赈灾。”
司马琰很是为惊异。
他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舍得叫皇太子去南方吃苦受罪。
要知道皇太子从出生起,就备受疼爱众星拱月,打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没吃过半分苦。
皇上看出他心中的想法,苦笑道。
“寡人当然是不舍得叫他去外边劳累奔波,可赈灾是由他一手操办。
现在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如同他还躲在未央宫中不露面,岂非会在群臣跟百姓们心里留下无能怯懦的印象?
寡人也是为他好。
叫他出去吃点苦,他才可以更快成长。”
他虽说不指望皇太子可以有多大的出息,可起码也不应该是个无能怯懦的脾气。
司马琰对此不置可否。
以他对皇太子的了解,皇太子不一定可以体会到皇上的良苦认真,没准还会在心中更怨怼皇上。
可这一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不会多嘴。
皇上看着他说:“皇太子从没出过远门,对外边世界完全不了解,寡人希望你可以陪他一同前往南方赈灾。”
司马琰没说话,只垂眼看着自个的两腿。
皇上见状,口气很无奈。
“寡人知道你如今两腿有疾不便出远门。
寡人也是没有法子了,属实是找不到其它更合适的人,只可以叫你帮这忙。”
司马琰:“朝里人才济济,皇上何苦非要叫臣这个残废去办差?”
皇上知道瞒不过他,说。
“因为寡人怀疑朝里有内奸,有人中通外贼,劫走了赈灾用的钱粮。
寡人不知道内奸是谁,万一选里的人刚好和内奸有关联,岂非连第二次赈灾的钱也要给劫走?
没准连皇太子的安危都会受到影响。
如今寡人谁也信不过,寡人只可以信你。
你该不会叫寡人失望?”
皇上用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司马琰。
朝里派系林立,各派当中的关系更错综复杂。
惟有清河王司马琰是才从边关回的,没牵扯到派系争斗之中。
并且他性情古怪,在盛京城没朋友,众人都对他敬而远之,看见他都恨不得绕路走。
他孑然一身,当然是最好的人选。
司马琰却说:“臣恐不可以担此重任。”
皇上皱眉,似有不快。
“你要抗旨?”
司马琰:“皇太子是准天子,是皇上钦定储君,臣却就是一介废人,属实是没能力保护他的安全。”
皇上:“此事无须担心,寡人会把龙虎大营的调让交给你。
你能随便从龙虎大营里调取把士。
有他们沿途负责护你们安全,料来不会有事。”
龙虎大营是盛京城三大兵营之一,原先是由枢密院管,专门纠察百官,职权很是关键。
司马琰又问:“万一皇太子身旁出现内奸,臣应该怎么办?”
皇上想也不想便说:“当然是杀无赦!”
司马琰:“可如果皇太子不乐意?”
皇上想说皇太子怎可能不乐意,可转思一想,万一皇太子受人蛊惑?
以皇太子的性情,这也并不是是不可能出现的事儿。
所以皇上沉吟片刻,命人取来宝刀。
“这是先皇赐给寡人的宝刀,名为宏焌。
你执此刀,如寡人亲临,谁敢阻你,杀了即可!”
侍立在旁的武阿忘听的偷偷心惊。
皇上不但将龙虎大营交给清河王,还将宏焌刀也送给清河王,并许清河王先斩后奏之权。
这样信任,已超出正常范围。
原先武阿忘还对外边那一些谣言半信半疑,现在看来,或许谣言是真,清河王真有可能是皇上的私生子。
否则皇上怎可能会这样信任他?
司马琰两手接过宏焌刀。
“皇上这样重视臣,臣自当鞠躬尽瘁。”
皇上见他终究肯接下这桩差事儿,心下一松,平和道。
“死然后已便不用了,寡人要你跟皇太子全都平平安安回归。”
司马琰回到住处,随手把宏焌刀放到桌上。
他对梁苏苏说。
“你去收拾,立即随孤回京。”
梁苏苏一惊:“如今?”
不等她反应来,司马琰又接着问。
“孤要跟皇太子去南方办点事儿,你是留在亲王府等孤回,还是随孤一起去南方?”
梁苏苏:这还用想么?自然是留在亲王府中当一条咸鱼啊!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给清河王打断。
“你那样倾慕孤,片刻也不愿离开孤,料来你是要跟着孤一起去南方的,恩,孤允了。”
梁苏苏:?
因为皇太子行将启程南下,皇上没有法再安心待在清凉宫中避暑。
所以皇上提早结束暑假,带着妻妾返回盛京。
等他们到宫门口时,皇太子早就已带人站在门前迎接。
因还下雨,诸人不便在此地久留,只仓促地见过礼后,就入宫。
梁菲菲得到皇上的特许,可以回家一趟,和家里长辈说明自个进宫了的事儿。
而梁苏苏则跟着清河王返回亲王府。
古超的知清河王跟梁侧妃行将南下,赶快叫人去收拾行李准备舆车。
司马琰叫曾慕西带着他的手信前往龙虎大营,从营里调出3000人。
亲王府里全部人全都在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此刻,宫里。
皇太子司马铖已的知梁菲菲给册封为少嫔的事儿。
他心里非常愤怒,可面上却不可以表现出,还要勉强自个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恭恭敬敬站在父皇眼前听训。
“这回的事对你来讲算是个教训,往后若再派遣人赈灾,定要当心行事儿,别漏风声。”
司马铖乖乖说:“儿臣记住。”
他本就心中有气,此刻越来越觉的委曲跟不忿。
赈灾方案是内阁那帮人提出的,父皇也是首肯,怎么现在出意外,就都成他的责任?
又不是他叫野匪去抢的!
皇上知道自个这个儿子的心胸并不宽阔,说的太多反倒易起反作用。
所以皇上就是点到为止,随即便收住话,转说起南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