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陷害(1/1)
韩婧瑶一连串的话语,让在座的人无一不惊讶万分。
高贵妃素来忌讳的就是她的出身问题,从来不许宫里的人提及,曾经有个小宫女不小心说了几句,被路过的高贵妃听见,当即就被割了舌头,丢出宫去了。
就因为这件事,宫里的嫔妃就没有几个敢随便招惹高贵妃的。
众人一阵惊慌失措,见过硬杠的,还没过这么杠的,真是长见识了。
为了平衡后宫与前朝的关系,盛康帝才放手让高贵妃与皇后内斗,这样女人都去争男人的宠爱,就没人去插手朝堂上的事了。
今日韩婧瑶一席话,真是让他面子全无,搞得他像个昏君。
温熠看盛康帝的脸色铁青,似乎有些下不来台,只好出言解围:“陛下,贵妃娘娘一向性格泼辣,从不与人相让,可今日之事的确是贵妃娘娘不对,韩将军与其子可是为了盛国而死的,若没有他们,又哪来的这天下。”
“依爱卿所言,应当如何?”温熠这话让他心情舒畅许多。
“依臣看,就罚贵妃娘娘去太后那里好好修行一月,抄写经书杂文,以修身养性。”
温熠的话一出,众人一阵细语声,纷纷感叹这温少卿果真不是一般人。
盛康帝也明白,事情是贵妃挑衅皇后引起的,这又是皇后操办的宴会,必定不能抹了皇后的面子,于是同意了温熠的要求。
高贵妃见形势对自己不利,连忙求饶。“陛下,臣妾又不是故意的。”
听见高贵妃的求饶,韩婧瑶一阵恶寒。她那声音,与其说是求饶,不如说是撒娇。
声声娇媚,入耳成酥。
不过,饶是这种时候,再有美人的娇声萦绕耳边,盛康帝也不会再动容了。
“贵妃,你看看你做的这都叫什么事。肆意罔顾朝堂之事,还污蔑忠良死杰,简直过分。”盛康帝气愤万千,立马让人把高贵妃带了下去。
临走之时,高贵妃那哀怨的眼神一直盯着韩婧瑶,仿佛要将她吃了才甘心。韩婧瑶不甘示弱,回了她一个眨眼轻笑的鬼脸。气的高贵妃脸色越发难看发紫,气冲冲的夺门而去。后面跟着一大群急匆匆地内侍宫女。
“当年朕与你父亲也算是最好的兄弟,相信皇后已经与你说了,你父亲与你兄长战死之时,国内祸乱众生,朕当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才会做出那种选择,结果却害得你母亲去世。”盛康帝的声音依旧恢宏响亮,只是平白多了几分微弱的气息。
只是韩婧瑶其实一点也不在意盛康帝说的话,自古帝王多薄情,这是世人通俗的道理。她现在只想知道当年在绥安发生的一切,包括两军交战,意外全军失踪的真相。
盛康帝继续说道:“这些年来你在天心寺为母修行,做了不少善事,这些朕和皇后都知道,现在你家里也没有一个能够让你依靠的人,韩老太君年事已高,必然心神不一,朕与皇后商量了许久,决定封你为崇安郡主,就把南靖城的三所城池赐予你,良田三千顷,享千金俸禄,这样你们韩家以后也算是有保障了。”
此话一出,大殿上顿时一片寂静,随之便泛起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陛下这是准备重新启用韩家吗?”人群中有一人提出了疑问。
“可韩家已无可用之人。”回话的礼部尚书。
“那这是......?”李大人也加入阵营来,询问的目光看向王右丞。
王右丞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伟大了许多,在场的论年龄和资历他都是最老的,所以知道的自然也就最多。
他眉毛一挑,又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鄙视在场的人,说:“看不出来吗?陛下这是为了补偿韩家,韩家的子弟军全军覆没,韩小姐的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唯一的兄长也去世了,若是放在前些年,陛下没有实权,才不会管韩家的生死,可现在陛下有了实权,当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补偿韩家了。毕竟,韩镇国当年与陛下可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啊!”
“哦。”
“原来如此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惹得温熠都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群臣四起,纷纷赞扬皇帝的大度,盛康帝这才缓和了脸色。
果然,权势就是一个人最好的护身符。
“臣女谢陛下与皇后娘娘恩赐。”
盛康帝似乎很满意韩婧瑶如此,端起青玉双龙杯,朗声道:“众爱卿快吃吧,一个时辰后,移驾百花山庄。”
宴会这才正式开式,经历了刚刚一段小插曲,各位大臣与家眷们也就老老实实的品茶喝酒,不再谈论方才的事。
——
华灯初上,今夜的热闹的不只有这偌大寿康宫,还有将军府。韩婧瑶受封的消息还不过半个时辰,就从宫中传到了宫外。
林月娥安插在宫里的人,早早的过来告诉她今日韩婧瑶在宫里发生的事情,本来听到韩婧瑶得罪了高贵妃林月娥那叫一个高兴。只是没想到,最后圣上偏袒她,不仅让韩婧瑶难逃一死,还封她做了崇安郡主。
林月娥冷哼一声,说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要给韩婧瑶撑腰吗?”
“夫人也不必如此气愤,气坏了身子,到时候反倒让小人得意了去。”江嬷嬷在一旁斟茶,双手奉给林氏。
林氏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喝茶,烦闷地摆摆手,便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韩婧瑶不过才回京几日,就被封为崇安郡主,若是再过几日,岂不是就要一步登天!
林氏越想越觉得韩婧瑶不能再留了,焦急地抓住江嬷嬷那双已经粗糙的手,恼怒道:“江嬷嬷,你去催促催促,让那人快快准备。也不必等到晚上了,到了百花山庄就寻个机会动手。”
江嬷嬷有些担忧,她觉得林氏属实有些操之过急,但林氏惯听不进她说的话,一直都是拿定主意就一个劲儿的去做。犹豫良久,她到底没有说出劝阻的话,便让门外的小厮传信去了。
百花山庄
韩婧瑶看了好几处院子里的花,确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仙品。奈何她对这些花花草草本身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无力的跟在赵氏身边混个眼熟而已。
说是赏花宴,其实说是各家公子与娘子们的相看宴都不为过,此刻不少男男女女围在一处,说着些俏皮话,倒也算是疏散心情了。
起初韩婧瑶与赵氏还有韩景深和韩苏媛在一处,有长辈在,旁人也不好来打扰。不想赵氏却被被好友叫去凉亭说话,自赵氏一走,韩苏媛便频频望其他地方望去。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顺着韩苏媛的方向望去,见那男子穿一身青色的绸缎束腰长袍,模模糊糊能看见几分端正的五官,想必这就是韩苏媛心仪的那位三皇子殿下了。
到底沉不住气,也不顾其他脸面,韩苏媛便直接领着丫鬟去了三皇子那边。
韩景深见状与她对视一眼,无奈笑了:“四妹妹这性子以后是要吃亏的。”
韩婧瑶撇撇嘴,她才不在乎韩苏媛以后怎样呢。
韩景深知晓自家三妹与四妹心中不和,便住了嘴,没在往下说。扭头正巧看见自己的同窗好友们,忙过去打招呼。
只剩韩婧瑶一人站在嘈杂的庭院之中,无处可去。不过还好有白芷陪着,不至于太过无聊。
“小姐若是觉得无聊,可去那边坐。”一位扎着两个小辫,模样清秀的婢女突然跑来道。
“你是?”
“奴婢是百花山庄养护花草的女婢,方才一直在花间忙着浇水,见小姐孤身一人,边想着请小姐去那边亭子里坐坐。”
韩婧瑶顺着那婢女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庭院的西南方向,似乎是一座小亭,四周都是些绿植,亭中桌上上还摆放着几盘糕点。想必是供人歇息的,她便没有多想,径直往哪儿去。
那婢女到了杯茶,递给韩婧瑶,道:“那奴婢就退下了。”
韩婧瑶摆手道:“去吧。”
谁知那婢女刚走了没几步,便摔倒在地,半坐在地上,似乎是崴了脚。
韩婧瑶连忙起身,吩咐白芷将她扶。
“小姐,奴婢好像崴到了脚,这边地处偏静,能不能让这位姐姐送我回房。”那婢女小声询问。
听见这话,韩婧瑶疑心端详起这位婢女,心下有了计较。这应该就是云岭说的林氏要出的招了。至少她从对方的神态上,察觉出毫不善意的目光。
韩婧瑶的目光又落在白芷身上,眸子里露出一丝为难,随机犹豫道:“那......那好吧。”
白芷见韩婧瑶同意,也就没说什么,只小心翼翼地扶着那婢女往内院走去。
等两人离开,韩婧瑶这才坐回凉亭的虎纹石凳上,重新端起那杯已经凉透了的清茶,仰头一口闷了去。
足足喝了两大杯茶,远处青石假山背后的那抹白色身影才消失不见。
头果然有些发晕,这林氏为了迷晕她,还真是买了上好的蒙汗药。若不是有人在监视她,这杯茶她并不打算喝下。
韩婧瑶揉了揉额头,药劲已经上来了,模糊间一个婢女上前,把她扶起:“小姐许是身子不爽利,不如去内院休息。”
那婢女这么说着就扶起韩婧瑶往内院走。
韩婧瑶的头有些晕眩,但因她本身会武,药效可能起初很大,但现在已然削弱了许多,只是稍微有些晕而已。
不知走了多久,路上磕磕绊绊,总算是到了。
房门关上,韩婧瑶还能听见门外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但朦朦胧胧间已然是听不大清楚。她想若是那人再不来,她可是真的顶不住了。倒时,也不知还有没有力气把人打晕。
忽然周遭一静,房门被轻启,韩婧瑶躺在朱红雕花的大床上,耳边只听见愈来愈沉重的脚步声。脚步止在床前,那人久久没有动静。
韩婧瑶脑子猛地清醒,不对,这不少林氏找的人。
若是林氏的人,恐怕见了她就如色中饿鬼一般扑了上来,哪里还会在床前止步。想到这儿,她眼睛猛然睁开,强撑着脑袋从床上立起身子,往床前望去。
袖口中的匕首也悄然滑落于手中。
“醒了。”
见床上的人起来,温熠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哑然道。
韩婧瑶诧异至极:“温大人?”
温熠怎么会在这儿?
韩婧瑶扶坐在床边,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地看着坐在塌沿上衣冠肃整的温熠。她是被骤然一吓,惊得连忙一轱辘就爬起来。
韩婧瑶不肯开口打破这份沉默,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怪。
“今日我见有人在你杯中下药,又故意支开你的婢女,便疑心对你不利,出手救下了你。把衣服整理好,就出去吧,不会有人怀疑,害你那人也已经被我抓了。”温熠道。
韩婧瑶松了口气,原是如此。今日她费劲心思,不惜喝下那杯下了蒙汗药的茶,都是为了将林氏一军,幸亏温熠帮他处理了这事,不然把这事放她手里,也是不好做的。
想到这儿,韩婧瑶又把袖中的匕首塞了回去。
“温大人,今日之事,多谢你了。”韩婧瑶道:“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温熠简短地应一声。
“今日之事,温大人能不能代为将那人处理了,务必让他一辈子都说不了话。”韩婧瑶道。
若是那人真是来坏韩婧瑶清白的,依韩婧瑶的性格,肯定是要杀人灭口的意思。
如若不是,他也知晓今日这事绝对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只能以绝后患。
温熠沉默不语地盯着韩婧瑶。
韩婧瑶没有回避温熠的眼睛,就直直地看着他,其实不用温熠动手也可以,她自己杀了那人。可现在的情况是那人被温熠捉了去。
难保温熠以后会不会因着这事儿找她麻烦。
“好。他会守口如瓶的。”温熠道。
“不过......”
韩婧瑶心里一个咯噔,她就知道在温熠这儿,没有白做的买卖。先前说话,就是等着她开口让他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