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两条裤子(1/1)
九月十三日,中心城内的搜索工作已经宣告结束。好消息与坏消息一并汇报到上面,中心城没有Des,一把手勒死了二把手,畏罪自杀,孟九在政府办公大楼附近被监控拍到。
孟九,旧党黑衣社特工头子孟青天的儿子,大湾省人。
“不管他是孟九,还是孟六,到了我这儿,死无葬身之地。”坑坑洼洼的倒三角脸,大小眼,肥大的鼻子,恶臭的油嘴,被黑色瘦身衣勒出半圆的赘肉,旁人见了他便坏了第一印象,怎会想到此人是唐仁杰钦点的行动组组长唐仁雄。
“雄爷,对方可以那个呀。”戴着黑色牛仔帽的手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屁。只要他还是个人,我就有法子弄死他。”唐仁雄瞥见手下把不信任摆在脸上,笑道,“两个老东西没了,小东西们该开会抢位子啦。”
“爷,我的爷啊。上面知道了,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中心城。某地下室。
“唐仁雄,狡猾的肥猪,一周前,从安全局调到中心城保卫者行动组。见过他的人会先入为主地把狂傲自大冠在对方的头上,我不这么认为,聪明的人有多副面孔。”垂在前额的披散斜发,长方形脸,浓密而偏平的眉毛,黑而清晰的瞳孔,高挺的鼻子,小上唇,大下唇,与照片里孟九的长相特征无太大出入。
“那几个提不动刀的书生会秘密开会讨论谁正谁副的无聊问题。唐仁雄是个不择手段的货色,他会泄露时间、地点,引出我们。”
“九哥,我们怎么办?”
“将计就计。”
红星大厦。20层505会议室。
平日里各自为战的领导们笑呵呵地讨论着分配的大问题。虽然讨论出来的结果是暂时的,还需上面的检查,但是他们必须保证所有关键位置是自己人坐的。
“安排好了吗?”唐仁雄借助望远镜观察大厦附近的风吹草动。
“妥了。”牛仔帽男人低声细语,眼珠子提溜转。
等待是漫长的。心浮气躁的毛小子走来走去,唉声叹气,我递上一根烟,点火,吞云吐雾。失恋的未成年人,被烟呛出了眼泪。
“记住这个感觉。”
不再理会一叶障目的人,我径直走向地下拳馆,三教九流花钱如流水,赌徒笑谈间,颅骨粉碎。
擂台上,两名蒙面选手摩拳擦掌。左面的体如巨熊,高二米五,宽一米八,怒吼一声,地动山摇。右面的身材微胖,高一米七,宽一米。单看一面,小胖子的头会被揪下。
两个黑人伸手拦住我。
瞥了一眼擂台上熟悉的身影,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金卡,晃了晃手,对方恭敬地让出路。进馆有两道程序,在大门外出示黑卡,在门内出示银卡或金卡。
上了旁边的电梯,摁动“5”键,我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团无形的云雾。电梯向下运动,透过缝隙,我隐约看见了行苟且之事的男男女女,吸粉的不良青年,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二五仔。
这里是什么地方?中心城地下世界的一角。负一层供有钱人贪图享乐,负二层供有权者聊人生、谈哲学,负三层供黑社会做生意,负四层供不被官方承认的怪物杀手接取任务,负五层是买卖情报的自由市场。
叮铃铃。我掐灭了烟,说道:“东南西北中,我是一棵松。”
“刘爷,请进。摊已经支好了。”鼠人阿发,负五层的管理员。
点了点头,递给他五十块钱,我径直走向最深处的房间。对上周围情报贩子恭敬又畏惧的目光,我推开红色实心木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是他们永远无法踏足的地方,持金卡者可入门,而金卡只有一张。
“老男人,你迟到了。”子楠翘着腿,摘下墨镜,呼出一口香气。
低头确认时间,晚上六点五十分,我脱下血红色外套,坐到她身边,笑道:“看了半场戏。”
“那一定很精彩。”她拿出一份档案,捋了捋我杂乱的头发,喃喃细语,“红芯安保的背后是一位大人物,你、我望不到的那种人。”
“是3吗?”翘起嘴角,我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轻叹了口气,捏了捏我的鼻子,撇嘴说:“红芯的复制人被保卫者悉数清除。保卫者与1、2、3这三个数字都有联系。”
“鹰派上位,鸽派不成气候,资敌派坐山观虎斗。王乾的后台是鹰派的人,资敌派动的手。”我摩挲下巴,笑道,“王勇可以知道真相了,我去见孟九。”
八点半的红星大厦,死一般的寂静。唐仁雄风风火火地打开505会议室的大门,只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爷,真有你的。用几个假大官换对方的自投罗网。”牛仔帽男人满脸敬佩,又心生畏惧。
“孟九的尸体在哪儿?”他瞪了一眼男人。
“那儿,穿白色衣服的。”
急匆匆地跑了过去,俯视对方的脸,五秒后,“咦”了一声,脸色突变,他撕下来一层脸皮。
“不对……”
白光不请自来,爆炸声在耳边响起。牛仔帽男人被冲去波捶中脸,破门而出。唐仁雄成了一地碎肉。
零点。老三肉饼店。
孟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果,递到天天手里。老三靠在门上,四肢僵硬,冷汗淋漓,如临大敌。
“你最好别动她,不然,我会……”我推开正门,掷出一把匕首,刺中他的肩部。老三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天天扔掉糖果,奔至爸爸身边。
“哎呀呀。我只是打个招呼,顺便邀请他加入我。”拍掉匕首,拾起糖果,含在嘴里,吧唧一下嘴,他面色发狠道,“美好的事物,总是忍不住去摧毁。”
我撇给他一份档案,四目对视,他呆滞了十几秒,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怎么?控制不了我是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一大串鲜血从他的口中钻出,幽幽地说,“对特局虽然解散了,但火种传了下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