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你是不是…吃醋了?”(1/1)
十月份的阳光柔和,携着微风摇曳树叶,秋天的气息来临。
早晨八点,姜栀才悠悠转醒,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她唯一清晰知道的是,额头传来的明显触感。
昨晚的回忆一点一点地在她的脑海侵占。
被男人抱起的时候,她的意识有些回笼,而又屈服于自己的懒惰,顺势让他抱进房间。
躺下床的时候,姜栀的睡意又聚拢起来,迷迷糊糊说一句感谢就打算睡觉。
没想到的是,他迟迟没走,就在她打算睁开眼睛叫他回去休息的时候。
他亲了她。
如果她的感觉没有错,他本来是要亲嘴唇的,须臾又转向额头。
想到这,姜栀攥紧被子,脸颊红彤彤的,还算他识相,没有在她不清醒的时候接吻。
调整了几分钟心情,她起床洗漱,今天是语文科室的野炊团建日。
地点是刘科长安排的温泉度假村,除了野炊,还可以钓鱼、泡温泉等等活动,听着很有趣。
可对于这些活动,她不是很感兴趣,本想婉拒。
后来她想到,自己刚来没多久,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于是,她还是答应了。
洗漱以后,姜栀按照自己的上班穿搭,随意穿上雪纺上衣,蓝色宽松牛仔裤,头发扎了高马尾。
她给自己涂上防晒和口红,确保无误后才背上包出卧室门。
客厅空落落的,他大概还没起。
沉吟几秒,姜栀拿着手机给男人发了微信告知,拿上伞便出门了。
她拦下出租车,跟师傅说了地点,离这里略微有一些远。
出租车开了大约十分钟,姜栀就接到他的电话。
“去哪团建?”
男人的嗓音低哑,似乎是刚睡醒,带着颗粒磨砂感。
姜栀说了度假村的名字,问他,“你刚睡醒吗?”
那边传来沙沙声,大概是起身了,“对啊,一觉醒来,老婆跑了。”
姜栀:“……”他嘴怎么这么损的。
她没答话,周晏清也不在意,随意问:“什么时候结束?”
姜栀:“不清楚,大概得晚上吧。”
周晏清啧了一声,“那边蚊子多, 带驱蚊液了吗?”
“带了。”
对面沉默几秒,又问她,“有男同事吗?”
姜栀无奈轻笑,故意出声,“有啊,两个。”
事实就是有两个男同事,一个是袁尚,另一个她不太熟,不太记得名字。
闻言,周晏清咬牙切齿,“戴婚戒了吗?”
知道他的意图,姜栀吐糟,“周晏清,你好啰嗦啊。”
果不其然,那边传来闷沉的轻笑声,似是无奈,“我再啰嗦一句,结束跟我说,我去接你。”
姜栀心里一暖,扬唇一笑,“好。”
挂了电话,她靠着车窗观看流过的景色,唇角勾起。
一通电话,把她本有些郁闷的心情搅得通畅起来。
车程大概一个小时,姜栀下车后就往约定地点走,一路上还是吸引不少目光。
度假村的风景不错,鸟语花香,蓝天白云,是都市生活缺少的慢节奏。
怀着不错的心情,姜栀到了约定地点,远远就瞧见同事们在忙活着野炊的食物。
陈佳佳穿着粉色吊带碎花裙,半披发,看起来十分温柔,笑脸盈盈地向她走来,“栀栀,你来了。”
“佳佳,今天穿得好好看呀。”姜栀毫不保留地夸赞。
闻言,陈佳佳少见的羞赧起来,“是…是吗,我就是随便穿穿。”
姜栀觉得不对劲儿,怎么看都感觉同事像是春心荡漾的少女。
没等她猜测个所以然,陈佳佳的脸颊倒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红了起来,粉底都盖不住。
随即她支支吾吾坦白,“那个…我其实是想表白,所以才…穿成这样。”
姜栀狐狸眼瞪大,“你有喜欢的人!”
“还是同事!”
“袁尚,还是另外一位?”
陈佳佳小声嘀咕,“袁尚那玩意儿,我才看不上。”
这话姜栀听懂了,那就是另外一位,话说另外一位叫什么名字来着,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江南屿,在科室很少说话的那个。”长得好看的那个。
这下姜栀彻底懂了,因为很少说话,所以姜栀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科室仅有的男老师之二。
姜栀自然一笑,“我能帮什么忙吗?”
陈佳佳:“不用你帮忙,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分享我的心情。”
姜栀莞尔,“你会成功的。”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野炊地点,同事们都到了,姜栀跟众人打了个招呼,随后挨着陈佳佳坐下。
和陈佳佳聊得正兴,她忽地感觉旁边坐下了人,扭头一看,是那位刚刚才在她这里拥有姓名的同事。
江南屿柔和地冲她笑笑,“姜栀,好久不见。”
“啊?”姜栀一愣,她和他认识吗?
见到她这副模样,他解释,“我和你是大学同学,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被他提醒,姜栀的脑子飞速运转,始终想不到和他有关的记忆,无奈笑笑,“不好意思啊,我跟大学同学都不是很熟。”
“没关系。”
江南屿继续说:“之前不跟你打招呼,是担心影响你…大家的工作。”
“理解的。”
姜栀腹诽,其实你不打招呼也没关系,反正也是陌生人。
坐在这个位置,姜栀感觉有点如坐针毡,陈佳佳就在旁边,而她和喜欢的男生之间隔了一个她。
“那个,我给我老公打个电话,你们聊。”
姜栀对着旁边的两人说,随即拿着手机起身。
陈佳佳笑着对她说:“你老公还真是一点都离不得你。”
这话听着,姜栀有点脚趾抓地的即视感,她尴尬笑笑,随即离开。
江南屿眼神复杂地看着老同学远去,好半晌才收回视线。
这些都落入陈佳佳的眼里,她手指不禁握紧,唇线下抿。
……
姜栀也没有扯谎,她确实要打电话给他,经过刚刚一遭,略微社恐的她想要提前结束团建,通知他一下。
“喂,周晏清。”
“这么快就结束了?”
周晏清打开免提,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动作,他最近在整理酒吧的财务情况。
姜栀咬唇:“没结束,就是问一下,你中午吃了饭以后,能不能来接我呀?”
周晏清手下动作不停,“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种活动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她撇嘴。
周晏清听懂她的意思,柔声安慰,“不喜欢以后都不参加了。”
“也不行啊,人情世故还是得拎清点。”姜栀苦恼,玩弄着眼前的花草,鼓励自己,“隔几次不来。”
他觉得好笑,“不喜欢就不去,反正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会影响年后评优。”她点破。
这个问题把他给困住,半晌没说话,让姜栀以为他没信号。
思索许久,周晏清才出声,“如果这个评优需要去迎合别人的话,那我觉得毫无意义。”
“不过,只是我的个人观点。”他又解释,继而又缓缓出声,“当然,我希望你能听,看不得你受委屈。”
周围嬉笑打闹声音很突出,而姜栀的耳边就只听到他说的话,心跳都不自觉加速。
她耳根微红,嗯了一声。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她选择做老师这个行业就是为了教书育人,其他的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或许能力也会是评优的最重要的一节。
又随便聊了几句,姜栀便挂了电话。
之后,她又在四周逛了逛,才回到团建围桌那里。
一眼望去,她刚刚坐的位置还空着,隔着空位的两人丝毫没有交流。
姜栀心里焦急,佳佳平时还挺活泼开朗的,怎么这个时候沉默了。
她没有去坐那个空位,而是在陈佳佳的另一边坐下。
坐下以后,姜栀和同事咬耳朵,“佳佳,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不聊会天?”
陈佳佳看着眼前貌美的同事,扬起笑容,小声道:“我跟他没什么话讲,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吧,你自己把握机会。”
这毕竟是别人的事,姜栀不好多说。
后来,两人之间的空位坐了一位女同事。
说说笑笑,时间已经走到十二点,野炊的食物已经摆了上来,大家举杯欢乐。
在这种活动中,姜栀向来是沉默的那个,眼看着别人玩闹,她闷声吃饭。
幸好,大家也没有想要玩什么游戏,只想安安静静地吃个饭。
饭后,姜栀跟科长说了一声要早走,然后就往门口走。
走到一半,身后传来声音,“姜栀,我送你吧。”
脚步顿住,姜栀回眸瞧见男同事向她走来,一种熟悉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婉拒,“不用了,我老公来接我。”
江南屿笑着的表情顿了顿,继而又说:“那我送你到门口,这里人多,不安全。”
理由都找得如此充足,姜栀没办法拒绝,只能和他拉着距离并排往外走。
姜栀不想搭话,而男同事却不是这么想,一路上与她闲聊,从大学的老同学聊到建筑,食堂。
她其实对大学也没有那么大的情怀。
终于熬到门口,姜栀如释重负,对着男同事,“那个,门口到了,谢谢你送我到这里。”
江南屿:“不急,等你丈夫到了再走也行。”
姜栀尬笑一下,“好,还是谢谢你。”
他没再讲话,安静地站在她旁边。
她拿着手机看信息,距离周晏清说来接她的信息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应该快到了。
姜栀闲着无聊,拿着手机点开各个软件打发时间,完全没有要搭理男同事的意思。
看着她的小动作,江南屿笑出声,坦言道:“姜栀,你应该猜到了吧?”
姜栀玩手机的动作顿住,“什么?”
“我喜欢你,从大学时候就喜欢。”他向她表白。
“谢谢你的喜欢,不过……”
姜栀还在想着拒绝语录,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结婚,我就是想要跟你说一下我的喜欢,起码不遗憾。”
他没想到能够和她成为同事,本以为他还有机会,却在无意中瞥见了婚戒。
大学的时候不够勇敢,现在的他足够勇敢,可佳人已有归属。
江南屿借着这次团建的机会,叙旧表白一气呵成,大概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让暗恋画下句号。
姜栀还是想要替女同事发声,“看看你的身边,或许别有天地。”
想到某个人,江南屿莞尔,“或许吧。”
两人皆一笑,有一种说开了的豁达。
倏忽间,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响起,“栀栀。”
黑色迈巴赫停在不远处,周晏清下车便瞧见男女相视而笑的场景,眉头紧锁,下意识喊出她的昵称。
江南屿瞥见男人,来势汹汹,揶揄道:“他吃醋了。”
闻言,姜栀愣了愣,也顺着声音望过去,吃醋吗?
下一刻,周晏清一身黑色,脚踩板鞋,脚步匆匆走到她身边。
他牵起她的手,把她往他怀里扯,像是在宣誓主权,目光凌厉扫过男同事。
江南屿倒也不在意,主动介绍,“你好,姜栀的大学同学兼同事,江南屿。”
此时,周晏清姿态平和,语气清淡,“周晏清,她老公。”
见气氛不对,姜栀连忙出声,“那个,我…老公来了,就先走了。”
听到女人说出“老公”两个字,周晏清阴转多云,冲男同事微微颔首,便牵着她的手往迈巴赫走。
车子离得近,两人很快就坐上迈巴赫的驾驶座和副驾驶座。
想起刚刚一幕,周晏清目光幽幽地凝着正在系安全带的女人,“你那同事,是不是喜欢你?”
闻声,姜栀动作一顿,他眼神这么厉害?
她支支吾吾,“可能,大概,应该是吧。”
按照江南屿的回答来说,他是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这个答案没有问题。
“那就是。”他很笃定。
男人那点心思,还是只有男人看得最清楚,姓江的那眼神,都快贴在她身上了。
捏着安全带,姜栀有点心虚,还是实话实说,“他刚刚跟我表白,然后又给自己斩断后路,我连话都没说出口呢。”
“这么说,你很遗憾?”周晏清问她。
怎么这家伙这么拧的,说都说不清。
姜栀的脑子里是同事那句“他吃醋了”,她在想要不要问他。
吃醋这个词,用在她和他表面的夫妻关系上,像是在对那层关系的确切盖章。
最后,还是嘴巴屈服于脑子,嗓音细软,“你是不是…吃醋了?”
听到这话,周晏清笑出声,目光落在她身上,“我醋得这么不明显,你现在才看出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朵,让她心潮澎湃。
心脏的跳动不受控制,姜栀脸颊通红,温声细语,“我都带着婚戒,他们对你根本造不成威胁。”
似被说服,周晏清没再拧巴,脸色多云转晴,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