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可能真相（1/1）
那南训之到底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呢？这就要从那场动乱之前说起。
南训之一直在中心对碧育人进行改良，主要是为了提高它们和思想钢印的适配性，以尽可能减少出现心态紊乱的情况。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好死不死为了提高效果，南训之在修改基因的过程中，将一些植物基因融在了里面。
这部分基因主要是用来辅助植物和细菌共生的。实现的功能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从基因层面降低对带有某种信号物质或信息素的排异性。
经过多次的实验，以及医学伦理认证确认，这种改造方式对碧育人完全无害，甚至能够少许增加它们的生命上限。
于是这种基因治疗就作为碧育人的改造，很快就实现了全员改造。
可问题是，对碧育人无害的不一定对人类无害。特别是在孕育胎儿这种过程中，母体和幼体之间会频繁的交换体内基因。
但这件事和南训之有什么关系呢，毕竟后来的事情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那这就要说到科技部和医学部第一次警告后，三会内部开了一场大会，要求全员表决对这件事采取姑息还是雷霆手段。
在多轮表决最终平局后，南训之作为一直研究碧育人的中心分部负责人，被授予了最关键的一票权。
是的，南训之当时投了姑息票。
据他说，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就有些好奇。平时无缘进行人体试验，所以他这次迫切的想知道这次妊娠的结果会是什么，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场轩然大波。
听完南训之讲他自己犯的错误后，路桓冷笑一声：“呵，那我只能说你自作自受！你最好感谢综管会最近这么仁慈，都没把你和那几个袭击川渝的恐怖分子一起做成机器人！”
“哈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久违了的笑容爬上了南训之的脸：“不过的确是这样，我一直身怀感激之心！”
南训之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说：“综管会就出了笔钱，让我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这也就是我们一直进行的研究。”
路桓跟着他一个懒腰伸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赶忙停下来说：“不对不对，当时综管会给了你一批钱，其实是让你把那些收集来的杂种们一起烧掉之类的吧？”
南训之盯着路桓看了一会，眼睛里的情感极为复杂。
末了他说：“是呀，是这个意思！所以当初如果你没去外地，把这个活交给你该多好！”
路桓哀叹一声：“所以是真的？你...你瞒着管委会把他们给养了下来，还想着要把他们给治疗好，和其他碧育人一起去表演节目？”
看到南训之点了点头，路桓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强雷从头劈到脚！
要知道所有的生物幼体都很少有自我意识，但一旦到了半岁甚至一岁以后，个人的意识体就已经差不多构建完成了。
别的生物倒还好，但对于这些活着的每天都要在恶臭堆叠中求生的杂种来说，他们就会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生活环境是多么糟糕。
更何况他们可能还拥有人类对更好的社交以及生活环境的底层欲望，但他们这种长相却又注定不会被社会接受。
因此三会之前定下的决策其实是有道理的，让他们在还没有意识之前就痛快的死去，其实不失为一个最佳解脱！
但南训之却把它们捡回来，还一直养到了现在！
路桓完全不能够接受这种为了自己心里舒服，把其他人推进火坑的行为。
他有些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所以说，他们就是你说的那个幽灵？还有失踪的生物又是怎么回事，是有碧育人看不下去了，要替你按下什么毁灭他们的开关？”
“哦，那个不是！”南训之挠了挠头：“是真的有幽灵，就是符合一切刻板印象的幽灵。”
“哈？”
这一刻路桓愈加感觉，自己应该冲到布满高压电的透明金属上求个痛快，奈何透明金属上的高压电已经消失！
路桓回想了一下自己拿到的任务说明里说的是：幽灵吞噬和消失的编号747亚种这两件事。
但截止到目前，路桓在岛上一共只遇到了另外两件事：中心想要到更多的预算以及被偷偷隐瞒保留下来的杂种。
原本在路桓的理解里，被偷偷隐藏下来的杂种就是幽灵，幽灵的吞噬值得其实是饲养这些杂种对正常预算的吞噬。
而消失的编号747是隐晦的表达，纯种碧育人反对私下饲养这些东西。它们要么是打算给这些生物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要么就是要求杀死他们给个痛快。
毕竟南训之刚才也说了，碧育人本身对这种跨种族的行为是持有反对意见的。
基于这个前提，路桓已经在心里打好要怎么写一份美化的报告。奈何自己竟然被告知这几件事不是一起的，没有什么隐喻就是单纯的有幽灵！
路桓决定为自己争取一把，他说：“额...关于幽灵，你确定不是你老眼昏花看错了？”
南训之摇了摇头：“没有老眼昏花，除了我之外岛上的大家都见到过。一个真人大小，漂浮在空中的幽灵。”
路桓想着继续翻一个白眼，然后就忽的意识到一件对不上的事：费恩信誓旦旦的说那个幽灵是小猫大小，反正绝对不可能是碧育人的尺寸。
于是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假装并不知情继续用平稳的语调问：“真人大小，那会不会是碧育人变的？”
南训之没有急于否认，而是挠了挠头仔细思考了一下说：“不一定，因为上次大家是在集会时一起看到的，我还数了下身后的碧育人，数量没有少。”
没有否认！路桓在心里狂喜，他突然感觉这座岛上的事情变得好玩了一点。
因此当南训之接下来请求他，希望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写一份帮忙要预算的报告外，可以帮助抓到幽灵的真凶时，路桓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因为此时从路桓的视角来看，整件事已经变得相当明了。剩下这段时间他要做的，只需要随便写写然后混吃混喝就好。
本着这样的心态，7月30日下午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路桓开始奋笔疾书，飞快的整理出当前的事件清单和可能的真相！
事件清单：
1、中心分部的确是紧缺预算，而且预算的紧缺和杂种有直接的关系；
2、之前来过多个检查组，帮助这里赚取了一部分预算空洞；
3、杂种的存在对综管会应该还是个秘密；
4、有一个单独的幽灵事件，且南训之和费恩对幽灵的描述不一致；
5、碧育人本身对杂种认可态度存疑。
可能真相：
从第一天上午在小广场上看到的场景推测，碧育人应该对肉片状杂种不太认可。毕竟当时现场的那个肉片状杂种周围一圈都没人，只有那个黑鼻头亚种和他相对清静。
而费恩并非南训之的助理机器人，从南训之第一面时说自己才知道路桓会来，以及二者对幽灵描述的差异和费恩的态度上看，他们双方应该是类似半独立的状态。
也就是说：费恩可能没有针对南训之启动的服务协议。
这时如果再综合一下其他的信息，就很容易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南训之因为个人的原因，无论是愧疚还是对难得的科研对象的珍惜，他并不想按照规定消除这些杂种。
但岛屿上其他亚种，或是以费恩为首的机器人却不这么想。
南训之是去年冬天收集完所有的杂种，而在年初到现在预算相对不那么紧缺的情况下，这种不满应该还能平衡。
甚至今年如果没有5月的那次事件，他能成功申请下额外的预算，南训之都还能对中心分部保持一个相对可控的状态。
奈何5月未授权事件发生，原本的预算被砍，大家都进入了勒紧裤腰过日子的档口。
南训之也说了，碧育人在前几年智力和情感得到了一次增强。那么就很有可能产生这样的心理：我们努力在外面表演节目，赚到的钱还都要来养那些杂种，凭什么！
在这种环境下，至少拥有一条对综管会负责的底层协议的费恩。就成了它们的“救星”。
或许这也是信息发到耿妙而非中心总部的原因，毕竟耿妙作为类人事物管理部的部长，她名义上拥有对所有注册在案类人以及亚种的管理权。
“所以这是一个中心分部主任一意孤行，最后导致被管理人暴动的事件。”
7月30日下午，路桓倚靠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这么总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