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犯官之女，哪里来的底气？（1/1）
李辅国的声音里充满了忧伤：“辅国是太子爷赐名。
我父亲是原御史大夫李军，因为得罪了奸相秦熙，被秦熙陷害。
我孪生哥哥李浩惨遭宫刑，若不是皇后娘娘照顾，早就死在宫中了。
而我被寄养在皇后娘娘的亲戚家中。
一年前哥哥出宫探望我，结果路上被人杀害。
接着太子爷被陷害。
我以哥哥的身份入宫。
一来保护太子爷，二来寻找杀害哥哥的凶手。”
白玉川沉默许久，道：“我知道你父亲！他清正廉明、仗义执言，屡次上奏折弹劾秦熙一党，被秦熙视为眼中钉。
而且李军是主战派，秦熙自然欲除之而后快。
你天赋不错，可惜你的师傅太差劲，以后我来教你。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太子你的身份。”
李辅国感激道：“谢先生！”
她的功夫是跟皇后以前的侍卫学的，纵然天赋惊人，但成就有限。
而白玉川是当世顶流高手，有白玉川指导，李辅国成就不可限量。
……
赵祯把湖州府衙一锅端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湖州，四大世家的家主聚在洪家开会。
洪家主今年七十岁了，是四大世家岁数最大、辈分最高的人。
四大世家明面上通过世代联姻，关系紧密，可私下斗争从未停止过。
黄家主主动问道：“洪叔，太子赵祯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应对？”
郭家主笑道：“开粮仓卖粮，还有其他选择吗？”
段家主问道：“多少钱卖？三十文一斗？还是三百文、八百文？”
三十文是太平时节的价格。
可现在湖州水灾、宁州瘟疫，粮食一天一个价。
两大产粮重地闹灾，直接影响了整个宋国的粮食价格。
每年辛辛苦苦储存粮食为的是什么？还不是现在发财。
再等一个月，百姓树皮也吃光的时候，八百文也要买。
到时候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只是为了活下去。
普通百姓的死活，关豪门世家什么事？不过是卑贱的百姓罢了。
洪家主知道这三位个个老奸巨猾，无非是想套自己的话。
他的目光从三大家主身上扫过，淡淡道：“不管平日里怎么明争暗斗，可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一心。
若是被赵祯逐个攻破，到时候受损的还是我们自己。
先不说赵祯得罪了秦相爷和杨尚书，他在这里能留多久？三个月？半年？
到时候湖州还是我们四大世家的。”
这番话说的十分有底气。
不论谁来当知府，为了完成赋税收入、维持一方的治安、文教，都要和四大世家搞好关系。
知府最多也就欺负欺负那些普通富商，要是不拉拢四大世家，只需要一个不合作，就能让知府头疼。
郭家主笑道：“洪叔既然开口了，我们三个肯定照办。”
说到底，一来四大世家都有底气，四家都有在外做官的子弟；
二来四大世家都不看好赵祯。
……
翌日，清晨。
赵祯早早就醒了，吃完早饭带着李辅国去抄家。
而白玉川则去府衙处理湖州的政务，他埋怨道：“太子，我有宰相之才，如今却要干知府的活！
你真是大材小用。”
赵祯笑道：“先生想干知府……夫人都行。
一会我去看看，若是长的还行就给先生带回来。
反正也要打入教坊司，不如让先生先爽一发！”
“滚！”白玉川笑骂了一句就走了。
赵祯来到秦府，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哪怕有了心理准备，依旧被秦天亮的奢靡生活震撼了。
抄家，变卖家产、珠宝字画，这得换来多少粮食？
离开京城之前，赵祯想的是君临天下。
可亲眼看到湖州的惨状，赵祯的想法变了，他要改变这腐朽的王朝，让百姓安居乐业。
走进秦府，秦府上下所有人站在院子里等待审判。
原本树倒猢狲散，家丁、丫鬟还想搜刮一些金银细软逃走，结果黑甲玄兵围住了秦府。
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秦夫人抱着十岁的儿子，浑身颤抖。
一夜之间从湖州第一夫人到阶下囚。
秦天亮的女儿秦梦瑶看到赵祯走进来，眼中一亮。
弟弟年幼，母亲性子柔弱，如今只有自己能抗下秦家的重任。
“参加太子爷！”秦梦瑶带着秦家上下跪在地上。
赵祯扫了一眼秦梦瑶，漂亮是其次，这女人看到自己竟然不怕，有点意思。
“你是谁？秦天亮的小妾吗？”李辅国喝道。
秦梦瑶：“……”
那叫一个气，“我是秦天亮的女儿秦梦哟，还请太子爷明示我爹犯的是什么罪！”
李辅国被秦梦瑶逗乐了，训斥道：“秦天亮罪该万死，你一个犯官之女竟然敢质问太子爷？
即将被发配教坊司，还不知死活，可笑！”
发配教坊司？
秦天亮的妻妾一个个脸色大变，瘫倒在地上，到那里被粗鄙的商人、武夫欺负？
生不如死啊。
“我已经许配给太尉蔡攸的儿子蔡龙坤。”秦梦瑶淡淡道。
太尉执掌宋国八十万禁军，位高权重。
而蔡攸是建炎帝潜邸时的心腹，深的建炎帝信任。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建炎帝心中，蔡攸和赵祯之间，更信任蔡攸。
“那又如何？”赵祯弯腰捏住秦梦瑶的下巴，俯视这个高傲的女人。
“蔡攸看中的是你爹和背后的秦熙。
如今你爹完了，蔡攸凭什么还履行婚约？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不过以你的姿色到了教坊司，运气好被包装成花魁。
没准蔡龙坤会去捧场！”
秦梦瑶被赵祯羞辱，偏偏又无力反驳，两行耻辱的泪水落下。
赵祯拉着秦梦瑶站起来，冷笑道：“若是其他人动你，蔡攸或许会帮你脱离贱籍。
可本宫是太子，大宋储君。
你脸还真大，蔡攸为了一个犯官之女得罪本宫？”
秦梦瑶在湖州如众星捧月一般，被那些世家、官员的子女吹捧。
去年和蔡龙坤定亲后，眼光更高，根本看不起湖州这些人。
现在让赵祯撕破那层伪装，情绪直接崩溃了。
李辅国一挥手，黑甲玄兵冲进了秦府：“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