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而生?(1/1)
普贤一进入秘境,便和【罗睺】打了个照面。
他的身份是魔族四大魔将之首【玄天魔尊】,与罗睺属于同一阵营。
尽管【罗睺】的气质行为与华怜不尽相同,一次偶然还是被普贤敏锐的发现了端倪。
他有意探究【罗睺】的真实身份,【罗睺】也没有刻意防备着普贤。
于是普贤就看到了那张属于华怜的脸!
当时普贤还不知道【罗睺】是华怜恶尸威德将军所化,以为是华怜按照人设在扮演【罗睺】。
他朝威德摆明身份,呼唤威德为“师弟”。
威德却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普贤,反问他:“我威德从古至今独身一人,哪来的师兄?”
“威德”二字一出,普贤面色陡然变化,明白了【罗睺】的真实身份不是华怜,而是华怜的心魔。
尤其是打探到威德的真实目的是要杀死【元凤】等人,普贤便坐不住了。
但凡是任何其他人在扮演【罗睺】和【元凤】,普贤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只是威德和华怜的关系实在是太特殊了。
华怜在进入秘境前也提了一嘴此处有融回三尸的线索。
妙善作为过去的哀尸都差点让华怜殒命。
难保威德作为现在的恶尸,会让华怜遇到什么难以想象的变化!
恶尸的攻击性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就是恶尸杀死华怜得证“恶之道”,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威德出手便杀了文殊,更让普贤坐立难安。
当年华怜斩灭恶尸其实走的不是正统路子,是普贤利用外力将威德封印。
因此威德的实力并不像妙善那样被锁链锁住,削弱到微不可察的地步。
有了秘境的加成,连普贤都不敢说自己是威德的对手。
他当机立断离开魔宫,怕被有心人发现禀报罗睺,特意化作孙悟空的模样陪伴在华怜身边。
暗中保护华怜。
直到杨戬把一口黑锅扣在他头上,只能默默承受。
普贤不愿把恶尸心魔一事告诉华怜。
原因就是当年华怜亲手斩下王杣头颅。
这件事是他和文殊商量后共同决定的。
他们知道王杣对妙善有多特殊,也正是因此,更加谨慎,怕损害华怜道心。
那时的华怜道心不稳,怕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如今华怜道心坚若磐石,这个秘密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提及。
每每看到华怜繁忙的身影,普贤和文殊都不忍心再用其他事来让华怜忧心。
他们这师弟也太忙了,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会吗?
一直拖到进入秘境,埋藏已久的雷终于炸响。
摧毁普贤和文殊一直以来粉饰的太平。
——————————
威德并不具备除作为将军这一世以外的任何记忆。
像是做了个冗长的、漫无边际的梦。
顿悟后醒来便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他有了新的身份,甚至有了目标。
不至于浑浑噩噩地迷失自我。
其间,威德也怀疑过这一切的真实性,于是他想起了那个东西。
那个能证明他存在的东西——珍珠宝莲。
那颗宝莲模样的小小珍珠,自他诞生来便含在嘴里。
长大后被他用红绳穿起,贴身挂在脖颈之上,保佑他平安、庇护他战无不胜。
这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真实存在的事物,因此疯了般地去寻它。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遗落,更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生。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枚小小的珍珠之上。
告诉他,你的存在从来不是妄想,是真真正正浓墨重彩的一抹痕迹。
直到在妈祖的记忆里,看到华怜的身影。
看到他发髻间那颗别无二致的珍珠。
以及孙悟空的态度和口中的话语。
威德对自己的真实身份有了猜测,打心底里感觉到了冷。
可笑。
实在是可笑。
原来他,只是别人的心魔,亦或是微不足道的分身。
面具重重摔落在地上,威德站在冰天雪地的茫茫雪原上,朝天上看去。
他张开双臂,宽大的黑色袖袍如同两片羽翼,下一秒就要腾空而去。
一片一片的雪落在威德的睫毛上、面颊上,融化成泪。
他有些茫然地问孙悟空:“这地方,怎么如此之冷啊?”
威德与华怜平日里的素白打扮迥然相异,面容却同样美的出尘。
哪怕手上、身上沾染着点点鲜血,依旧感染着孙悟空,叫他为威德的悲伤而悲伤。
“莲花,你不要难过,你想要什么,俺老孙豁出命也替你取来。”
威德站在风雪之中,呼啸的雪吹得威德的黑袍猎猎疾彪,将他的发丝染上一层银霜。
他垂眸回望孙悟空,眼睛黑压压地透不出一丝光线,沙哑道:“我不是莲花,我是威德。”
少年无名无姓,被冠上“威德将军”的尊号,才算有了姓名。
“莲花。”威德将这两个字在口中慢慢咀嚼,才轻轻吐出。
“这名字听着便觉高雅出尘,难怪能有你这样的信徒。”
孙悟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你要叫威德我唤你威德便是,我将你看做亲人,不是什么信徒。”
他上前一步,想要拂去威德肩上积雪。
威德却后退躲开,眸光沉沉地盯着孙悟空,眼中杀意涌动。
亲人?
为何他有亲人,我却没有?
哦,我的亲人被人砍下头颅死了。
威德迟钝地想着。
那是不是也该叫他失去亲人,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如同一道黑鸦,威德瞬间出现在孙悟空面前,掐住了孙悟空脖子。
“嗬...”孙悟空被威德掐的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气音,一双灵动的眼睛愕然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孙悟空并不挣扎,威德眼中闪过痛苦。
他问孙悟空:“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去死?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为何我的部下不能像你忠诚他一样忠诚我?
究竟是为什么?
孙悟空的眼睛逐渐失去色彩,最终颤颤巍巍地在威德的手背上写下了一个字。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