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牛头马面（1/1）

悟空八戒讲完这段过程后，唐僧沙僧二人慨叹不已，沙僧笑道：“二师兄一贯怜香惜玉，没想到大师兄也手下留情起来。”

悟空回答道：“想俺当初，生在花果山的时候，也曾为寻访仙道而漂洋过海，幸得菩提祖师错爱，俺才学了些本事。当妖精不要紧，要紧的是心中向善，只要心中有善，妖就与人没有区别。”

“阿弥陀佛，”唐僧赞道，“悟空能有此觉悟，为师心中甚慰。”

八戒沙僧也点起头来。

四人又开始分析起石盘寺当前的形势来。

悟空转着眼珠说道：“只怕今夜便有故事，弄不好，又会像从前观音院偷袈裟那老院主一样，给我们烧一把火。”

唐僧听罢不语。

悟空道：“不管他，我等只管歇着，到时候看他们能吐出什么牛黄狗宝来！”

吃过晚饭，众人便早早歇下，沉沉睡去。

只有悟空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不时伸长耳朵听一会儿外面的动静。

半夜时分，果然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悟空心中一动，变做一个飞蛾，顺着门缝飞出去，果然见到那不善和尚正在外面做勾当。

不善手里攥着一卷黄纸，他将黄纸抽出一张，悄悄掖在在门缝里，然后又抽出一张，压在门前的地上。然后返身开始向回走。

他哈着身子走，一边走，一边又将手中的黄纸抽一张出来，放在地上用小石子压住，每隔个二十来步就压一张。

悟空非常纳闷，他兴趣盎然地跟着不善，在后头不动声色地飞，想看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慢慢地，七拐八拐，就到了庙后。在庙后的西北方向，有一个石塔。悟空心中暗想，这里会不会就是镇压鬼王的地方？有可能，完全有可能哩。

在石塔的正门前，不善果然停了下来。

悟空更糊涂了，百思不得其解，他暗想，莫非这小子能用这个方法召唤出鬼王来？既然这么容易，那金辉大王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周折？

可是悟空很快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过分，不善求的对象不是鬼王，而是石门上刻的两个鬼像。

只见不善取了几张纸，掏出火镰火石，打了几下，火星乱迸出来，落到火绒上，烧着了，不善对着火绒上的火星小心地吹了几吹，火绒便着起了火苗，不善就用火绒将黄纸点着，焚烧起来。

不善一边烧，一边咕哝，大意是，请二神收下钱财后，去那知客寥里，吸那四个野和尚的精气，路线他已经引好了。

悟空又气又笑，努力控制自己，不致显出原形。他就着火光，看那石门上的刻像，发现这两位一个牛相，一个马相，原来是牛头马面二鬼。

那么，不善是通过什么通了神？

起因都在金辉大王身上。

这几年，金辉大王一直挖空心思，想求取鬼王扶持，为此，他数次变做客商，来石盘寺借进香为名，寻求解封鬼王的方法。

通过一些和尚的背后议论，以及自己的旁敲侧击，得知不清有谋图主持之位的企图，于是他找到了不清，两人一拍即合。

由于不得法，金辉大王就来了病急乱投医，在某天夜里，在不清的引领下，二人来到石塔前。

金辉大王的路子是，他要用法术打开石门，进入内室，希望能在内室里发现一些咒语图画之类的破解密码。

然而金辉大王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因为他连门都没进去。

在石门外，他发了个诀，想打开石门，石门却是纹丝不动，他又发了几次，仍是没有效果，反倒因为功力损耗过大，使他差点产生了虚脱。

见不是事，两人只好原路退回。

从此金辉大王便绝了这个指望。而不清也因为做贼心虚，再也没敢来过。

然而后来不善却来了。

不善之所以来，是因为他心里有鬼，他爱财如命，屡次利用职权，明里暗里对香客们进行敲诈勒索，又巧立名目，遍地收费，还勾结本地的地痞流氓，大搞里应外合。不善的行为不仅使得本地百姓背后指指点点，也引起了寺里上下的许多非议，以至于连老住持都有了要惩罚他的念头。

由于坏事作绝，不善深知佛祖菩萨是不会保佑他了，于是他动了念头，半夜里溜到石门塔，想烧几张纸，求鬼王保佑。

没想到歪打正着，鬼王他没求着，却把牛头马面二鬼收买了。

这牛头马面二鬼，在当初镇压鬼王时，就雕到了石门上，从此二鬼做为看守，在这里死守了数百年。

一开始，二鬼还是有想法的，想指望着有人来烧点香火，他二鬼可以从中揩点油，可没想到这鬼王臭名昭著，竟没有一个人来送香火。时间久了，这牛头马面便成了穷鬼，到最后，穷得连肚皮也撑不起来了，二鬼一合计，得，反正也没事，咱兄弟俩干脆冬眠吧，也不论个春夏秋冬，睡就是了。

这一睡就是数百年。

那么鬼兄弟是怎么醒来的？都是拜金辉大王所赐。全辉大王一发诀，兄弟俩一下子被惊醒了，于是急忙联合对抗，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抗住了金辉大王的法力冲击。

但二兄弟由于腹中饥馁，没有油水，也是落了个头晕眼花。

没想到不久后，某个半夜时分，月黑风高，浑如黑漆，伸手不见五指之时，却有一个和尚给他们送香火来了。

二鬼喜出望外，激动得受宠若惊，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收下这第一桶金后，二鬼去那鬼市，寻了个酒馆，大吃大喝了一顿，吃完后，又去做了个大保健。一番操作下来，二鬼虽然是心满意足，那钱却也是花了个精光。

于是二鬼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不善能再来给他们烧点纸钱。同时二鬼商议，下次若那不善和尚再来，他们就显个灵，跟那和尚联络一下感情，提醒他一下，免得他烧了今天忘了明天。

可是后来一连几天，不善也没来，二鬼的心等得都快发霉了，几天前的那顿饭早已消化殆尽，现在急需食物补充，可怎奈这和尚就是不来。

好在不善后来还是来了。原因是老住持听了不清的谗言，要把他调离岗位，不善如惊弓之鸟，只好又揣了纸来胡乱求告。

二鬼如同孩子多日不见爹娘，激动得泪都下来了，连忙显灵收了礼。兄弟俩本想拍着胸脯表示，如有用得着的地方，他们愿意倾力相帮，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免有失颜面，就端着威严说道：“难得你有如此孝心，我兄弟俩心领了。你有什么难处，不妨道来，我等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