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破旧的房间(1/1)
人都是先有需求,才有了前行的动力。
但需求往往也是软肋。
这个很沉重很残忍的真相,已经在杨墨本该懵懂的心中根深蒂固。
“明天就是周末了,剧本你给江帆发了没有?”
蒋彩衣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不得不说,这件事她已经彻底忘了。
“明天短剧,周一又要考试……”蒋彩衣眼里全是疲惫,但她还是开心的,每天都不用愁吃穿的当然开心。
不过这大半夜的,江帆大概已经睡了,她没有打扰。
蒋彩衣似乎并不会去成为一个合格的老板,或者说成为一个资本家,她总是善良的,尽管已经经历过许多也还是如此。
杨墨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在她身上真切地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他总是意气用事,胡乱当好人,看谁有难都忍不住帮一把,结果便遭人算计,被自己帮过的人倒打一耙。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最近都和那个秋然说什么了?怎么都不给我看?”
“你还小,别看这些有的没的。”
“我哪里小了?我们明明同年的,你是几月份生日的?”
“阴历十月。”
“我比你大!我是八月的!”
蒋彩衣愤愤不平翻出日历来,却发现明天竟然已经是中秋节了。
今年的中秋和国庆是同一天,有七天的长假,而且学校不会补课。
第二天一大早杨墨就起床收拾,看他心情似乎很不错,招呼了一句:“我晚上回来,今天老林送你,有事也别找我,没空。”
“喂!你……”蒋彩衣话没说完,就看他关门走掉。
干什么去了?这么着急?他好像还喷香水了吧?蒋彩衣从厨房里出来,注意到空气中弥散的檀香。
虽然知道他家里有很多款香水,但从没见他用过,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
今天是两个节日!挺重要的,他是要去见谁?
一时间无数遐想在蒋彩衣心间浮现,也没听说他家里人回来,如果真的来的话也该让她回避才是,打扮的这么精致,收拾一个早上连正脸都没看见,是给谁看的?
不知不觉,原本用切的牛排已经被她剁成好几块。
老钢铁厂家属楼,这片空地很多最适合排练,到达时江帆已经在楼下等待了,不过蒋彩衣并没有坐那辆张扬的劳斯莱斯,而是选择坐公交。
“剧本我发给你,这两天先记下台词。”
见面之后他们没有寒暄,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江帆沉默了一会问:“不拍摄的这几天有工资么?”
“有。”原本是没有的,剧本这种东西就是在家看的才对,但也的确是蒋彩衣的问题,团队没就位也没提前带人熟悉剧情就耽搁人家时间,再就是他看起来的确很缺钱,所以她想能帮就帮一把。
就像当初离火愿意帮她一样,她成长起来后也愿意去帮人一把。
江帆罕见地有了点喜悦之色,他的演技说不上专业级别,但在非专业里已经算很不错的了,对于面部表情的控制最是到位。
“我看好了。”他在翻看几页之后忽然说道
蒋彩衣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根本就没仔细看吧?”
“嗯。”江帆并不否认,但接下来的话让人震惊。
“这是我写的,记得之前是被人选中,所以这两天我已经把后续补上,只差一个结尾了。”
“哇!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吗?”
她实在想不到主演竟然能把原作者招来,这下兴许是事半功倍了!
江帆写的剧本很符合节奏,剧情上没什么太大亮点,主要讲述了一个女孩生于病痛向阳而生的故事,有些像是工业化的产物,但对其中人物刻画以及人物细节非常到位,有血有肉十分出彩,这才被蒋彩衣从重重大海当中捞出。
出门时候没太注意天气,排练到一半竟然起风了。
汹涌的浓云从天边轧来,像是一辆钢铁战车,雨幕随时会落下。
“记得今天没雨啊!”蒋彩衣叹气,找到了一处屋檐躲雨,“我不去别的地方排吧。”
江帆的面色轻微扭曲,似乎在纠结什么。
“怎么了?”
“要不……可以去我家里,就在楼上。”
对啊!蒋彩衣感觉最近太累了,脑袋都有点不够用,这片本来就是他家的。
只不过……江帆毕竟不是杨墨,不熟悉,也不信任。
“蒋小姐。”老林从不远处缓步走来,今天的他没再穿那一身西服,而是一身灰色休闲衣,远远看去会以为是公园里下棋的老大爷走来了。
以前见他都穿西装,整个人精神抖擞看起来也就中年模样,如今发现这位司机其实早已苍老。
“要下雨了,排练也换个地方吧。”
“林叔,不是说了让您休息嘛?”
“呵呵呵,蒋小姐会体贴人,但监督您二位工作是少爷吩咐的任务,我不敢怠慢。”
明明是出来彩排,却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吸血鬼老板恐怖如斯。
蒋彩衣无奈,忽然理解那些出差被老板查岗的打工人们了……
“这位是?”江帆看着突然出现的老者,一时拿不定主意。
蒋彩衣介绍道:“这位是林叔,来监督我们工作的。”
他们跟随江帆去到楼上,这里的建筑有些年头,灰尘遍布,楼道里发霉的味道与浑浊的空气交织,让人忍不住皱眉。
“我家里有些破,但挺干净的,你们别介意。”江帆红着脸说,他的皮肤也是黝黑的,但许多地方有着严重的晒伤痕迹。
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狭窄的客厅,左边有厨房链接阳台,卫生间在右边,两间卧室紧挨着,分隔在南北两边。
他说的半点不错,屋内陈列都是肉眼可见的老旧,但也的确干净,小卧室门口挂了一只崭新的胡萝卜玩偶,在暗沉的房间里为一抹亮色。
正在蒋彩衣看的时候,那扇门突然打开,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怯生生地,粉色的睡裙洗的泛白,用恐惧的眼神看向蒋彩衣等人。
“哥哥,他们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