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邪师赛龙海(1/1)
路上。
虽然何爸爸没再继续对半仙师父发难,但车里面没人说话,气氛还是显得有些沉闷压抑。
行驶了片刻,我忍不住开口,“何叔叔,小璇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您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此时何爸爸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但仍是紧着眉头,听我问起何璇,眼里再次涌现浓浓的担忧。
“之前在厂房的时候,你们前脚刚离开,我就接到了小璇妈妈的电话,说是小璇晕倒在路上,被好心人打了急救电话,那时正在医院。
“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小璇还一直昏迷不醒,而且医生说她…情况很不好。
“早晨离开的时候小璇还好好的,鬼知道怎么会突然这样!我当时又急又乱,同样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让同事查了小璇出事前后那段时间附近的监控…”
后边的话不用再多说了,因为那几张监控照片此时还在我手里拿着。
我凝眉看着照片里那个和半仙师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想不到师父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又为什么要加害何璇?
真算起来的话,何璇也是他的侄孙女啊…
忽然,照片里的一处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
半仙师父的弟弟,也就是照片里这个叫赛龙海的人,他右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显得极为怪异。
仔细看去,他手套上食指和中指的位置,竟然可以扭曲出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弧度。
那里面…
是空的!
这个发现顿时让我惊震不已。
缺了两根手指…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他的出现又偏赶在这个时间节点,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赛龙海竟然就是为李金豪布局的邪师!
一瞬间,许多回忆都在心中闪现,曾经的那些不解和疑惑,似乎都可以解释了。
当年清平寺前,半仙师父曾收到一封陌生来信,上面仅写着‘赛龙洲’三个字,可当师父看见信的内容后,却神色大变。
只因为那个为金华明买阳寿的邪师也是赛龙海,而半仙师父,显然是已经认出了写信的人。
至于半仙师父惊诧的原因,我想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胞胎弟弟作恶多端,而是不久前师父说的那句,‘当年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时隔几十年,赛龙海还活着。
看样子,他们两兄弟的关系似乎并不算好。
只是不知道,当年半仙师父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致使两个亲兄弟感情破裂,一个‘身死’,一个抛下亲人,远走他乡几十年。
这当然是卜算不出来的,恐怕只能等半仙师父自己揭开谜底了,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候。
随着车子驶进医院,我们一行人匆忙下车,在何爸爸的带领下,快速往医院大楼里赶去。
走进大厅,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瞬间涌入鼻腔。
这么多年来我很少会来医院,甚至有些抗拒。
那种难闻的气味似乎总是在提醒我,曾经我丢失过多么重要的东西。
何爸爸走在最前,一路近乎小跑着来到何璇的病房,推门而入。
“老婆,小璇怎么样了?”
病床前,何妈妈脸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泪痕,她紧紧握着何璇的手,微微摇头,“一直没有醒,医生还没有查到病因…”
抬眼看见我,何妈妈强忍难过打起招呼,“小水,你怎么来了,已经这么晚了,明天你还要考试…”
一句话还没说完,何妈妈再次哽咽起来,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虚弱身影,眼泪跟着垂落。
我赶忙出声安慰,“阿姨你别难过,放心,小璇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我知道,小璇会好的,一定会…”
何妈妈擦了擦眼角,强装坚强地抬眼笑了笑,“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跟你何叔叔在,等你考完试再来看小璇…”
这时,何妈妈才终于注意到我身后还站着两个人,有些疑惑,“这两位是…”
戒痴走上前来,“阿姨您好,我是水姐的弟弟,叫释冰。”
“是小冰啊,我听小璇提起过你。”
何妈妈微笑点点头,下意识起身看向半仙师父,“那这位一定是小水的师父吧,真是抱歉,这么晚了还要劳烦你们一起过来…”
话说一半,何妈妈不由得有些发怔,唇角的微笑逐渐消失,她定定地望着半仙师父,眼里渐渐露出震惊…
半仙师父轻颤着嘴角,眼里却满是慌乱和不安,“你是小婉吧,都长这么大了…”
话音落下,何妈妈顿时有些失措起来,她紧紧抓着身旁何爸爸的手臂,满是不敢置信,“老公,他…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他是若水的师父,也是你的父亲…赛龙洲。”
一瞬间,何妈妈蓦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他是赛龙洲…”
“没错,的确是他。”
何爸爸轻抚了抚何妈妈的背,轻声说道,“我见过你一直收藏的那张全家福照片,前几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可是毕竟他已经走了那么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他的突然出现,所以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你…”
半仙师父的眼里也泛起了红晕,眼角苍老的褶皱中布满愧疚,“小婉,对不起,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向来温婉的何妈妈此刻近乎歇斯底里。
“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是怎么过来的,只有奶奶带着我相依为命,在其他孩子眼里,我就是个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的孤儿,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丢下我们,丢下这个家!连奶奶去世你都没有出现,我以为你早就死了,可是你竟然还活着…你还活着…”
望着已经哭泣到说不出话的何妈妈,作为旁观者的我来说,此刻很能体会到她的心情。
那种没有父母庇护,被周围同龄人冷落孤立的感受,换做是谁,恐怕都难以释然。
不同的是,那时与何妈妈相依为命的是亲奶奶,而我的倚靠,是那个天生痴傻的小男孩。
现在,我们最亲的那个人却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