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觉悟（1/1）

熟悉的脸庞，甚至连脸色都没有丝毫改变，就宛若沉沉睡去那般，随时会睁开双眼。七夜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两下，紧咬的下唇几乎滴出血来。

指尖离那张脸仅仅几厘米，却无法再向前递出。

原本以为坚强的，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面对任何事情的觉悟，只是当看到曾经那张熟悉的脸庞时，才明白围绕着心建立起来的自我安慰不过是一种自以为是的觉悟罢了。

曾几何时，自己曾经怀疑着这个世界的虚假，怀疑着这一切不过是浮生如梦，庄周梦蝶而已。

我···

七夜咽了口口水，缓缓闭起眼睛，心中默默的念叨着两个字——老师！

我是在，担心什么？七夜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从呆然中醒过来。眼角已经带着些许的湿润，女孩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双手快速的结印，雷纹瞬间布满双眼。

随着双手翻动出残影的速度，最终蓝白色的光芒聚集在双手掌心，七夜猛然大喝一声，将双手贴在了那具身体之上。

“螺旋丸！！！”

那个声音！

七夜感觉自己有些恍惚，立刻回到了最佳状态，摒弃所有的念想和犹豫，快速的向前踏出两步，一个折身鞭腿。

金色的头发，亮蓝色的双目，七夜踢开对方攻来的螺旋丸，感觉胸口宛若窒息一般，无法喘息。

“你···到底是谁！”积压的无数负面情绪突然爆发，女孩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对于打开四代的棺木，七夜所承受的压力，比想象中多得多。

四周，是死寂的黑暗。

“这是哪里！”

犹豫不决，所以，只能用大吼来虚张声势，或者说，排遣心里的···恐惧？

我在，害怕什么！

忍者就是能够在任何时候都冷静的看待问题，七夜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七夜···”男人开口，那声音宛若就在昨日，跨越了时间的隔阂，穿过了阴阳的差距，回响在耳畔，泪水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涌出，女孩的指骨节被握得惨白。

“为什么到这里来？”是四代，四代火影，波风水门！不论是眼神，或者行动姿势，还是声音，和那种给人的感觉，七夜知道自己不会认错。

可是，正因为不会认错，所以才感到不安，不是害怕和那个人相见，只是，为什么会相见。

即使在心里无数次期盼着能够再一次看见那张面孔，能够说出自己当初没能目送他最后一眼的遗憾，能够告诉他自己会好好照顾鸣人的心情，可是现在，在这里，为什么会相见！

“你究竟是谁，是谁！！！”七夜试图召唤衣袖内的苦无，然而，却没有任何效果，女孩高速冲向对面的人，赤手空拳挥出。

“七夜不认识我么？还是说，不敢承认？”就连攻防的习惯和转动苦无的动作都没有丝毫诧异，金发男子一边招架开七夜的攻击一边反问，眼神带着质疑还有，威严！

不能召唤武器么？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七夜虽然失了方寸，但是长久以来的素质让她形成自然而然分析当前形势的习惯，于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是幻觉？或者别的什么结界术？

还是触发性忍术？

这里是精神空间？！

那么对面那个人，那个他，是真实的他？还是精神幻觉结界制造出来的假象？

“就是因为印象深刻，所以我才明白您不该出现在这里，即使我无数次希望再次见到您，但是希望之所以被人憧憬，是因为它的美好，相对的，它也是不真实的！”七夜似乎在给自己一个足够动手的理由。

并不是实力上的压力，而是感情。

对四代目的感情，那种宛若亲人般的感情。

那种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给予关心，给予温暖。

就好像一个大哥哥带着四个小孩子一样的温柔。

那个时候的水门班，那个时候的情感，支持着自己不断地努力，为了保护三代目，保护这个他们所在意的木叶而努力。

如果说当初被三代感动，被收养之后的温暖是一种萌芽，那么四代给于七夜的照顾，是让这个幼苗逐渐长成足以参天的巨树的过程。

那样的男人，七夜如何能够下手。

这不是虚无缥缈的感情，尽管看起来那么不切实际，不可理喻，但是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那种即使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信念。

螺旋丸在手中成型，质变的过程产生了巨大的风压。泪水涌出却没有滑落，被巨大的风力甩出，向后划出道道抛物线。

“所以，所以我必须要，对你···”七夜加大了查克拉的输出，整条手臂因为螺旋手里剑的威力，而变得削弱模糊，也正是因为这种痛觉，才能让七夜保持动手的决心。

水门看着七夜，眼神稍稍柔和了下来，开口道：“失去了平静，这场战斗就没有任何意义，破绽百出的你难道还想战胜一个曾经的火影么？”

“七夜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不想和我说一说么？”水门见七夜完全没有收手的打算，换了一个问题，“觊觎九尾阴属性的能量，想要获得超脱人类的力量，被欲望蒙蔽了双眼，而对自己的老师的尸体动手么？”

“轰——”巨大的气爆，失去控制的巨大螺旋丸猛然爆开，七夜血淋淋的站在原地，呆然地看着眼前那闪耀的一头金发。

大约过了两三秒，女孩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双手用力地扯住自己的头发，低声呢喃：“我，我不是···”

当初，那种就算被全世界抛弃，也要拯救这个村子，保护三代目的所谓的觉悟，原来如此脆弱。

那是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就在迈入这个房间之前，还自以为坚强地告诉自己，自己行的是大义，那么，就算被所有人误解，也在所不惜。

可是···

果然，我没有那样的觉悟。

“我只是，只是想做点什么，能够做点什么，即使被全世界的人误解，即使那样也要保护的东西···”七夜哭了，第一次没有任何抵触，完全放弃了抵抗的哭泣。

自从离开村子之后，一直以来表面的坚强，其实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够理解自己，能够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