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我选择(1/1)
“笃笃笃”
脆响的敲门声在昏暗的楼道内响起,在没人应答后,等待着的就是一道有力的踹门声,使得周围的几位幸存者都惊疑不定地偷偷打量起文尚公寓。
在他们的印象中,每隔六七分钟文尚公寓必有踹门声响起。
在这本就透着诡异的环境下,许空弄出的规律性响声,让已经神经敏感的幸存者们更加惴惴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敢一直这么踹门的,不是大凶就是大佬。
文尚公寓,701室
“啧啧,这只丧尸的血嗞的没有对面那两只嗞得高啊,嘿嘿”
许空阴笑了一声,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熟练地取出晶核。
这是七层的最后一个房间,在剩下的17个房间中,总共获得14颗晶核,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双手和刀身上已经能拉丝的不明粘稠物和衣服上被溅上的血斑,许空决定还是先去洗洗。
黏得慌。
为了避免食物也沾上一些不明的物体,许空只先砍了丧尸取晶核,物品之类的东西并未急着搜刮。
再次进入702小姐姐的房间
厕所里。
血液残渣顺着水流被冲进下水道,逐渐把自己洗干净的许空用拇指揉按了几下太阳穴,试图缓解有些发胀的大脑。
“中的红尘炼心,依我看,不过是把自己变得更麻木而已”
意识的进阶不代表承受能力也能进阶,就像末世前依然存在着嗜血成性的人。
一个多小时内接连破开十几颗头还能没发疯,让从小连只鸡都没杀过的许空自认为已经很勇了。
那种每走一步,鞋底上沾着的血水都在扯脚底板,这种感受许空之前从未体会过。
许空目光盯着着刀身,手指缓缓抚过,嘴里喃喃道:
“再多砍点,就更习惯了吧”
十几分钟过去了。
许空又借了一件小姐姐的内衣,把身体和武器擦干净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室内昏暗,隔离阳台的木门被风带上了。
从裤兜里把洗干净的晶核掏出来,用一个结实的塑料袋装好,放在了小桌子上。
也没急着吸收,打算等攒够了再一起用。
在感觉没有什么食欲后,许空仰躺在床上,听着外界偶然传来的声响,眼神逐渐涣散,发起呆来。
...
文香公寓,705室阳台门口,一道清冷的身影依靠着门框屈膝坐着。
柳晓晓面容憔悴,一头长发也稍显凌乱。
昨晚,门口被两只丧尸守着,柳晓晓担惊受怕之下,只好抱着被子缩在远离门口的角落,一晚上没敢睡着。
直到早上,听到周围有人活动的声响后才稍感安心,闭眼睡了过去。
可睡梦中又好像听到了接连不断的踹门声,本就神经紧绷的柳晓晓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心绪颓丧,索性就坐在了阳台门口。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柳晓晓莫名地想起了许空,脑袋搭在门框上望着许空的阳台。
“如果...如果我求他的话,他会愿意冒险来救我吗?”
“可是...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他愿意冒险的呢?”
柳晓晓在胡思乱想中,脑袋一点一点地再次睡了过去。
.......
“啊...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啊...啊...呜呜...”
突然,一声饱含恐惧的哭喊打破了周围已有些和谐的氛围,熟睡中的柳晓晓被猛地惊醒,条件反射般的站立了起来,头却是一晕差点摔倒。
哭喊声还在继续,但已由室内转至室外,楼下、公寓内亦是躁动了起来,跑动声、嘶吼声混成一片。
柳晓晓扶住门框缓了缓神,快步来到阳台边上,视线遁声向下寻去。
刚好看到右斜对面公寓的一处阳台上,一只丧尸正趴在一男子身上疯狂啃咬。
而被啃咬的男子能做的,只有用手拼命地拍打着丧尸,表情绝望而又恐惧。
“啊...呜呜..啊...咯...咯咯...呼...呼...咯...”
被啃咬的男子挣扎幅度越来越小,鲜血从身体上破开的窟窿内冲出,于周身淌了一地,在寒冷的空气中还隐约升腾着热气。
“呕...”
柳晓晓惊惧地后退了几步。
恶心、害怕的情绪奔涌而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厕所呕吐了起来。
惨叫声透而远,周围原本活跃的幸存者都同时消停了下来,默契地躲藏起来静静地听着这一场极刑。
柳晓晓再次屈膝坐在阳台门口,手抱双膝,神色戚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也会像他一样这么死掉吗?”
“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怎么可以这样...”
柳晓晓再次望向了对面的阳台,眼神中带着一丝果决。
文尚公寓,707室
许空面无表情地听着外面的哀嚎,直到声音停止后才眯了眯眼。
这是这两天来,许空第一次听到有人被丧尸咬死,但...总有运气差的人,不是吗?
蓦的,许空想起了什么,起身下床,打开木门走上了阳台。
果然,对面那个阳台上。
不过这熟悉的身影却坐在了阳台门口,脑袋依靠在门框上,面朝自己,好像有些...无助?
虽然只认识三天,许空也说不上为什么,看到柳晓晓就是有些莫名的开心。
也许是自己见色起意,也可能是男性本能的保护欲,没谈过恋爱的许空看到柳晓晓此刻的神情,自己心中倒是有了些许慌乱,向对方流露出了一个询问的表情。
正处于惶恐中的柳晓晓,看到许空突然现身在阳台上,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眶中积蓄已久的泪水悄然滑下。
无论自己是出于何种想法,此时这身形单薄的人就像是那道唯一能拯救自己的光。
柳晓晓慌乱起身,抬起袖口用力擦着脸上的泪水,急步靠近阳台护栏,抬头向着许空展颜一笑,尚未放下的手又顺势抚向凌乱的秀发,用手指偷偷地梳理着。
见柳晓晓笑了,许空也笑了,连带着因剖头取核所带来的压力好像也消解了大半。
相顾而笑,许空心中有一丝相濡以待的感觉,即使是在末世,生活也不一定都是糟的,不是吗?
“怎么了?”
见柳晓晓心神稳定了下来,许空打了个手势询问道。
柳晓晓一如既往的心思灵巧,不管许空做的什么动作都能准确地明了许空的意思。
拿起放在阳台上的白板和笔,咬了咬嘴唇开始书写起来:
“门口有丧尸 能救我吗”笔势稍顿,接着又写道:“你救我 想做什么都可以”
写完,柳晓晓祈求般地望着许空。
尊严?
柳晓晓认为尊严分很多种,何况自己对许空也是很有好感。
如果能活命,还能跟着喜欢的人,这种尊严又算得了什么。末世前有法律保护,末世后又有什么保护呢?
“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自己”
此刻,柳晓晓的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原来是丧尸堵门啊”,这下许空倒是不怎么担心了。
以他对丧尸的了解,只要保持一米以外的距离、不自己发出声音、不出现在丧尸视线范围内,就应该是安全的。
还以为她是被刚才的动静吓住了,原来是因为门口的丧尸,嗯...不过好像貌似也差不了多少。
对于柳晓晓的提议,许空是既无所谓亦很心动。
无所谓是因为自己早晚要杀过去的,晶核是强大的根本,一栋公寓的丧尸的远远不够的,到时候柳晓晓大概率也会跟着自己;
心动是因为这样可以省很多事,虽然对柳晓晓很有好感,但如果能一步到位许空又怎会拒绝呢。
对于许空来说,处理人际关系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是就是,非就非,那么多弯弯绕绕让谁去猜呢?
“小意思,不过不能立刻来,不要急。”
许空笑着点了点头,拍了下胸口比了个ok的手势,又指了指街道上的丧尸。
“嗯”
秒懂的柳晓晓用力连连点头,许空的承诺化作了一股浓厚的安全感包裹着她,心中的幸福感满满当当。
双手相扣放在胸口,忍不住在阳台上踮脚蹦跳起来。
随即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雅观,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连耳旁的那一缕蓝染都垂到了眼前。
“哈哈哈..”
瞧着柳晓晓可爱的模样,许空不由乐得轻轻笑出了声,不仅心中抑郁一扫而空,而且越看越觉得舒心。
柳晓晓仿佛是感受到了许空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俏脸微红,轻闭着双眼,任由着许空观赏。
不远处,丧尸依然在啃咬着男子,而柳晓晓却没有了之前的惶恐。
“有个依靠...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