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得弑神(1/1)
“娲神神力,为吾所用。”云卿收起长剑,双掌之间汇聚灵力法球,睁眼的瞬间扬声呐喊:“杀!”
随即法球自他周身向外散发如白昼般光芒,立即刺穿周围蝎子身体,云卿冷笑,凭八足煞蝎也想困住自己,简直做梦。
他心中怒意渐起,骨子里对魔物的痛恨让云卿瞬间将周围全部蝎子碾灭为尘埃,却还不解气,起身再度腾空,将方才站立之处砸出一个巨坑,这才缓缓落下。
可周围瘴气并未因魔物的死亡而消散,反而更加浓密。
云卿心烦意乱,恨不得将瘴气全清,又苦于元神残缺,只好散去眼前二百步之内白雾。
下一瞬,面前出现六只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和两个血盆大口,云卿呼吸一滞,不好!
他慌忙后撤躲开利齿撕咬,那双头六目玄狼兽高高跃起,一爪已堪堪触碰到云卿肩膀,双头同时张口,魔气扑在云卿脸上,让他险些不能呼吸。
云卿矮下左肩避过狼爪,向右侧移动身体,同时以蛇尾缠住狼右侧后爪,却被利刺针般的狼豪扎得一痛,急忙放开化作双腿并移到五十步之外。
他快,那玄狼兽更快,已经再度按住云卿肩膀,将他扑倒在地,死死踩住他右肩和胸膛。
玄狼兽右头朝他脖颈撕咬,另一个头张口在他面前散发腐气,直熏的云卿睁不开眼。
云卿面前、肩颈护盾挡狼头攻击,神力在他左手化作利斧,“娲神亲封,天道庇佑,灵通三界,上神之力。”斧子散发明亮白光,自他左手向玄狼兽头颅与躯体交接处挥砍,“杀。”
利斧迅速砍下,却未能直接砍下玄狼兽左头,只留下手掌长度伤口,红色的血溅云卿一身。
云卿心中叹息,自己现在果然还是太弱。
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握住短剑,与利斧同时发动攻势,直直刺入狼口,轻易捅穿玄狼兽右头上颚。
左右狼头同时发出一阵哀嚎,玄狼兽不再强攻,转身后撤欲意逃走,云卿却不愿饶它性命。
攻守转变,他用灵力将玄狼兽罩住,使它无处可逃,随即手中再化出长剑。
云卿缓缓步入法罩,双眼瞳孔皆如蛇眸,盯着玄狼兽受伤的两头冷笑。
能让它们险些偷袭得手,真是耻辱。
玄狼兽蜷曲尾巴,抖如筛糠。
云卿提剑走近,他不会轻易杀死它,他会一点一点折磨它,先挖出它所有眼睛,再一根一根拔去它的毫毛,将它的尾巴如断竹那样截成长度一致的碎段。
划破自己肩膀的利爪最是可恶,要用尖刺刺入爪与肉连接处,随后轻轻一挑,那爪子便撬下来。
利齿上沾着带有恶臭的粘液,云卿嫌弃地皱眉,拽住它的耳朵,将它的两条舌头在口腔之中搅碎,短剑划破它的上颚,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鲜血沾他满手。
云卿在地上蹭掉血污,把四只狼耳对半切开,在玄狼兽连嚎都嚎不出时砍下它的耳朵,随后开膛破肚,在它肚中灌入神力灼烧它的内脏,再用它的狼豪扎住伤口。
做完这些,云卿才满意地笑了。
该死的魔物,若不是它们唆使共工撞断不周山,天就不会撕破,娲神娘娘就不用以身补天,螣蛇就可以和白曬一直陪伴娲神娘娘,而不是如今这样,只能从画像看到娲神娘娘。
对魔物,螣蛇没有半分仁慈心,恨不得将它们全都碎尸万段!
在确认双头六目玄狼兽死后,云卿才撤去法罩,果然魔物一除,瘴气消弭。
云卿缓步走出结界,死死盯住结界前一脸担忧的仙人,冷声喝道:“什么人!”他还未完全平复心中弑杀之意。
那仙人慌忙行至云卿面前跪倒在地,“螣蛇大人,您是螣蛇大人吧!”
云卿咬牙,手中再度换化出长剑,“我问,你是谁。”他已有杀心。
这仙人显然是知道天玉山情况,却未想办法驱逐魔物,就算这仙人自己不能打败魔物,也该上报天庭,请求旁的神仙出手降魔,一只玄狼兽,一群八足蝎,根本不足为患,却任由它们泛滥,甚至将仙山弄得乌烟瘴气。
“螣蛇大人饶命!我乃御风散人!三万年前以凡身成仙,后遭贬斥奉命看管天玉山。”
云卿冷笑:“仙山之上为何会有魔物?”他将剑架在御风散人颈上。
那仙人感受到肩上长剑重量,寒意不断迫近他脖子,心中恐惧,忙将前情一五一十道明:“一万年前,天玉山忽然冒出一只巨大的八足蝎子,小仙打斗不过,知道兹事体大,便立马上报天庭,可天玉山本就偏僻,天庭几次答允出兵,最后却都不了了之,未见一兵一卒来此,小仙无法,以大半修为铸造结界,只盼魔物不要再往下侵袭仙山。”
“哦?这么说,你还立了大功呢?”云卿怒意更甚,他手中长剑寒光闪闪,剑身带有人身蛇尾的浮雕,剑柄是两条缠绕的蛇尾,此刻蛇尾无声颤动,预示他的杀心。
“不敢!不敢!请螣蛇大人饶命!”
“无用之人,留你何用?”云卿说完便听到脑中天道的声音:不可。
——怎么?怕天庭因我弑神而杀我吗?
——明知故问。
云卿恨恨咬牙,只好收回利剑,却犹不解气,一掌落在御风散人膝边,砸出一个不大的深坑,“罢了。”
他带着浑身的血污不敢回家,便先去土神庙,刚见到土神,终究撑不住身子直接瘫倒在地。
“大人!大人!螣蛇大人!”土神手脚慌乱,忙变出床榻,先把云卿安置在榻上,随后便只能等对方苏醒,他不知道怎么给螣蛇大人看病啊。
过整整一日光景,云卿才睁开眼睛。
“大人,您醒了啊。”土神奉上热茶,关切道:“您好点了吗?我一早就已经告诉您家的狸子精,说您在我这,但是……”
云卿接过茶盏,心中了然:“阿骁是不是跟你说话了?”
“是啊、是啊,上次小螣蛇大人还看不见我呢,这是怎么回事啊?”
云卿笑笑并没有回答,“送些水来吧,我要沐浴。”
他的衣袍都破了,虽说仙袍与神力强弱有关,并不需要清洗缝补,到底心里介意,所以更是痛恨那玄狼兽。
螣蛇不怕魔气侵体,肩膀处的伤口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痊愈。只是身上沾着血污不洁净,而且他的尾巴似乎被扎伤了,双足现在隐隐作痛。
“是!”
土神命人送来热汤,依照螣蛇大人的吩咐布下结界,随后离开。
四下无人,云卿褪去凡身衣衫,坐在木桶里感受热水浸没带来的舒适和惬意。
他的右肩被划出三条血口子,伤口泛着紫黑颜色,瞧着十分触目惊心,却不如尾巴受伤更让云卿愤怒,他的尾侧被扎肿了!
这该死的玄狼兽!
经过一日的休息,云卿走路没问题,但估计两三个月不能使用法术,他浑身还是酸痛,心道自己只怕还要将养十天半个月。
不过好在秋收已过,再种一茬庄稼地里就清闲了。
可是两个孩子又不会种地,他心里发愁,犹豫再三还是在临走前同土神说了这事,“你,帮我一个忙吧。”“敬听螣蛇大人安排。”
云卿慢步走到巷子,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阿花跑过来,身后跟着阿骁。
云卿走后,狸子便一直幸灾乐祸嘲弄云骁,等到中午略有急躁,面上还算自然,等到下午也开始坐立难安。云骁就更不用说了,自早上就急得团团转,连午饭都没吃几口。
土神是从地下钻出来的,狸子慌忙过去问他有没有云卿的消息。
“螣蛇大人在我那里呢,我有事请他帮忙,螣蛇大人担心家里挂念,所以让我过来说一声。”
云骁眼睛一亮,急忙拉住土神袖子,“阿卿他没事吧?他要忙什么事呀?怎么连回来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呢?我心里不大安稳,我先去看看他。”
土神忙道:“螣蛇大人是在忙祈福事!要作法!不能被人打扰,否则、否则对大人不利,再说大人在我那,我自当好好招待大人。”
云骁稍稍松口气,但还是不安心,“那你告诉阿卿,要他快些回来。”他现在都顾不上纠结这人是怎么从地下钻出来的,只想确认云卿无事。
“是、是,自当为小螣蛇大人劳碌。”土神也不敢离开云卿太久,虽说他不知道该怎么为螣蛇医治,但还是要守着人才安心。
狸子得到土神的话便放下心,可瞧云骁还那样紧绷,又忍不住暗暗嘀咕,两人意外没有再吵嚷,度过安静的一天。
直到今日下午狸子听见云卿的脚步声,慌忙跑去迎他,云骁见它这样慌慌张张,反应过来是云卿回来,也忙跟着跑出去。
“阿卿!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阿卿,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云骁委屈巴巴,险些落下泪来,他现在都不气对方言而无信,只是担心他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云卿先后摸摸阿花和阿骁的头,笑道:“走吧,回家再说。”
他虽然受伤,但其实没花多少精力打架,时间多是耽误在折磨那双头六目玄狼兽身上。
当时一腔怒意,只想快些出气、发泄怒火,把阿骁都给忘了,云卿在心里谴责自己,不该杀红眼,万事该以阿骁为先。
到家落座,云骁终是忍不住哭泣,紧紧抱着云卿的肩膀倾诉委屈:“肥狸子非说你不要我,抛下我走了!你怎么忍心又把我抛下?你不要丢下我,阿卿,我以后乖乖听话,你别丢下我!你只让别人来说你要忙,我心里却从你走后就不安生,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真的好害怕啊……”
云卿肩膀伤处一疼,微微皱眉极力忍耐不被发现端倪,柔声安抚道:“我回来了、我不丢下你、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我肯定要天下最乖的阿骁啊,我可舍不得丢下阿骁。”
狸子自知理亏,变回猫身抓住云卿的衣服下摆,踩着他的脚想往上爬。
疼得云卿浑身一颤,险些绷不住脸上表情,“阿花……或许,你真的该少吃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