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路遇惊险(1/1)
伟宁思索片刻,突然就想到了曾抒雷。在她准备出国前夕,他也是偶尔提到方博家的电话号码。他原话是说万一有急事寻他又寻不到,可以通知方博。因为只有方博在陵城发展,他和钟正宽都在外地。方博家的小超市有别于小卖部,是开在老虎街外的,那里人流量更大。
至于派,他又想到圆周率,这个也叫π。他曾开玩笑说起过念初中时,有同学背圆周率,竟然用诗的形式来背诵。头一句就是,山巅一寺一壶酒。搞怪的同桌莫名来了一句,救我,一死一三癫。顿时引来隔壁几桌同学喷笑。
光这两点还不足以证明什么,但他内心又隐隐觉得如果不去追查清楚,以后肯定会后悔。
想想他又返回小卖部,“阿姨,我再打一个电话。”
哲辉妈摆摆手,“随便打!”
伟宁刚刚要给钱的时候,被她怼了,“你看不起阿姨啊?你这么帮衬哲辉,我再收你三毛五角的,我都瞧不起自己。”
伟宁再打电话过去,是方博妈钱婶子接的电话。“钱阿姨,我铁伟宁。”
方博还没离开超市,“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
伟宁思考几秒,“你问问阿姨,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多不多?”
方博冲整理货物的老妈询问了几句,然后回伟宁,“我妈说上个月有一次,月初又有一次,也是这句。你想到什么了。”
伟宁马上告诉他,“你现在不管有空没空,到富春街走一趟,隐蔽的留意一下我隔壁家的动静。”
“你什么意思?”
伟宁握着话筒,“我现在还不确定。”
电话那头的方博放下电话,就冲出了超市。
伟宁回到铁家收拾了一下东西,只装了件外套,带钱带身份证等等,背上背包就走。见着奶奶只说了一句,“奶奶,我出趟远门。”也不待奶奶多询问,开起停在门外的摩托车就走。
“哲辉,”伟宁冲正在剥果壳的哲辉喊了一声。
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往村外驶去,车子在省道上停下。
“伟宁,你这是上哪去?”哲辉下了车忙问。刚才伟宁开得飞快,他张口几次都被风吹走了。
伟宁见一辆开往市区的车过来了,也不多说,“我有急事,出趟远门。”说完就登上车。
汽车到鸣州市区已是中午,铁伟宁简单的吃了个午饭,然后在一个小卖部又给方博打去电话。
“老铁,怎么才打来电话?”
伟宁问:“情况如何?”
方博方博愤愤的说,“我跟唐甜一块过去,老远就看见有人在25号出入。我知道25号是唐甜好朋友家,也知道她出国了。但现在明显有人住进去了。”
伟宁肯定的说,“不可能是抒雷授权让他们住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霸占了抒雷家。”
方博那头也很着急,“抒雷不会出事了吧?”
伟宁沉着脸,“她不会有事的。住进去的是那些人?”
方博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老曾家的曾老太、曾明觉夫妇及一对儿女。他们搬进去的时候相当高调。
伟宁却只是冷冷哼了哼,如果他在陵城,估计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也就是看他不在家,霸占了抒雷家。
他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曾抒雷出事和老曾家有莫大的关系。
他现在也不急了,有条不紊的安排下面的步骤。他去了趟图书馆,查阅了镐县所处的位置,在他的本子上做好记录。出了图书馆,去了汽车站询问。不但没有直达车,短途车也没有。但有个车站老员工告诉他,省道上有路过的汽车,运气好的话真能遇上。
伟宁想想这也是个办法。他去附近的商场买了吃的,赶到省道边。尘土飞扬,车辆飞驰而过。
伟宁盘算那些过路大巴车接近镐县,最后发现起码得换两三趟,才能到达镐县。
终于接近傍晚才来了一趟,趁司机下来放水,他凑过去打听,司机也没拒绝,反正有空位,又有钱收,何乐而不为。
这是一辆从深市开过来的长途卧铺车,他上了车后随便找了张卧铺。已是傍晚,车厢内阴暗。他奔波了半天一挨床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发现车子在一条山道上。他看看手表,竟然半夜了。
他见旁边的过道坐着一人,“兄弟,问一下,现在到哪了?”
黑暗中的人回答,“已经出了宁省了。”
伟宁心忖,十个小时出了宁省,车速还不算慢。照这个速度,明天中午应该能到达镐县的市区甄州市。
汽车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停下,司机赶旅客下来放水吃东西。
伟宁下了车听了这些旅客的交谈,有近一半是同一个地方的老乡。都是去深市务工的农民,现在是提早回家过中秋呢。
汽车停了十几分钟后,车子又缓缓开进夜色里。
伟宁也看出来了,司机专拣这些县道走,一是为了省一笔过路费,二是有些县市确实没有一级公路,尤其是一些山多地少的县市。
“老彪,讲个故事来活跃一下。”黑暗中有人提议。
车厢顿时有几个声音附和。
“那你们想听点什么?”是一把略有磁性的声音,又有些沙,声音的主人应该在四十多岁。
“老彪,带点黄色的。”一人提议。
“讲个狐妖的。”
总之要求也挺多的。就不知这个老彪能讲出什么故事来。
这个老彪正好在伟宁后在侧,所以老彪的声音在他听来,非常清晰。
“我这个故事发生的解放前一处偏远的乡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狐仙庙。狐仙庙供奉的是一只送子狐仙。话说有个叫龙溪原的村庄,村里有户姓祝的人家。祝家当家的是个女人,人称祝四娘。这祝四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娶妻生子后到了县城定居。小儿子就在家里务农。小儿子也娶媳妇,但几年过去了,漂亮的儿媳妇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开始,祝四娘也没怎么在意,毕竟三五年才生子的也有。可是有一天,她赶集和原来的姐妹撞上,就多聊了几句。问到小儿媳妇生了没?祝四娘也没隐瞒。那好姐妹神神秘秘的告补补她,那些三五年才有的,你以为是运气好自己怀上的。骗人呢。”
“祝四娘就追问为什么。那姐妹就凑近她耳边耳语,当然是狐仙庙求来的。祝四娘也觉得该去拜拜。那姐妹见她真是不懂,只好挑明,应该是她儿子没有生育能力,她儿媳妇的身体再好,也怀不孩子。”
“祝四娘这会还有什么不懂。他儿子就是个没种的鸡蛋,怎么孵都不会孵出小鸡崽。祝四娘就回去跟儿媳妇周英说,让她自己拿主意。”
“周英那有什么主意。在农村这地方,生不出来孩子,女人就是原罪。最后周英同意了。祝四娘就和周英山长水远的爬山来到狐仙庙。”
“这狐仙庙因为常年有人供奉,虽然不大,但是香火不断。祝四娘捐了笔大钱,周英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庙拜托狐仙。庙里的狐仙高大,一脸的威严,眼睛却是妩媚的邪笑。”
“祝四娘拜托完狐仙就离开庙,还悄悄地掩盖上庙门。到此时此刻,周英才觉得害怕,但来到来了,总得完成婆婆交得的任务。想通这些,突然她就不害怕了,竟然还感觉到一种踏实。迷迷糊糊中,她就被一双大手抚摸过,然后竟然陶醉在一阵冲浪中。”
“等祝四娘回到狐仙庙就看见周英躺在地上,身上不着一缕衣物。此时的周英脸色潮红,一脸娇羞。此时祝四娘还发现她两腿间有血迹,她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她颤声问她们平常如何同房。周英见家婆问起,使笼统的告之一二。祝四娘一个晴天霹雳。她害了儿媳妇也害了儿子啊。”
一个声音冒出,“老彪,怎么后面讲得稀里糊涂,都没听出味来。”
“刚子,你个铁锤。你没女人你当然不明白。”又一个声音讽刺刚才那人。
“你才锤子,你全家都是锤子。”
车厢里一阵哄笑声。
“老彪,后来呢?”
老彪咳了咳,“周英后来如愿怀了身孕,也生了孩子。这时候周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和丈夫的感情因为彼此交融,似乎甚从前。但祝四娘却很嫌弃脏了身子的儿媳妇,更憎恶是狐仙种的野种。她在一个夜里偷偷把孩子送回了狐仙庙,拜托他另寻好人家。”
“但祝四娘的小儿子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发疯的去找儿子,最后掉进湍急的河里,捞上来已经没了气息。祝四娘大受打击,也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最后不知道是谁传出祝四娘丢弃狐仙的孩子,受到了报应。周英怀着祝家的骨肉,最后也投江了。”
“老彪,你这个故事不好听。都是些老掉牙的黄历了。”一个声音抗议。
老彪也不恼,“后生娃,等你们成家立业了,你们就懂了。”
伟宁是被迫听完的,只有感慨一句,封建迷信害死人。
他抬腕看了下表,凌晨四点了,他伸伸腿想继续眯一会。这卧铺设计非常不科学,他一个一米八几的人,双腿整晚都没伸直过,太可怜了。
汽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黑暗中纷纷有人被甩了一下,甚至滚下过道的。
伟宁抬眼去看司机方向,车子已经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司机站在车门口,和路边等车的人交谈着。然后就上来三个人,伟宁知道司机兜客赚钱,只是这三更半夜的,总让人生疑,尤其是这种偏远的山区。
那三人随处找个地方躺下,有一人竟然就躺到了伟宁身边。
车内一片黑漆漆的,除了打鼾声,再无其他声音。
伟宁正眯着眼,感觉到有只手正在往他的口袋摸去,手法相当纯熟,几乎轻到没有感觉。但他习过武,对危险预知敏感,他瞬间清醒了。
这只手的主人正是躺在伟宁身边的男子。那男子也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也不磨叽,“把钱交出来。”声音压得很低,但威胁的语气却很嚣张。
伟宁想也没想直接压低声音,“没钱。”
那人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反抗,“小子,找死啊你,你爷爷我是瞎的。你手上的腕表看得见刻数,肯定值钱,脱下来。”
伟宁收回手,转过身来,于是两个人正面对上,只是车厢内伸手不见五指,更无从看清对方长相。
“那个不值钱,电子表而已。”
“那那么多废话,让你拿你就拿。”然后有一个尖锐的东西顶在了伟宁的一条大腿处。
伟宁颤巍巍的说,“你玩真的?”
那人有些怒了,“废话真多,快点脱,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那把刀子又递了半寸,已经顶到肉了。
“你的手千万别抖,我害怕!”
“害怕就对了。识相的把钱交出来。”
伟宁装作哆哆嗦嗦的要掏钱,然后说,“我真没钱,华夏人不骗华夏人。”刀子已经拿到手,正一寸一寸的往他的腹部挪动。
此时那人已经懵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手中的刀子已成了别人的。那刀子在他肚子上划动,比他刚才威胁更具有威慑。
“大哥,我错了。”那人急忙认错。
“哦,你错哪了?”
“我不该打劫你。”
“错。”刀子又往下挪了一寸,再往下就是裆部了。
那人吓出一身冷汗,“我不该出来抢劫。”
伟宁手上的刀子还在往下,几乎就是贴近那男人的根部了。
“你说,我捅上一刀,你家老二还能要吗?”
那人心里已经疯狂骂娘,今晚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了这么一个煞星。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
“兄弟,别啊,我还没娶妻生子。”
“那关我什么事,”说着已经挑开了他的裤头。
那人吓得要缩身,才发现身体无法动弹,这更让他心慌。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干什么。打劫而已,掏钱。”
那人傻眼了,打劫的最后被人打劫,真的是丢人了。
“我,我没钱!”声音都颤抖了。这次轮到那小偷惧怕了。
“啊,我的钱不见了。”一个很年轻的声音高声呼叫,“司机师父,打开灯。”
司机还没动静,车厢内已炸了锅,纷纷传来钱丢失的叫喊声。
伟宁对面的人欲哭无泪。同伴纷纷得手,自己却被生擒。
“你说,我你交出去,他们会不会打死你。”
那人哭丧着脸,“大哥,求你放过我。”
车厢内一片光亮。司机也赶紧将车子停了下来,已有两人挪到车门口。
“司机大哥,刚好我要去放水。”站在门边的一人说。
车厢内忽然传来一声,“在没找到钱之前,所有人不能下车。”正是讲狐仙的老彪。他应该在这群人当中有些威信。
“凭什么?老子撒尿也不行?”车门处另外一人嚷嚷着。声音拔高几个度,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能下。”那最先发现钱丢了的年轻人说,“我们坐了一路都没事,但你们上车才多久,我们的钱就不见了。钱,肯定在你们身上。”
司机也很为难,开门与不开门纠结中,一个小个子眼睛极尖锐的发现了新大陆,“我看到了,我的钱是用裤衩包的。你下摆吊着我的红裤衩,你还敢说不是你们偷的。”一个猴身窜上去,还不待那人反应过来,一把拽了红裤子衩过来。
有一个人动手,其余被偷钱的人全部涌上前,将两人包围在车门口。
“司机开门,老子要撒尿!”一人使命拍着车门,还用脚踹。
众人包上来也不客气,准备来个大包围,再搜身再揍一顿。
“小心他们有刀子。”伟宁冷不丁冒出一句。
那群准备动手夺回钱的人齐齐愣住了。果然下一秒,一个小偷拿出闪着亮光的刀子,不是十几厘米的小刀,足有二十几厘米双指宽的刀。
大家伙愣了,幸亏没冲上去,不然肯定有人流血。老彪大喊一声,“磊子。”那叫磊子的一回头,见一根棍子抛来。
有了根棍子相抗衡,又在如此逼塞的空间打斗,两个歹人三两下就被制服了,还遭众人一顿毒打。打得两歹人呼天抢地喊救命饶命,还是老彪出言制止,“再打就打出人命啰,你是想进监狱住免费宿舍吗?明天送公安局就行啦!”众人才愤然停手。两歹人已被众人打得鼻青脸肿,就算他们老娘来了,也未必认出这是她们儿子。
伟宁悄声对全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偷说,“你看你多幸运,避免了一顿毒打。”
小偷默不作声,但心里一万个草泥马。是,他没被打,可是也没偷到钱,回去也会被同伴一顿毒打。与其被同伴毒打孤立,还不如干干脆脆的被众人一顿围殴。
汽车到达了此车的终点站,一个小小的小镇。伟宁下车伸懒腰,正好看见一辆去往甄州的汽车开过来,他想也不想的招手示意停车。
“小兄弟,谢了!”伟宁刚踏上车门,身后传来老彪的声音,他摆摆手不甚在意。至于那三个小偷作何安排,他没心情去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