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杨大娘找来（1/1）
两个人看着猪食煮好了，连忙过去把猪食舀一半到另外一个锅里面去，分开凉的快一点。
“那婶子，杨大娘有没有把阳阳带到医院去看看啊？”王小野一边舀一边问。
“她带到公社里面去看过，医生说就是营养不良，让多补点。阳阳不肯说话，医生也只让大娘多教阳阳讲话。次数多了，大娘也就不去了。”贺婶子答道。
“我以前在书上看过一个故事。说有一家人的孩子一直不说话，那家人带到医院去看，那个医生说他里面舌头啊，骨头啊什么都长得挺好的，没毛病。到后面有一天那家人在煮菜的时候忘记放盐了，那孩子才开口说话。家里人再带他去看医生，然后医生问为什么，孩子回答说因为他们之前都没做错过。”王小野讲了以前看过的故事，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十分搞笑。
“哪家的孩子这样尿性？”贺婶子听得乐呵，个糟心娃仔。
“我也从书上看过一些从小不说话的人，在医院治疗了好多年才好的。也有些人治不好，但是他们都有些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比如在抗战时期，有个人的耳朵特别灵，但是他也不说话，他不理别人的，然后军队就把他招过去，监听敌人的电台啊之类的，做的竟然非常不错。
比如还有那些个孩子啊，对数字就特别敏感，看一眼就可以得出答案来；还有的孩子都做到了科学家那样子的，依然不会衣食住行，就只会看书学的多，但是学不会人情世故，生活自理。”
王小野说着想起自己以前陪朋友去特殊教育学校，看见的那些孩子的情况。不得不说，大部分的自闭症儿童都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外面的家长有的放弃，有的孜孜不倦在四处奔波。只能说，努力还是有一些效果的，但是有一些实在没办法的，也只能继续努力了。
“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足，哪里还敢要求别人十全十美啊！”贺婶子边说边看向在一边的阳阳。
“这，哎呦小野你看看，这孩子都把你的纸给折成这样了。”贺婶子看见阳阳把刚刚王小野剪的纸都给折完了，害怕把王小野的东西给糟蹋了。
“婶子，阳阳折的没错，你来看看，我数了数，都对得上数的。”王小野洗了把手，过去数了数要用的小纸盒。阳阳折的真的不错，干干净净，没有拆开再折上的痕迹。
“阳阳折的果然挺好，就是这个纸你要用来干啥？”贺婶子也过来看，都整整齐齐的。一个个小方块，看起来好像没啥用。
“婶子你看，就是这个，到时候放一些鞋样子，不同的针线都可以放。”王小野指了指书上的样子，同时用手去打开那些折好的方块给贺婶子看。
“阳阳现在已经帮我把所有的盒子都折完了，我只要回去把这些盒子用浆糊粘起来就可以用了。”王小野收拢起折纸。
“这样啊？那回头你用了看好不好用。好用的话我也用报纸折一个，家里面人多那些针头线脑的就到处跑，一个月尽花钱在那上面了。”贺婶子看着一堆方块，看起来倒是能装不少东西。
“行啊，到时候我带过去给你看看。”
“阳阳啊，你帮了姐姐一个大忙，姐姐给你糖吃好不好？要不要看书？学会了再回来教姐姐怎么做呀！”回过头，王小野捏了捏小娃娃的脸，掏了颗奶糖给塞阳阳嘴里，然后拿了折纸书给他。
两个人继续去喂猪了，阳阳安安静静的坐着，开始翻书看。等到两个人喂完猪，打扫干净灶台，王小野看向阳阳。
“阳阳怎么办？杨大娘是上工去了吗？要是把他和那些孩子放一起，怕是又要受欺负。”王小野有点担心。
“把他带我家去吧，等杨大娘下工了我再送过去。正好我家秀秀在家，阳阳不吵不闹的，两个人正好做伴。”贺婶子想了想说。
“阳阳，和婶子去她家，要和秀秀姐姐一起玩呀！可以教她玩折纸，两个人一起吃糖啊！”王小野把四个糖放进阳阳的口袋里。阳阳没有说话，眼睛只盯着被王小野收走的折纸书，“等阳阳来跟姐姐玩，姐姐再给你看。”
等王小野走了，贺婶子带着阳阳也回到家里面。还有半个小时下工，她忙着做饭，让自己家的秀秀来陪着阳阳。想着刚刚小野说的折纸，进去捡了几张报纸出来给两个孩子。
“秀秀，带着阳阳玩折纸吧！等下阳阳奶奶回来了再带他回去，别欺负弟弟啊！”
秀秀看着这个这个比自己矮的弟弟，不知道他想玩什么。她以前见过这个弟弟的，但是他一直不说话。想着想着，她想起了姑姑给自己的糖，她还有两个，拿一个自己吃，另一个给弟弟。
“弟弟，吃呀！”看着弟弟一直不动，秀秀有点着急，这么好吃的糖弟弟怎么不吃？剥开糖纸，就塞进弟弟在嘴巴里面，弟弟于是嘴巴一鼓一鼓的开始吃糖。秀秀于是满意了，她看看自己奶奶说拿给他们玩的报纸，她也不认识字啊？
“弟弟，你认识字吗？我还不认识唉，我要到，九月？还是下一年才能上学呢！”秀秀自己拿了一张报纸，另外一张给了弟弟，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报纸，然后秀秀就叹气了。再抬头，就看见弟弟手指飞快的在弄报纸，哇！
“你好厉害啊！这个怎么做的？可以让我也玩一下吗？好哎！这个还能飞！”
贺婶子在厨房里面快速做好了饭，没听见自己丫头在外面咋咋呼呼的声音，心里就有点急了，这丫头不会带阳阳出去了吧？
贺婶子出来看看见自己小孙女正在和阳阳学着叠纸，但是阳阳不理他，小丫头一直在问，叭叭叭个不停。
贺婶子看着还有点惊奇，阳阳一直不说话，结果他的这个叠报纸还是做的挺好的嘛！
等到了下工的时间，贺婶子就带着阳阳去了他家，看到杨大娘在那里，贺婶子还说阳阳挺乖的 ，他给小野妹子和自己孙女叠的那些小动物都不错，还拿了那些报纸过来给杨大娘看。
贺婶子还学着王小野的口气给杨大娘说了那些，她前面说过的故事。她当时听着就觉得好像是天方夜谭，当然也带着对阳阳的怜惜。
等回到家之后，贺婶子越想越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算了算了，她还是赶紧去帮儿媳妇洗尿布吧！反正阳阳今天没出事，玩的也挺开心的就行了。
王小野那里，她回去之后就找了点糊糊给针线盒粘起来了，别说还真不错。今天中午居然有几个人不在，王小野有点意外。毕竟最近事情很多，挖花生、挖土豆、挖红薯、砍油菜……
饭后，她继续画设计图。到3点，将第一份草图完成。毕竟是土布，穿在身上没有棉布舒服，也没有外面大家追求的时髦。想着想着，又草草写下关于衣服的要求，内外分开，干活的时候和臭美的时候分开，种种估计后还可以做一条裙子。不知道她们是要那种一片布还是这这种拼接的？虽然布料不能改了，但是她可以把线染色……
想着想着就到了该去猪圈的时间，准备出去的时候，门口被人敲响了。
“杨大娘，是你啊？”王小野开门，有点意外。
“我家阳阳今天早上受欺负的事情，我听秀秀她奶奶说了，过来谢谢你。”杨大娘脸色温和，手边牵着阳阳，心里也是有点着急，等不到明天了，下午请假没去做工，就这么急匆匆的过来了。
“大娘进来说话，阳阳也来！”王小野将门完全打开，然后去厨房拿碗过来，给他们倒了两碗松针水。
“王知青，你别忙了，来看看阳阳折的这些东西！”杨大娘将手里提着的篮子往桌上一倒，里面立马滚出来许多纸折的小玩意儿。纸的花朵、青蛙、小船、小鸟……
王小野端详起来桌上的东西，折纸书她看过一遍，但是有些尺寸是不是不太对啊？她去房间把折纸书拿出来，比照着该有的尺寸。
“这是阳阳在秀秀家折的，看着还挺好的，有哪里不对吗？杨大娘问的有点忐忑。
“没有没有，阳阳做的挺好的。就是这些东西都比书上的要小很多，是不是阳阳的报纸不够用啊？”王小野问了一句，回身去拿后面的一摞报纸过来。
“阳阳，姐姐想要一个这样的，大一点的，这些报纸给你用。姐姐想要插一下田里面那种好看的花，阳阳帮姐姐折一个好不好？”王小野指了指书上的一个花篮图片。
阳阳的目光从王小野拿出折纸书之后，就一直在看着折纸书了。等看到王小野拿了报纸，又指着上面的图片，他拿过报纸，开始折了起来。
“这，阳阳……”杨大娘有点眼睛湿润。王小野嘘了一声，带着杨大娘走到外面，又去厨房拿两根板凳出来。
“小野啊，大娘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就想知道，你早上和秀秀她奶奶说的那些故事，是真的吗？”杨大娘说着抹了抹眼角。
“大娘，你想问哪些方面的啊？”王小野问。
“我家，我家阳阳，他在两岁多的时候才送到我这里的。前面和他妈在那边，我听他们邻居说过，阳阳出生的时候哭过的。但是后面两年，阳阳从会爬了就不哭了，到后来被他妈虐待了一年，就饿得皮包骨，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了。我把他抱回来，喝了两年多的麦乳精才像别人家三岁的孩子。我拼死做工就是为了能够多挣点细粮给他补补……”杨大娘想到刚刚见到孩子时候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揪心。
“大娘，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病历。说是这样的人的表现出来的情况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呢，孩子在非语言沟通技能出现严重问题，难以与同龄孩子建立友谊。就是说阳阳这个样子的孩子，他除了开口说话之外呢，和其他小朋友玩不到一起去。
第二，就是语言学习迟缓或缺乏。表现出来就是阳阳这孩子，他不会说话，没有和其他人讲过话。
第三点呢，就是等到之后，阳阳这孩子开始能够接受治疗，并且说话以后，他可能会、而且通常会嘟囔着重复一个短语。也不知道阳阳在家有没有尝试过和你开口说话，表达自己的意愿过。
然后，像阳阳这样的孩子，他们通常不能理解开玩笑，他们会逐字逐句地分析，却难以领会隐含的意思。所以以后阳阳要是长大了的话，记得不要和他们开什么玩笑之类的，他们会认为是真的。
最后，阳阳这样的孩子对活动或游戏的兴趣感觉有限，玩一会儿就不玩了。或者对细节的会异常关注，循规蹈矩，比如说他每天起来之后都必须要先干什么事情才能够和你一起出来之类的。这些是比较明显的症状。
阳阳这孩子对做什么事情特别感兴趣吗？或者说他早上出门之前，他会不会必须要做些什么事情才和你一起出来呀？要是有的话，估摸着就是这情况了。”
王小野一大段话说出来，杨大娘明显有点没听懂，但是说阳阳的情况，她还是可以说的。
“阳阳他不说话，好像也听不见别人说话。但是我在屋子里面喊阳阳进来吃饭，他就进来了，我觉得他耳朵是没有问题的。这孩子不喜欢吃西红柿和黄瓜，讨厌大蒜，但是特别喜欢葱花……”杨大娘洋洋洒洒一大堆，王小野安静听着，没说话。等到杨大娘停下来，王小野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