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女尸(6)(1/1)
“你说的有道理。”杨坤轻点了下头,接着又说,“冒昧地问一句,洪医生,你结婚了吗?”
洪医生笑道:“我都三十好几了,哪能不结婚呢?跟你说吧,杨队,我不仅结了婚,而且儿子都在市里上小学二年级了。”
杨坤哦了声,讪讪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单身呢。”
洪医生敏感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唐琳之间有什么关系吧?”
“没,没有。”杨坤打着哈哈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洪医生很认真地说:“杨队,我跟唐琳只是普通的同事,真的。”
稍微停顿了一顿,杨坤问:“昨天晚上,唐琳是几点钟离开医院的?”
洪医生答道:“应该是九点钟左右吧。”
杨坤问:“能不能更准确点?”
洪医生想了想说:“记得当时我看了下手机,应该是九点过四五分吧。虽然不能非常准确,但我敢肯定不会超过九点一十。”
杨坤客气地句:“洪医生,谢谢你。”
洪医生笑着说:“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舒文玉突然插嘴问:“洪医生,你喜欢穿运动鞋对吧?”
洪医生见舒文玉盯着自己的脚,诧异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是你的权利。”舒文玉笑了笑又问,“洪医生,你喜欢穿哪个牌子的?”
洪医生答道:“我什么牌子的运动鞋都喜欢穿。”
舒文玉问:“也包括安踏运动鞋吗?”
洪医生略微顿了顿才点点头。
舒文玉说:“我猜你应该穿四十三码的吧。”
洪医生说:“没错,警察就是警察,连这也能一眼看出来。”
舒文玉笑了笑,不再往下说了。
杨坤看了眼舒文玉,从他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什么,就不再打算问洪医生了。当然,到这时候他要问的也问完了。
洪医生见警察们不再问自己,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问道:“各位警官,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杨坤起身客气道:“打扰你了,洪医生,我们告辞了。”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洪医生边从椅子里站起来边说,“各位警官,你们好走。若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来找我好了。”
舒文玉最后一个出了就诊室,手里拿着自己用过的一次性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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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舒文玉将那个杯子放到物证袋里,然后发动了车。
杨坤早就注意到那个一次性杯子,直到见舒文玉将杯子装进物证袋才问:“小舒,你要这个杯子干什么?”
舒文玉边开车边问:“它上面有洪医生的指纹。”
杨坤明白过来:“原来你是在怀疑洪医生哪。”
舒文玉反问道:“不应该怀疑他吗?”
顾小蕾抢在前头说:“我也有点怀疑洪医生。”
杨坤一语双关地说:“看来你俩有了共同点哪,这很好。”
顾小蕾刮了眼坐在身边的支队长,一本正经地说:“杨队,我们谈的可是正事,你就别开玩笑了。”
“谁开玩笑了!”杨坤把脸一肃,“我说的就是正事。”
顾小蕾问:“杨队,你有没有把洪医生列入怀疑对象?”
杨坤答道:“凡事与被害人有关系的,都可视为嫌疑人。”
舒文玉问:“杨队,你觉得两位医生当中谁的可能性最大?”
杨坤反问:“你觉得呢?”
舒文玉若有所思地说:“我认为是洪医生。”
杨坤问:“就因为他喜欢穿运动鞋,而且是四十三码的?”
舒文玉正经八百地答道:“对,这是一个重要的理由。”
杨坤说:“就算洪医生穿的是安踏运动鞋,是四十三码,而且鞋底的纹理和标识与作案现场留下的一模一样,这也不能确定凶手就是他,因为同一类运动鞋商场里有很多,毕竟我们是大都市。”
顾小蕾说:“说的对,像我们这么大的城市,撞衫撞鞋什么的比比皆是,所以不能凭这点来确定凶手。”
舒文玉着急似的说:“我没说光凭这一点就可确认洪医生是凶手,只是认为这是一条查案的线索,所以你俩就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了。”
杨坤呵呵一笑:“瞧你急的,我也没说什么呀。既然大家在一起讨论案情,自然可以畅所欲言,各抒己见,这样对破案有帮助。”
舒文玉嘿嘿笑了笑,看着眼前的物证袋说:“要是杯子上的指纹与被害人身上发现的那个指纹一样,那我们就可以马上抓捕洪医生了。”
“但愿如你所愿吧。”杨坤随口说了句,好像心思不在这事上。
顾小蕾脱口而出:“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舒文玉扭头看了眼顾小蕾,一语双关地说:“杨队刚才说的没错,我们有了共同点。嗯,我想可以延伸为共同语言吧。”
顾小蕾伸手打了下舒文玉,嗔道:“去你的,谁跟你有共同语言呀!”
舒文玉嘻嘻地笑了两声,像要掩饰什么似的问:“杨队,我们现在是不是回警局?”
杨坤朝车窗处瞧了瞧:“你没看见太阳还有那么高吗?”
舒文玉特意看了眼那轮渐渐西斜的太阳,问道:“那上哪儿呢?”
杨坤答道:“去税务分局。”
舒文玉诧异地问:“咦,怎么不去学校找蒋文涛问话呢?”
杨坤说:“重头戏不都是放在最后,这也不懂?”
舒文玉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原来杨队是要先扫清外围,然后再集中力量攻坚,这也就是说,蒋文涛是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
杨坤沉吟着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
舒文玉相当肯定地说:“我也认为蒋文涛嫌疑最大。”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准备取洪医生的指纹呢?”顾小蕾疑惑地说,“到时候你只要取蒋文涛的指纹不就可以了吗?”
舒文玉解释道:“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谁是凶手,与被害人有密切关系的人都可视作嫌疑人,所以我取洪医生的指纹并非多此一举。”
顾小蕾问:“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对待何医生?”
舒文玉说:“我觉得他的嫌疑比较小,而且没有机会拿到他留下指纹的东西。你没发现自我们进就诊室后,他的手就没有动过任何东西。他桌上只有一沓处方,我总不能把他的处方拿走吧。”
顾小蕾思忖着问:“你不觉得何医生怪怪的吗?”
舒文玉说:“他就那性格,没什么好奇怪的。”
顾小蕾说:“刚才你说,从我们进就诊室后何医生就没动过任何东西,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对我们有所顾忌有所防备?”
舒文玉说:“我想,应该是出于他那古怪的性格吧。”
杨坤扭头瞅着顾小蕾问:“你是不是在怀疑何医生?”
顾小蕾点头道:“是,杨队,我觉得何医生有些反常。”
杨坤说:“你的怀疑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光从何医生这个反应来说,是不能确定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
顾小蕾说:“至少我们不能把何医生从怀疑对象里排除吧?”
杨坤说:“这是肯定的,毕竟唐琳是他的护士。”
舒文玉边开车边说:“不过,我还是觉得蒋文涛的嫌疑最大,其次是洪医生,至于何医生嘛,我现在还没有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顾小蕾针锋相对似的说:“恰恰相反,我觉得何医生嫌疑最大。”
舒文玉用调侃的语气说:“是不是直觉告诉你的呀?”
“有点。”顾小蕾一本正经地答道,“不过,我有自己的理由。”
杨坤含笑地说:“小顾,那你说说吧。”
顾小蕾点点头:“我觉得蒋文涛杀害唐琳的可能性比较小,尽管是唐琳提出分手的,伤害了他的感情,甚至伤得很深,但谈恋爱都谈到要结婚的程度,这足以说明蒋文涛对唐琳的感情很深。试问,一个男人怎么会狠得起心来杀害自己深爱的女孩子呢?”
舒文玉说:“别忘了,爱之愈深,恨之愈切。就因为蒋文涛对唐琳用情很深,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所爱的女孩移情别恋,背叛了自己,便不由得又气又恨,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伸出了罪恶之手。”
顾小蕾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却不想再与舒文玉争论,看着支队长问:“杨队,你觉得舒警官的推理怎么样?”
杨坤思忖着说:“其实,我觉得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至于谁更接近事实,现在我也无法判断,只有在查找证据的过程才会渐渐明朗的。不过,我认为你俩不用再争论了,还是准备接下来的问话吧。”
话音刚落,车子就往左一拐,进了路旁的税务分局。
下了车,杨坤他们径直朝办公楼走去,然后沿着楼梯往三楼局长办公室爬上去。
税务分局局长热情接待了杨坤他们一番,接着就打电话通知刘鸿鸣来他办公室。当然,他并没有特别说明,是警察有事找他。
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高大、五官端正、蓄着一头长发的小伙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瞧见了警察,眼里不由得闪出诧异的光,连问候自己的领导时舌头都有些打卷了,自然是不会向警察打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