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坠楼案（12）（1/1）

顾小蕾直截了当地答道：“没错，在这个问题上，我不相信你。”

石楠摆出副委屈的样子，摊摊手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再重申一句，我同若茜就是普通朋友，彼此之间清清白白。”

杨坤盯着石楠问：“你再仔细想想，案发当天晚上，你到底去没去过郑若茜家？”

石楠很干脆地说：“没有，杨警官，那天晚上我真没有去若茜家。”

杨坤问：“石经理，除了你，谁还会去郑若茜家？”

石楠摇着头说：“不知道，杨警官，若茜生前从没跟我说过。”

顾小蕾说：“石经理，我想，估计也就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吧。”

石楠看向顾小蕾：“什么意思，顾警官，请解释一下吧。”

顾小蕾微微一笑：“石经理是个聪明人，还需要我解释吗？”

石楠晃了晃脑袋：“我不明白，希望你能解释一下。”

“好，那我就多此一举一回吧。”顾小蕾说，“石经理，你是销售的一把手，又跟郑若茜关系亲密，其他男性同事就算想跟郑若茜走近些也不敢了。还有就是，郑若茜也会因过分在乎你而不敢亲近其他男人，更别说带他们去自己家里。所以说，只有你才有资格去郑若茜家。”

石楠干笑一声道：“顾警官，你也太高看我了。”

顾小蕾针锋相对：“事实如此，你也就不要再谦虚了。”

舒文玉看着顾小蕾说：“小顾，你误会石经理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在谦虚，而是在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石楠脸上腾地冒出股愠怒，却故作淡定地问：“舒警官，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掩饰的。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随意了？”

杨坤注视着石楠说：“跟你说吧，石经理，我们在郑若茜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根烟头，还有四十四码长的脚印，所以可以肯定当晚有男人来过被害人家里，而且这人有可能就是凶手。”

石楠愣了一愣，像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你们在怀疑我，对吧？”

杨坤脸上掠过丝笑：“别这么紧张，我只是让你了解些情况。”

石楠振振有词地说：“你们也知道我跟若茜的关系不错，从来都没有吵过架闹过矛盾，更别说有血海深仇，怎么会害她呢？”

杨坤说：“我们并没怀疑你杀害了郑若茜，只是找你了解情况，因为你跟她关系比较密切。石经理，你就不要多心了。”

石楠说：“杨警官，你这么说话，我心里也好受些。”

顾小蕾问：“石经理，你跟你妻子的感情怎么样？”

石楠说：“这属于个人隐私，我可以不回答吧？”

顾小蕾说：“当然可以。不过我想，你跟你妻子的感情不怎么样。”

石楠气恼地瞪着顾小蕾：“凭什么这么说？顾警官，你别瞎说。”

顾小蕾平静地说：“你要跟你妻子感情好，又怎么会传出绯闻呢？我知道你会说这是别人造谣，可你毕竟去过郑若茜的家，关系密切。”

舒文玉说：“就凭这一点，也足以说明你跟郑若茜关系非同寻常。”

石楠默然几秒钟，气忿地质问：“你们有证据吗？”

杨坤盯着石楠说：“我们找过你妻子，她把你们夫妻俩的感情生活告诉了我们，一句话，就是不怎么好。石经理，这算不算证据？”

石楠突然不说话了，结实而又白净的脸上满是愠怒。

杨坤说：“刚才你说过，你会实话实说，为什么现在要撒谎？”

石楠像怕见到警察的目光似的，撇过脸去，默然半晌才说：“感情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她说我们夫妻感情不好，可我并不这么认为，就算彼此闹过矛盾，也不能说感情就不好，所以我没撒谎。”

顾小蕾注视着石楠说：“狡辩，石经理，你是在狡辩。”

石楠嗤之以鼻道：“我为什么要狡辩，事实本来就是这样。”

顾小蕾加重语气说：“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你移情别恋。”

石楠气急败坏般说：“就算我移情别恋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跟胡美琴没有打架，更没有报案，你们凭什么来管。”

杨坤说：“误会了，石经理，小顾这么说，只是证明你在撒谎。”

石楠霸气十足地说：“就算我撒谎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又没犯法！好，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我也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杨坤问：“石经理，你不想再配合我们警方了？”

石楠气呼呼地说：“我好心主动约你们来谈这件事，结果你们却不相信我，还这样百般质问我，真是自讨没趣。好了，就到此为止吧。”

杨坤见石楠态度坚决，同时又觉得自己了解的差不多了，便含笑着说：“行，那就先问到这吧，以后有情况再来找你了解。”

石楠没好气地说：“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麻烦你们不要再来找我。”

舒文玉冷冷地插句：“现在是找你问话，没准下次就是审讯了。”

石楠瞥了眼舒文玉，淡定地说：“想审我是吧，那就请拿出证据来。”

杨坤看着石楠说：“石经理，我们想在你身上取点样本。”

石楠一怔：“什么样本？”

杨坤答道：“指纹。”

石楠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凭什么取我的指纹？”

杨坤说：“因为我们在那根烟头上发现了指纹，所以想取你的指纹做比对，要将你从嫌疑人中彻底排除去，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你。”

石楠冷笑一声道：“说到底你们还是在怀疑我，对吧？”

杨坤严肃地说：“在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之前，任何与被害人有关联的人都会被列为嫌疑人，所以你没必要为这事而生气。”

石楠瞥眼杨坤：“生什么气，我只是觉得心寒，你们太过分了。”

杨坤说：“别这么说，石经理，我们只是在按规定办事，请你继续配合。其实，指纹取样是相当简单的，就你平时按手印一样。”

这时，舒文玉已经把印泥盒和指纹纸放到了桌上。

杨坤见石楠一动不动，客气地说：“请吧，石经理。”

石楠像没听到一样，两眼对着办公桌上的电脑看。

顾小蕾劝道：“石经理，请你不要这样，快在纸上按手印吧。”

舒文玉激将道：“石经理，你要不按手印，那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你才心里有鬼！”石楠勃然大怒，“我没去若茜家，我没犯罪，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把指纹留给你们警方。直说吧，我决不会按手印。”

杨坤心里有气，却克制着说：“石经理，还是请你配合我们。”

石楠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我决不会这么做。”

舒文玉灵机一动，起身走向石楠，目光落在他一头黑发上。

石楠警惕性特高，见舒文玉站在自己身边，问道：“你想干什么？”

舒文玉伸手要拔石楠的头发，却被他一把挡住了，只好嘿嘿一笑。

石楠厉声喝道：“舒警官，你敢动我一根头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虽说你是警察，可我并没有犯罪，你没权利动我。”

顾小蕾冲舒文玉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激怒石楠。

舒文玉会意一笑，心情多少有点郁闷，便将眼光移向办公桌，发现上面有根头发，赶紧伸手抓它，好不让石楠察觉。

石楠瞧见舒文玉摸了把桌子，诧异地问：“舒警官，你在干什么呀？”

舒文玉笑着说：“没干什么，就是帮你擦了把灰，算是答谢你了。”

顾小蕾看出了舒文玉的意图，莞尔一笑，打了个V字手势。

舒文玉朝顾小蕾挤挤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杨坤沉默了一会儿说：“好，石经理，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也不好勉强。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感谢你的配合。”

舒文玉伸手收起印泥盒和指纹纸，故意装出副无奈的样子。

石楠见警察妥协了，心头一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舒文玉像是故意要破坏石楠的好心情，冷着脸问：“石经理，有人进过你的办公室吗？”

石楠答道：“从离开到现在，就只有你们三位来过我的办公室。”

舒文玉哦了声，又问：“你进办公室之前擦过桌子吗？”

石楠答道：“怎么会没擦过？刚才你说帮我擦灰，我就不相信。”

舒文玉不在乎地说：“信不信由你，我无所谓，也就懒得跟你争了。”

石楠斜眼舒文玉，默然一下又问：“你们该问完了吧？”

杨坤起身道：“好，石经理，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你了。”

石楠不冷不热地说：“好走，各位警官，我就不送了。”

杨坤向石楠摆了摆手，举步起身门口，舒文玉和顾小蕾紧随其后。

出了公司，杨坤仰头对着那轮渐渐偏西的太阳轻轻吁了口气。

舒文玉开玩笑道：“杨队，是不是释放胸中的郁闷之气呀？”

杨坤看也不看舒文玉，反问道：“我有什么好郁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