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浑水摸鱼（1/1）
程雪初和舒伦的竞赛都近在眼前，程雪初的数学竞赛是省级比赛，而舒伦的作文大赛则是全国比赛， 两人都各自忙碌准备着，除去日常上课时间，几乎都没啥空闲时间，舒伦的电话和微信却从未断过。
数学老张每天晚上都将程雪初和钟媛媛留在办公室单独辅导，说也奇怪，自篮球赛后，钟媛媛犹如变了个人，不再纠缠舒伦便罢了，在班上也变得沉默起来，经历了那场球赛，很多同学也不愿接近她，好似她的“女神”头衔还真就转移到了程雪初身上。
每晚的竞赛辅导，俩人更是从搭不上一句话。
很快到了出发当天，竞赛为期三天，程雪初带上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半个都是程予恩装进去的零食酸奶，生怕她饿着。
临走前，程予恩莫名问了一句，“姐，我听说舒伦哥也要去参加全国的什么大赛，他……应该去了吧？”
程雪初不知所云，“什么意思？他会晚我两天出发去首都，这会儿还在曲洲呢，你找他有事？”
“啊，没，那就好，你快去吧，别迟到了，姐姐加油！”程予恩快速提着程雪初的箱子往外走，程雪初在他身后沉思了几秒，没想太多跟着走了出去。
程雪初打车到学校门口，大巴已经停在了路边，她放好行李后上了车。带队老师加上参赛学生共有15人，放眼望去，除了钟媛媛全是理科班的尖子生，程雪初快速收回目光，准备寻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却不想右后方倒数第二排有人朝她激动招手，程雪初定睛一看，郑韵满脸惊喜地手拿牛奶瓶左右挥舞，兴奋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过去坐。
程雪初抿唇一笑，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她虽和郑韵没有过什么深入的交流，但在这全是陌生面孔的环境下，郑韵的热情让她感到十分亲切。
刚落座，郑韵就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我看见名单上有你的时候还挺吃惊，文科生能参加数学竞赛真的很厉害。”
程雪初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是比起其他科目好那么一点罢了。”
“哪有！你也太谦虚了。诶，待会到了咱俩住一起吧？老师让我们自由组房间呢。毕竟……有人给我打了无数个骚扰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要 多照顾你。”
程雪初听这话霎时转头和她对视一眼，“好……”
几乎同一时间，微信提示音响起，程雪初滑开手机。
——SHU.：比赛加油。
这个“有人”的消息来得过于是时候，郑韵笑嘻嘻的看穿了一切，悄悄在程雪初耳边说，“看吧，这人就是操心的命。”
程雪初不自然地拨了拨头发，稍稍红了脸，没回应郑韵的话，早晨程予恩的确提醒了自己舒伦也快比赛的事，于是在消息对话框打出了三个字，发送。
——Snowing：你也是。
早晨出发，到达省城正是饭点，这次比赛的地方是同为全省名校的附中。
附中自建校以来，和曲洲一中一直在暗地里较劲，每年高考后，民间热议话题之一便是，今年高考状元究竟会花落曲洲一中或省城附中谁家。
至今仍未分出个高低，不可否认的是两所学校的学生都人才济济。
全省参加竞赛的学校共11所，各地州都派出了最优秀的学生。中午在学校食堂就餐后，带队老师宣布了三天的时间安排，今明两天为各校适应练习时间，第三天正式比赛，并于当日返校。再次交代参赛期间严禁出校门，违反者将取消参赛资格。
回到各自宿舍里，郑韵扔下行李，一头扎进枕头，“这学校周围啥都没有，谁想出去啊。”
程雪初坐在椅子上，接连打了四个喷嚏，郑韵顿时从床上“噌”地起来，走到她身边低头看，“你感冒了？”
这套连贯动作惹得程雪初发笑，“没，也许只是换了个环境，有些不适应。”
郑韵松了口气，“那就好，好好休息会儿，下午和晚上还要上赛前练习课呢。”
“好。”
省城较曲洲热一些，可也逃不了冬天的寒风冻雨，高楼大厦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
下午和晚上排满了课程，参赛学校各借一间教室，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冲刺刷题。程雪初和郑韵紧邻而坐，埋头连续做了四套模拟试卷后，程雪初感觉脑袋突然袭来一阵眩晕，眼皮微微发烫，整个人口干舌燥，全身疲软。
程雪初没多想，只觉着是注意力长时间过于集中，导致身体不太吃得消。于是放下笔，低声对郑韵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郑韵正抓着头发和一道加试题死磕，闻言便回了头，程雪初那张原本就白到反光的脸蛋此时不知为何多了一分病态的惨白，她连忙问道，“雪初，你的脸快和教室的墙一样白了，是不是不舒服？”
程雪初摸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有点闷，出去吹吹风就好了。”
郑韵担忧的盯着她，半晌才说，“行，你别跑远啊，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郑韵拿过程雪初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
“嗯，别担心。”
刺骨的寒风也没能让程雪初清醒半分，反而愈加头重脚轻。附中教学楼下最近的围墙边有个小门，只有校内正翻修教学楼的施工人员才能进出。
程雪初找了个小门旁的石凳坐下，双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尝试着缓解身体上的不适。前方的小门人员进进出出，每个人经过都不禁多看程雪初几眼，再凑着脑袋小声议论几句。
“白”、“美女”、“小妞”等字眼伴随着不正经的笑声传入耳朵里，程雪初视若无睹，身体偏了偏，只想等稍微舒服些就走。
没一会儿，分明前一分钟小门处还有说有笑，竟毫无征兆起了争执。程雪初合着眼，再次将争辩声全收入耳底。
“你谁啊？怎么戴着我们的安全帽？”
无人回答。
“工头，这人跟着咱们进出好几次了，我以为是你新招来的小鲜肉呢，哈哈哈。”
被称呼“工头”的男人冷“哼”一声，“什么小鲜肉？肯定是这的学生！学校刚警告我们坚决不允许学生从校门进出，你小子跑来浑水摸鱼，是想害死我啊！”
“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你们管不着我。”那个“浑水摸鱼”的小子说话了，声音冷冽。
“嘿！你给我等着，我去找你们校长！”
“工头”的骂骂咧咧声渐远，其他人也跟着散去，周围慢慢安静下来，程雪初因争吵而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些。
刚庆幸终于乐得一片清静，忽地，耳边又响起说话声，声音很近却很轻，似乎怕吵到她，“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程雪初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一张过分精致的脸映入眼球。
她从未见过男生能长得比女孩还好看，五官精致漂亮，可又不失男人味，他的眼尾稍稍上挑，神色冷漠，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不友好。
程雪初指了指自己，“叫我？”
“嗯。”男生点点头，左手还抱着那个不知从哪搞来的“工头”同款安全帽，说道，“刚刚的事，你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也是来参加竞赛的学生，若是被学校知道偷偷跑出去，就得被取消参赛资格。
程雪初叹口气，没再看他，脑袋太昏沉而重新合上眼，飘飘然道，“你，当我是空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