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悼念（1/1）

“额...各位，差不多看够了吧。”

李茹烟正靠在病房的墙角，刚刚路过此地的她脑海里不自觉的涌出了回忆：本来在外和花清雨一起执行任务的杨殷妍在阴玉佩的感知下明白了杨青木所遭遇到的危机，便立马把此事告知给了花清雨。然后令所有三科人终生难忘的画面出现了——一位曼妙的短发少女骑着一头粉色麒麟一脚踏破了传送铁门，只为了她们口中担心的那个罪魁祸首杨青木。为了照顾昏迷的杨青木，杨殷妍和花清雨干脆直接住在了病房隔壁，所以在听到欧阳子欣的惊叫声后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杨殷妍好奇的站在病床边瞪着大大的粉红色眼睛，她以前倒也是知道重瞳这一概念，但具体见到之后还是忍不住猎奇的心理盯着看个不停；花清雨更是直接地坐在了盖着被子的杨青木身上，智慧地张着海水般湛蓝的眼眸，仔细一看，似乎还有一口粉色麟涎垂了下来，粉嘟嘟的脸庞是越靠越近...站的相对较远的李茹烟和欧阳子欣也是用两双明显好奇的黑色眼珠盯着看个不停。

杨青木察觉到周围那五颜六色的视线粗暴的射过来，先赶紧一手推开已经痴呆的花清雨，再从床边拿起并戴上了它那标志性的玄镜。众人一看没了乐子，立马换了一幅态度，李茹烟更是直接摆摆手，从病房走了出去。

“感情这人一开始就是过来吃瓜的？”

杨青木只能在心中过过嘴瘾，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欧阳子欣。对方的模样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原本元气满满梳着高马尾的自信少女此时却只是披着散发神色涣散，一看就知道对方最近并没有睡好。看完杨青木心里也猜到了自己昏迷时已经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自尊心如此强的少女这般颓废，那么也就只有一件事情了——他的哥哥欧阳子杰牺牲了。

一股悲伤的情绪油然而生，杨青木下意识的去触摸自己的眼睛，思绪也在碰到那结实的镜片时被打断了。自从被招进中央三科以后，杨青木过惯了随心所欲的日子，虽然也见过了不少生离死别，但是如此情况他倒是第一次接触。悲伤...杨青木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刻的悲伤，渐渐地被自责与懊悔所占据，还有一种自己也说不出来的陌生情感。

“对不起，我该早点发现异常的...”

“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太弱了。”

杨青木不好意思再去看欧阳子欣的眼睛，他下了病床，身体有些摇晃地走出了门口。

“带我去看看子杰兄吧。”

这回杨殷妍和花清雨倒是没有跟上去，老老实实地回房间去了。走廊上只有欧阳子欣和杨青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再无他话。很快二人便到了灵堂。

此地是为了在三科中英勇牺牲的成员而建的，据说建成到扩建只花了短短一年时间不到。以前杨青木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倒不是对此地不屑一顾，只是并不感冒，换句话说——不敢去。杨青木平时大大咧咧，但对于这种情绪却是从来不懂得如何消化的。欧阳胜正跪坐在蒲团之上，一动不动，正值壮年的他头发居然抽出几缕白丝。杨青木少见地向着这位长辈作揖，便也跪在了另一个蒲团上。

杨青木此时很疑惑，自己的心里总有一种自身无法解读的感觉，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只觉得难以呼吸。这股不同于悲伤和愧疚的情感在此刻折磨着他，他抬头仰视着欧阳子杰的灵位，只觉得更加羞愧了，微蹙的眉头也在不自觉的颤动。他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升高，似乎有什么要来临了...

“这到底是什么...”

杨青木瞥向刚跪下来的欧阳子欣，她本该红润的脸颊此时却毫无血色，紧闭的双眼仿佛在祈求着哥哥的原谅。再看向另一边跪坐着的的欧阳胜，只发现刚刚看见的白发似乎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从面貌而看老了不只有二十来岁，同样的似乎在祈求着原谅。自责、愧疚如同梦魇般折磨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最让杨青木无法接受的是，身旁两人居然都觉得错在自己，明明是...

“！”

“原来这种情感，是愤怒啊...”

杨青木倒吸一大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感受到此等感觉，恍然大悟的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而颤抖，为何而感到愤怒，以至于根本冷静不了。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神冰冷，一股滔天怒意从底而来，直冲冠上。

“徐天宇，吾必杀之！”

玄镜之下，一目双瞳的两朵莲花在诡异地盛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