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穆府尸骨(1/1)
“沈舒梨。”
云贞晼突然一脸严肃地望着沈舒梨。她的表情和刚刚的截然相反,这突然又把沈舒梨给搞得有点懵了,但是他还是得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怎么了?”
沈舒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被一个人弄得如此紧张过。
他这是怎么了,他自己也有点吓着了。
“我们成亲吧。”
“成亲,可我们才刚订婚。”
“谁规定订婚之后不能马上成亲的?”
“是没有,但你不是心里?”
“你是想说商时序?你不是见不得我心里有他吗?从今天开始,只要你对我好,我心里从此只有你一人,如何?”
沈舒梨自己在心里默问究竟是怎么了,自己不就是想和她关系更近一步吗,怎么还真在意起她心里还有别人了?
“那自然是好,贞晼想什么时候?”
“就下个月吧!”
“下个月?那怕是很仓促,况且都城一直有旧俗,勋贵之家办亲事之前都需邀请各家公子小姐秋猎,一来是为了培养未来夫妻默契感情,二是向众人宣布成亲日期。”
“亲事一切从简就行,至于秋猎嘛,城外平原山中皆可,就用从前别人用过的地方就行。”
“竹沥,安排下去吧!”沈舒梨倒是雷厉风行,马上吩咐了下人去做。
“哦,对了,舒梨。”
“不是,你叫我什么?”
“舒梨啊,我们都要成亲了吗难道我不应该这么叫你吗?”
沈舒梨突然不自觉地笑起来清了清嗓子,“啊,自然可以,也是应当,只是突如其来有些没有习惯罢了。”
看着沈舒梨的反应,云贞晼知道她算是找到了对付沈舒梨的正确方式了。不过也有她心里对沈舒梨的那么一丝感激。
“今晚你去我家用晚膳吧,我爹爹刚回来,家里两位姨娘又刚生了宝宝,正是热闹的时候。”
“好。”
沈舒梨伸手去拉住了云贞晼,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抱住云贞晼的那一刻,沈舒梨自己都惊住了自己的举动,而被抱着的云贞晼则顺势伸出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片刻温存之后,沈舒梨轻轻地推开云贞晼,伸出手拉着她继续好好观赏着这座宅子的每一次角落。
每到一处,云贞晼仿佛都能看到慕花烟当时的样子和她做过那些傻傻的事情。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愣在原地,沈舒梨诧异地转过身,“怎么了贞晼?”
“舒梨,你刚刚说这宅子原本的主人穆家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是什么事啊?”
沈舒梨很慈祥地对她讲起当年的事情,就像一个父亲给女儿讲故事般。
本以为云贞晼会听不得当年的事情,可几乎每晚都饱受噩梦折磨的她早已习惯了这些,更何况她现在只是听别人转述而已。
其实她只是想确定当年灭门之后所有人的尸骨都去了哪里。
这么多年了,因为穆家一直被死死关着,她也因为重生的身份无法进到里面来,可今日一来早已焕然一新,那尸骨必定早已被处理掉了。
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继续问沈舒梨,“你说当年是灭门案,之后这宅子就一直被关着,那肯定没有人赶紧来吧?”
“那是自然。”
“那,那之前的尸骨呢,岂不是一直都在。”
云贞晼的话当即便点醒了沈舒梨,奇怪的是,从置办宅子到现在翻新如初,从来没有人来禀报过如何处理尸骨这件事情。
“从未听人来禀报过此事,莫非当年有人进来处理过?”
沈舒梨问出了云贞晼的疑惑,难道当年有人来替他们处理过尸首?难道这也是爹爹当年预先安排好的人,就像摩达叔他们一样?此人难道就在都城之中,否则此人如何能做到在云洪的眼皮子底下处理掉那么多尸首?
突入袭来的那么多疑问完全将云贞晼包围了,一阵眩晕整个人就顺势倒在了沈舒梨的怀中。
“贞晼,贞晼。”
云贞晼感觉沈舒梨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屋里没有一人,香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虚弱地撑起上半身,刚刚许是想到了穆府的尸首亡魂一下子气血攻心才会晕倒,直到现在她的脑袋还在眩晕着。
她用手掌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时候香荀端着药正推门进来,看到正在用力捶自己脑袋的云贞晼,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托盘,“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香荀双手死死抓住云贞晼。
“你放开我,我只是头晕得厉害。”
“刚刚裘医师来看过了,沈舒梨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晕得不省人事了。”
“医师怎么说?”
“你只是短时间的气血攻心导致的,心情放松一些再调理调理就能恢复了。”
云贞晼突然松了口气,坐起来的上半身瘫软着。
“对了香荀,沈舒梨人呢,走了?”
“好像是去相爷的书房了?”
“云洪喊他去的?”
“并没有吧,他把你放下交代了几句就过去了。”
这沈舒梨和云洪之间向来甚少接触,他能有什么事情需要直接去找云洪的。而且在这都城里谁不知道宰相云洪的书房没有云洪的同意可不是随便想进就能进的,这可是许多国家机密要事的商讨之地。
“香荀,沈舒梨去之前可有苏管家来请他?”
“并没有,我也觉得奇怪,这相爷的书房他怎么就能随意出入呢?”
“你也觉得不寻常对不对?”
香荀脑袋像拨浪鼓似的点着头。
云贞晼总觉得他们定是在里面商讨着什么重要之事,于是强撑着身体下了床穿好鞋。
“小姐你干嘛去?”刚想起身就遭到了香荀的阻拦。
“我去偷听,我一定要弄清楚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从云洪千方百计想让我嫁给沈舒梨开始再到他们几乎同时离开都城又都去了匹啼,我一直怀疑着他们直接是否有关系。”
“那你小心点。”
“知道了,你在房间等我回来。”
嘴唇还有点发白双腿还发软的云贞晼几乎是一路扶着墙扶着树过去的。
书房位于台阶之上,整个底座托起了整个书房,四周只以简单的灌木丛围绕着。
云洪当初修建书房的本意就是防止有心之人墙外偷听偷看才将屋子建得那么高。
但在这相府里长大的云贞晼早就熟知了这里的一切,包括这件书房其实隔音效果极差这件事。
其实差不多整个相府的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敢告诉云洪,自然也没有人敢将这件事情向外抖落。
云贞晼选择了最靠近云洪书桌的那扇窗,只要贴着墙站,既可以听得清谈话内容还不容易被发现。
才刚靠墙站立住,云贞晼就听到了从书房里传出来的谈话声。
“我在这都城之中蛰伏这么多年,直到前些时日才在地宫之中看到了父王母后手写的遗书。”
“遗书?”云洪突然直接紧张了起来。
可沈舒梨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准确的来说是一封写在帕子上的信,原来当年穆家因为想摆脱我父王一而再再而三交出克心诀的要求,所以串通了那个逆贼背叛了我父王。”
云洪咽了咽口水,“那看来灭了穆家也不算对不起他们,他们背叛永安王的时候就该想到有次一遭。”
沈舒梨攥紧了拳头,“可恨我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能找到克心诀。”
“公子无需着急,这穆家唯一的后人就在身边,难道还怕找不到那克心诀吗?”
穆家唯一的后人,云贞晼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们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可是自己明明一直伪装得很好,而且现如今的身份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看破呢?
“对了,穆家老宅里的那些尸首都去了哪里?”
“哦,事发第二日我便让暗夜将所有尸体搜查完全部埋到了城外乱葬岗。”
云贞晼听到此处,再也站不住了,立马跑回了房间。
云贞晼强撑着回到了房内,就在另一只脚刚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她终于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正在房内打扫起卫生的香荀转头看见倒在地上的云贞晼赶忙扔掉了手里的掸子。
“小姐。”
“香荀,快收拾点细软,我们出门一趟。”
“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路上跟你说。”
香荀虽然不知道云贞晼想去哪儿,但一定跟刚刚在书房外听到的内容有关。
香荀先探出来一个脑袋看着四下无人,正想回过头去拉云贞晼,谁知沈舒梨出现在了身后。
“这是要去哪儿啊你们?”
听到这个声音,香荀吓得整个人一转身猛地退后几步和云贞晼一起摔在了地上。
沈舒梨赶忙上前去搀扶云贞晼,眼睛却瞥到了香荀压在身下的包袱。
“这是?”
云贞晼反应可真快,赶紧让香荀将包袱打开,“快去把东西都收出来,这距离上次出门回来都多久了你还没收拾,要不是今天我发现你还准备偷懒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
这一顿即兴发挥生气的表演把云贞晼差点气得晕过去,还好沈舒梨及时搂住了她。给香荀一个眼色示意她快出去吧,别留在这儿挨骂了。
香荀看着这形势,抱着包袱就赶紧跑了出去。
沈舒梨将云贞晼扶着坐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下人们干活有时候偷懒啊不仔细很正常,何必这么动怒呢,快消消气。”
“你去哪儿了?”
沈舒梨问出这句话,云贞晼就知道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刚刚偷听这件事情,心里头稍稍松了口气。
“刚刚你不是在休息嘛,我就跟相爷去说了我们婚期这件事情。”
“怎么样,还有婚前必须的秋猎呢?”
“现在正好是夏末秋初,婚期的话就定在秋末的时候,这样等过一阵天气不那么炎热了,我们就可以把秋猎给办了,这样也不用因为这个秋猎再等一年了。”
“场地呢,就在平原山吗?”
“嗯,相爷同意了,等晚上回去我跟父亲禀报一下就可以开始着手秋猎和成亲的请帖了。”
“好。对了,你用完晚膳再走哦。”
“知道啦,我不会现在走的。”沈舒梨宠溺地刮了一下云贞晼的鼻子,瞬间这屋子里洋溢着甜蜜的氛围。
云贞晼则是害羞地靠在了沈舒梨的肩膀上,脸颊刚碰到肩膀的那一刻,云贞晼的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不过靠在一起坐了不一会儿,香荀便进来喊他们去前厅用晚膳了。
今日的饭桌上,只有四个人,秋容因为伤势还未恢复还在自己的房里用膳。云九鸢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云贞晼,清了清嗓子。
“父亲,您看夫人已经受到了处罚,是不是等她伤势好了把这相府的管家之权再交还给夫人?否则父亲,您看我这从来没有打理过府里的事物,很多事情还离不开夫人。”
云洪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停顿了片刻,“九鸢,凡事熟能生巧,你刚开始打理府中事物不熟练很正常,至于秋容,等她好了做你的辅助即可,这管家之权就这么定了,以后要是谁敢因为这件事在背后对你有任何流言蜚语,让我知道了,我定不姑息。”
云洪的话音落地,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
这顿饭云九鸢是开心了,但云贞晼却有些心不在焉,这一切云九鸢都看在了眼里。
“晼儿,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啊?”
可有些愣神的云贞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晼儿,晼儿。”
“嗯,怎么了姐姐。”
“你,是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啊?我看你晚膳也没用什么。”云九鸢也算是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知道她一定是有事要去忙所以故意给她找了个理由。
“啊,是,还是有些晕眩。”
“那要不让香荀扶你回房歇着吧,晚些我让厨房再给你送些汤羹来。”
“嗯,好,那麻烦姐姐啦。”
云贞晼刚起身,沈舒梨也跟着起来了,云九鸢许是看懂了云贞晼脸上的表情,马上出言将沈舒梨留了下来。
“沈公子,我刚刚他那个父亲说,你和晼儿的婚事就定在秋末,这秋猎和婚期都得好好选一选,但今日晼儿身体不适,要不等用完晚膳,我们一起帮你把日子选定一下,正好父亲也在,这样你今晚回去可将事情都跟沈老爷回禀一下,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