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月有余(1/1)
一连三日,云贞晼和沈舒梨一到晚上都泡在这温泉之中。
沈舒梨仿佛中毒一般无法自拔,可云贞晼心里却十分清楚,除了第一晚,之后的汤泉中她并没有放入任何的迷药。
云贞晼冲出水面将头发往后一甩再伴随着一声极其放松的叫喊声,沈舒梨似是倾泻完所有的情绪一般将整个头埋在云贞晼裸露的胸口。
就这样抱着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沈舒梨累得都快睡着了,才肯松手。
“我们回房吧!”
“回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沈舒梨一头的湿发,直勾勾地望着云贞晼,几撮刘海垂在额头前,十分诱惑。
“你想什么呢,当然是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啦。”这一连几日的折腾真的是把云贞晼累着了,她可还得护着肚子里这位。
而云贞晼的回答显然没有让沈舒梨满意,整个脸瞬间臭得不行。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云贞晼的身体深深地迷住了,是那种完全无法自拔的沉迷。
自从来庄里的这几晚,每每做梦,梦中皆是温泉汤浴的场景,好几次浑身湿透地醒来,再也无法入睡。
“可我想跟你睡在一起。”沈舒梨突然噘着嘴撒起娇来。
这样的沈舒梨应该没有人见过吧。
云贞晼双手捧起沈舒梨的脸,用极近的距离对着他说,“乖!”然后便转身上了岸穿上了自己的衣衫。
月光下云贞晼的背影,沈舒梨好想拥抱着她,不想松手。直到云贞晼消失在视线中,沈舒梨才彻底回过神来。
有些黯然神伤的他自然也是穿好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无趣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完全没有睡意。
夜越深,人越烦躁,他努力让自己的脑海里不要再回想起这些画面,但身体好像根本不听使唤。他从床上纵身跃起,不知不觉双腿自己走到了云贞晼的房门口,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往床边走去。
此时的云贞晼早已沉沉睡去,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响声。
沈舒梨悄悄地将手伸进云贞晼的被窝里,掀开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
突然惊醒的云贞晼差点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扯着嗓子大喊,“你干嘛沈舒梨,大晚上的不睡觉,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沈舒梨被云贞晼突然的怒吼有些吓得不知所措,只能愣在那儿不敢乱动,脸上还委屈着。“我只想跟你一起睡嘛,我什么也不干,就抱着你睡可以吗?”
云贞晼看着他这副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说好了只睡觉啊,你要是敢乱动我就马上把你赶出去。”
“好。”就在沈舒梨刚要乖乖躺下睡觉的时候,云贞晼的小腹突然一阵刺痛,疼得她不得不捂着肚子。
沈舒梨紧张得看着她,“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着凉了,睡吧。”云贞晼躺下来,整个人却蜷缩起来,沈舒梨不放心地看着她,她的额头上开始不断地往外渗汗珠,眉头皱得眉毛都快挤到一起去了。
沈舒梨越看越不对劲,可这庄子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医师。
“贞晼,你是不是疼得厉害,要不我们连夜赶回都城吧。”
可云贞晼根本没有空去回答他的话,沈舒梨越看越担心,干脆将她整个人抱起朝外走去。
边走边大喊着,“来人呐,赶紧收拾东西回都城,马上出发,不得耽误。”可他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还穿着睡觉所穿的衬衣,整个胸膛一半都裸露在外。
就算在路上,沈舒梨也不敢放手,丝毫不敢将视线从云贞晼的身上挪开。
此时天已经将将亮了,可此处距离都城还有好些路程,“给我把马车驾快点,快!”
沈舒梨朝着驾马车的竹沥怒吼着。
终于,在晌午之前,马车停在了裘医师的医馆门口。
沈舒梨根本顾不得自己,车一停便立即抱起云贞晼就朝医馆里冲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突然冲进来的沈舒梨的身上,一时间医馆内议论纷纷,对他们俩指指点点,可沈舒梨根本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他一心就只有手中抱着的云贞晼。
“裘医师,裘医师,快看看贞晼。”
裘医师见状赶紧叫停了今日的问诊,遣散了所有前来排队的人,虽然大家都骂骂咧咧的,但还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公子快将贞晼小姐抱进来。”
沈舒梨轻轻地将云贞晼放在了內间的床榻之上。
裘医师马上伸出手给云贞晼诊起脉来,脸色却有点愈发地难看。还好裘医师记得云贞晼前几日的嘱托,云贞晼也醒来得很及时,生怕裘医师忘记之前的承诺,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以作提醒。
此时的云贞晼早已面色煞白,白得吓人。
“医师,她这是怎么了。”
裘医师倒也是反应极快,“无碍。”
“她都疼成这样了还无碍?”
“沈公子可知女子每月必来的月信?”
“裘医师你是说贞晼是因为那个才会这样的吗?”
“正是。”
此时稍微缓过来一些的云贞晼努力地张开嘴巴,“沈舒梨,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小心明天这都城里就开始传你的风流轶事。还不快去把衣服穿穿好。”
沈舒梨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瞬间脸红得跟苹果似的,“贞晼我去去就来。”然后嗖得一下就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撑着力气支开了沈舒梨,云贞晼才有机会和裘医师说话。
“裘医师,我这是怎么了?”
“贞晼小姐,你这是在虚耗自己的身体呀,怎么好如此纵欲过度呢,你这是动了胎气了。”
云贞晼一把抓住了裘医师的手臂,“裘医师,求求你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求求你,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放心,还好送来得及时,这是养生丸,你服下,可以短时间内起到固本培元之效。”
云贞晼没有丝毫犹豫地吞下了那粒药丸。
“多谢裘医师,请记得我们前几日的谈话,下次我让香荀来请你时你得记得自己要说什么。”
“放心吧,忘不了,我待会儿会悄悄开好药方再捎人送去府上的。”
“有劳了。”云贞晼只能撑着身体向裘医师点了下头。
“快躺下吧小姐,待会儿就让沈公子送你回府好生休息吧,切记再不可如此行事了,否则老夫也回天乏术了。”
“好。”
时间刚刚好,这里头悄悄的谈话刚结束,沈舒梨就已经穿戴好进来了。
“沈舒梨,送我回去吧。”
“医师,她不需要开点药吗?”
“不需要,只需回去躺着静养就行。”
“好,多谢医师。”说完沈舒梨就一把将云贞晼抱起朝门外走去,嘴里还在念叨着,“你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云贞晼双手搂着沈舒梨的脖子,这么近距离认真地看着这张脸,要是他不是仇人该多好。可很快她便清醒过来,她努力地告诉自己,她无论做什么都只是逢场作戏,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无论是商时序还是沈舒梨,都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自己绝不能陷入和他们俩之间任何一人的情感之中无法自拔。
裘医师的医馆离相府距离并不远,只要拐两个弯就能到了。
马车停在了相府的大门口,却无人出来相迎,因为今日本不是约定好要回来的日子,香荀和云九鸢都在府上各自忙着事情。
照样,沈舒梨还是抱着云贞晼进的府,一时间散落在四处洒扫的下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还好云九鸢就在前厅看账本,及时将人都驱散开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姐姐不必担心,刚刚已经找裘医师看过了,没有大碍。”
听到是裘医师诊断过了,云九鸢刚刚一下子悬起的心才敢放下。
沈舒梨将云贞晼放到床上之后,一双手才突觉酸痛,这大半日基本上都是双手抱着云贞晼没有放下。
“你快回去休息吧沈舒梨。”
云九鸢马上领会到了云贞晼的意思,接着话就说,“对啊沈公子定是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自然晼儿回来,那我香荀自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直到她无碍为止的。”
见云九鸢都如此说了,沈舒梨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借口了,便告辞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香荀后脚就闻讯赶来了。
“小姐你怎么了,不是七日才回来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事,已经让裘医师把过脉了,你们俩不要担心了。对了姐姐,刚刚沈舒梨在他不方便开药方,他说待会儿会专门捎人将药送来的,姐姐可否找个可靠的人去大门口候着,免得被其他人拿去徒生事端。”
“不用找别人了,我去等着小姐。”香荀虽自告奋勇了,但云贞晼却不敢让她去,这样太过点眼了。
云九鸢思考了片刻,“要不找大土去吧,伪装成在大门口仔细打扫卫生,他是晼儿你用惯了的人,一个家丁在门口也不会惹人怀疑。”
“还是姐姐思虑周全。”
“我这就去安排,香荀,好好照顾晼儿。”
“放心吧大小姐。”
药倒是很快就送来了,可接下来的几日云贞晼可被香荀和云九鸢看着连床都不准下,可是要憋死了。
本想趁着她们俩不注意偷偷溜去花园逛一逛,却连门都还没出就被抓回了床上。
“哎呀,姐姐,我已经没事了。”
“你这才躺了几日啊就说自己没事了,等明日最后一帖要喝完才准离开这间房间,听到没有?”
看着云九鸢这副表情,云贞晼知道自己只能乖乖听话了。
可还没等云九鸢走出房门,她便叫住云九鸢,“姐姐,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说。”云九鸢又不得不折返回来。
“这沈舒梨最近定会来府上看我,但我在请裘医师来府上演那出最重要的戏之前不想见他。”
“知道啦,我会帮你把他拦在门外的,让他连前厅都过不来可好?”
“那就有劳姐姐啦!”
“快听话躺下歇着。”云九鸢强行让云贞晼躺下并帮其盖好了被子。
这背后真的不能说人,云九鸢才刚在前厅坐下准备继续看账本,这沈舒梨就登门了。
“等一下沈公子,今日你不能见晼儿。”
沈舒梨突然停下了脚步,“为什么?”
“自从你们从庄子回来之后,你有多少日没来看过她了你知道吗?”
“不过五日而已。”
“五日而已?既然你心里没有我们晼儿,那她自然也不想见你。”
站在旁边的竹沥听不下去了,“九鸢小姐这么说可就误会我们公子了,自从五日前回府,我们公子就感染了风寒,直到今日才能下得来床,这刚好转一些便赶紧过来看贞晼小姐了。”
“竹沥别多话。”沈舒梨用拳头捂着嘴重重地咳了几声。
“既然生病了沈公子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等身体好全了再来看晼儿也不迟,否则再将风寒传给晼儿该如何是好?”
既然云九鸢句句在理,又为了云贞晼考虑,沈舒梨便没有多辩解转身就离开了。
这人走了云九鸢才总算不负晼儿所托松了口气。
就这样,沈舒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在府里好好将养着身体,正所谓病去如抽丝,这咳嗽好起来可真是慢。
云贞晼估摸着这些时日沈舒梨怎么着都该好全了。
“香荀,香荀。”
“怎么了小姐。”
“这几日你偷偷去沈府外盯着沈舒梨的一举一动,一旦他准备来相府了,你就赶紧去医馆找裘医师来,他会知道你的来意的。”
“明白小姐。”
这云贞晼可真是了解沈舒梨,这不是,香荀才盯了两日的功夫就见到沈舒梨带着竹沥出了府门,竹沥手上拎着各类补品,朝着相府的方向去了。
云贞晼赶忙去请裘医师。
时间刚刚好,沈舒梨刚到相府门口,香荀便带着裘医师穿了小路也赶到相府了。
见着是香荀带着裘医师,沈舒梨突然紧张了起来,“香荀,贞晼这身子还没好吗?”
“不是,沈公子,我家小姐最近身子疲乏得很,今早吃了一碗粥又犯恶心全给吐了。”
“裘医师,那请赶紧去帮贞晼瞧瞧吧。”
“是,沈公子。”
裘医师进了房间放下肩上背着的药箱,装模作样地替云贞晼把起脉来。
“如何裘医师?”
裘医师故意停顿了很久才开口说话,“老夫断不会诊错,贞晼小姐这是喜脉,已有一月有余了。”
“喜脉?”屋里的其他人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两个字。
裘医师倒是处变不惊,再次确认地回答,“是的,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