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突如其来的约会(1/1)
商时川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很沮丧地出了相府。
从他进相府到离开,一个时辰的时间,云九鸢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其实他早就有此感觉了,自从云九鸢得了这相府的掌家之权之后,就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甚至有时候商时川有种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的商时川,进门之后根本就没注意到商时序,呆呆地一个人坐在前厅。“哥,你怎么这副样子,怎么了?”
“妈呀,我说你怎么来了都不出声啊,大白天的想吓死人啊?”商时川一个劲地揪耳朵拍胸口,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被吓着了。
“哥,我从早起开始就一直在这儿坐着,是你压根儿没看见我好吗?”
“是吗,你一直坐这儿干嘛呢?”
“我这不是在思考未来吗?你呢,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这副样子,从哪儿回来啊?”
商时川这是被戳到了痛处,整个人一下子就蔫儿了下来,“别提了,我一大早就被九鸢叫去了相府。”
“这才什么时辰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看你们俩好像自从云九鸢掌管家之权之后就不像从前那般了。”
“连你都发觉了?”
“很明显好吗,所以你今天魂不守舍的不会是你们俩因为这事儿吵架了吧?”
商时川又大大地叹了口气,“要是真能吵起来就好了,她现在连和我好好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那她今日叫你去干嘛?遛你玩儿呢哥。”
“她说下个月二十要和我成亲。”商时川说这话的时候极小声,完全没有像是要成亲的喜悦之情。
“成亲?那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商时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本来是啊,但是她连这件事都不是直接对我说的,是对的相爷说的,我只是坐在边上而已。”
“这云九鸢是不是太过分了。不是,哥,你们俩现在感情这么差了吗?”
“原本我还没觉得怎么样,但自从上次我被她从相府赶出来之后就觉得她对我愈发地冷淡了。”
商时序突然觉得很自责,若不是因为他的鲁莽冲动,或许商时川和云九鸢不至于会冷淡成这样。
“哥,那件事都是我连累了你。”
“亲兄弟说这话做什么,况且我和九鸢又不是分手了,你现在也彻底走出来了,不是挺好。而且你哥我下个月要成亲了,你小子可得帮我啊不能偷懒。”兄弟二人说着说着都开怀起来了。
“放心吧哥,你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去做,我一定把你的婚礼办得漂漂亮亮的。”商时川望着焕然一新的商时序心里甚是欣慰,像是老父亲一般的望着他的这个弟弟。
突然,商时序的话又将刚刚暖起来的氛围降至了冰点。
“哥,你成亲是不是爹还不知道?”商时序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能有什么资格反驳吗,相府做的决定一向都是命令和通知,不过还好我和九鸢是两情相悦的,回头我去爹的书房和他说一声便可。”商时川说完,兄弟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商时序想到的是自己身上纹身的故事和当年父亲做下的错事,这桩桩件件按照云贞晼现在的样子下去怕是早晚要讨回去。
而商时川虽然和商时序此刻担忧的事情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两人坐在前厅都沉默了许久,商时序突然起身就要朝外走去。
商时川马上喊住了他,“你突然之间要去哪儿啊?”
“哥,你都要成亲了,我是不是也得抓紧啊。”
“你是要去找林幼疑吗?”商时川看到弟弟真的放下了过往那眼中是冒着光的。
“这你就别管了。”
商时川赶忙上前拉住他,“不是,你不会又要去青楼吧?”
商时序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哥,我已经不去那种地方了,我现在就是去找林幼疑,放心了吧?”说话的时候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等一下,上次你带林幼疑去游湖怎么样我都忘了问你了?”商时序才刚重新迈开步子就又被叫住了。
“哎呀,哥,我跟她才见了几次能有多熟啊,你再喊我我可就不去了。”
“别,我不问了,你快走,快走。”这下商时序几乎是被商时川硬生生地推出商府的大门的。
笑着将弟弟送出门之后,商时川脸上立马又换上了阴郁的颜色,叹了口气便朝着商悲秋书房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商时川敲得极小心,肯定之中还带着犹豫。
“父亲,是我,时川。”
“进来吧。”
近日,商悲秋一直将自己关在这书房之中研读着一本又一本上次外出寻找秘药意外之中得到的药典秘籍,不问外面的事情很久了。
商时川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屋里点了很浓的檀香,那味道关着门甚至有点儿刺鼻呛人,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怎么了,闻不惯吗?”
“没有父亲,就是最近身体偶感风寒。”
商悲秋坐在书桌前正在研读着类似草药的书籍,专注地连头都没抬过一下。
“不是说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吗?”
“父亲,是我的婚事。”
“怎么,相爷是反悔了吗?”商悲秋其实是期待着这一刻的,因为从前做下的无奈之事,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再被云洪继续纠缠不清了。
可往往事与愿违,商时川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今早相府定了我和九鸢的婚期,就在下个月二十,婚后住在相府。”
“简直欺人太甚!”商悲秋愤怒地合上了手中的书。
“父亲,其实当年的事情并非都是你的过错,这其中我也有责任。”
“怎么能怪你,要不是他云洪相逼,最后一次任务连你都不肯放过,我们商家现在又何至于处处受他掣肘拿捏。”
“其实,住在相府也并非坏事,整日里在眼皮底下总比终日见不着人影不知道他憋什么坏的要好,父亲,你说呢?”
这句话倒是瞬间浇灭些商悲秋的怒火。
“既然这样,那日后你在相府可千万要小心行事。”
“知道了父亲,那我就先出去了,名单我会拟好之后再拿来给你过目的。”
“去忙吧。”商悲秋无奈地 挥了挥手。
和商时川的心情全然不同,商时序好像真的已经将云贞晼忘得一干二净了,出了门真的径直就朝林府的方向去了。
这说来也巧,商时序刚到门口,林幼疑正好准备带着丫鬟出门逛街。
“小姐,这不是商时序公子吗?”
林幼疑听到这个名字连眼睛都发光了,瞬间提起了兴致。自从上次游湖之后,她本以为她和商时序之间再无可能了,所以近日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这今日出门还是丫鬟好说歹说才肯的。
林幼疑整个人心花怒放地朝着商时序冲过去,“时序哥哥,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啊?”
“你这是要出门吗?”
“哦,出门随便逛逛。”
“那走吧,我陪你。”商时序根本不管林幼疑同不同意,直接拉着她的手就朝街上走去。
这一路上,商时序在前面拉着林幼疑走着,林幼疑就只管躲在后面偷笑了一路,脑子里还浮想联翩起来,毕竟他们俩…
突然,经过一个簪子铺,商时序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林幼疑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他。“怎么了时序哥哥。”
“走吧,进去挑支簪子,我突然想到我到现在都还没有送过你任何礼物。”
“不用,你能陪着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可商时序根本没有管林幼疑在说什么,直接将人拉进了店里。
这家是城中出了名的簪子铺,琳琅满目的簪子倒是让商时序差点看花了眼。可他一眼就相中了那支清雅的茉莉香,不自觉地拿起了它,这时簪子铺的老板出现在了身旁,“公子好眼光,这支茉莉簪子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清新脱俗,清雅不凡。”那掌柜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林幼疑,“这簪子与这位姑娘的气质极衬啊。”
林幼疑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商时序只顾着痴痴地望着那簪子,不知为何,他脑中浮现的全是云贞晼插上它的模样,就连茉莉花也是云贞晼爱的,一时间想得出神,“时序哥哥,时序哥哥。”
林幼疑不知道喊了他多少遍他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没什么,这支簪子你喜欢吗?”
“喜欢啊。”
“那我就把它送给你。”说着,商时序就将手中的簪子插到了林幼疑的发髻之上。他低头望了一眼插上茉莉簪子的林幼疑,眼神从发簪一直慢慢地往下移动,商时序的目光停在了那双眼睛上,实在是太像了,其实商时序自知如今和云贞晼是再无可能了,那若是每天能看到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是不是心里就没有那么苦了。
“掌柜的,银子给你,幼疑,我们走。”
商时序拉着林幼疑的手就往外跑去,一路上商时序脸上充满了阳光的笑容,林幼疑看着他脸上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不知跑了有多远,商时序在绫罗坊的门口停了下来。
林幼疑气喘吁吁地望了望商时序再望了望那牌匾,“时序哥哥,你拉我来绫罗坊做什么呀?”
可还是没等林幼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商时序拉进了绫罗坊内。
“掌柜的,你们家有撒花软烟罗裙吗?”
“哦哟,公子真是有眼光, 我们家还真有一条现成的撒花软烟罗裙,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取出来瞧瞧。”
“好,多谢掌柜的。”
看着掌柜的进了里间,林幼疑才开口,“时序哥哥,我不缺衣服穿,这撒花软烟罗裙也太贵了我们要不还是看看别的吧。”
“没事幼疑,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买给你。”
可林幼疑心想我根本没有说过我喜欢我想要啊,但是她实在是太害怕商时序会生气会不开心了,她根本不敢说出口。
商时序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云贞晼她穿的就是这裙子,掌柜的从里间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又傻傻地愣住了,这和云贞晼穿过的那件也太像了,他甚至都没等林幼疑试穿一下,“给我包起来。”
“好勒公子。”
林幼疑震惊地转头看着身边的商时序,今天遇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她根本不想管那么多,不管商时序今日为何来找她,她只要能陪在商时序边上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就在他们在店里等掌柜的包衣服的时候,林幼疑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起来,林幼疑臊得差点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商时序却是转过头来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饿了吧,等拿好衣服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幼疑从未见过这样温柔的商时序,温柔到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午餐,商时序也是点点了满满一桌,生怕林幼疑吃不饱,凤爪咕咾肉排骨全是云贞晼最爱吃的。
“怎么了,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呀?”
商时序看着迟迟不动筷子的林幼疑,还以为她不好意思,热情地不断往她碗里夹菜。可他越夹,林幼疑心里就越难受,从头到尾,商时序都没有问过一句自己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就连自己不吃荤这件事商时序都不知道。
“时序哥哥,我吃素。”林幼疑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句话,一直在往她碗中夹着菜的商时序拿着筷子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很尴尬地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幼疑,我不知道你不吃素,我这就给你换素的。”商时序说着便将自己的碗和林幼疑面前装满肉的碗调换了一下。
“幼疑,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的,知道吗?”
“时序哥哥,我不敢。”
“为什么呀?”
“你能主动来找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从小到大我做梦都在等这一天,我很怕这是个梦,突然就会醒来不见了。”
“傻丫头,不会的,以后都不会的。”商时序温柔地摸着林幼疑的脑袋,心里一阵酸楚。
“小二,来两壶酒,再来几个素菜。”可能商时序连自己都没发觉,就连点菜的时候,他都不愿将林幼疑的事情放在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