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二人行(1/1)
“小姐公子来啦,宝宝,快看看,你的爹娘来啦。”
宝宝被乳娘抱在手里显得娇小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地仰望着云贞晼和沈舒梨。
“贞晼,你快给我们的儿子取个名字吧。”云贞晼现在每次听到沈舒梨这么喜欢这个孩子的时候都会充满了罪恶感。
沈舒梨看云贞晼好似有些愣神,便用手晃了晃她,“你在想什么呢?”
云贞晼这才回过神来,“就叫阿和吧。”
“阿和?”
“嗯,我希望他的人生是和和满满的,不像你,叫什么舒梨,不吉利。”
“好,那就叫他阿和。”
沈舒梨开心地抱起阿合,一脸慈祥地告诉宝宝你叫阿和,云贞晼看着这一幕竟有些希望这是真的该有多好。
看着看着,云贞晼的思绪开始有些走神,她对于自己内力几乎尽失这件事情心里始终是焦急的,因为这意味着她前面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个事情。
云贞晼突然想到了什么,“沈舒梨。”
正在抱着阿合享受天伦之乐的沈舒梨回得倒是很快,“怎么了?”
“我想我们可能去一趟西南了。”
沈舒梨一听西南便想到了卓子峰,“难道你是想再探当年找到护魂丹的那个墓穴?”
商时序和沈舒梨很相似的地方就是,无论云贞晼说什么,他们都能很快地知道云贞晼内心的想法,想干什么,这点就让云贞晼觉得和他们相处真省力。
“没错,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在任何地方看到过关于护魂丹的任何记载,所以我觉得当年墓主人放下护魂丹的时候一定也在墓中留下了关于护魂珠的其他东西吧,或许我们能找到能让我恢复内力的方法。”
“那若是找不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浪费时间?这么多年了我为了克心诀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了,还会在乎这点吗?”
“既然你想去那我就陪你。”
“你去收拾行囊,我去找一下我姐姐。”
“好。”沈舒梨将阿合放回了乳母的手中便出了屋。
“乳母,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有任何事情就去找大小姐或者她的婢女云儿知道吗?”
“贞晼小姐尽管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小公子的。”
云贞晼不舍地摸了摸阿合稚嫩的小脸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这个时辰,云九鸢一般都会在账房看账本,云贞晼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云儿正在跟其他人交待着什么就知道没有错了,云九鸢定是在里边。
“姐姐,你现在忙吗?”
“诶,晼儿,你怎么来账房啦,我就每天规矩看个账本而已,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跟沈舒梨现在就得出发去西南,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阿合。”
“阿合?”
“哦,就是你的侄子,这是我刚给他取的名字。”
“你们俩这么着急去西南是有什么事吗?而且,晼儿,你怎么单独和沈舒梨出门啊?”
“姐姐,所有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和你慢慢解释可以吗?但是姐姐,这次我们去的地方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云洪。”
“好,我知道了。”
只要有云九鸢在,云贞晼永远可以放心地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云贞晼着急地转身就要出去,云九鸢一把拉住了她,“晼儿,你和单独远行可要注意安全了,我怎么总觉得不放心呢。”
“放心吧姐姐,我会当心的。”云贞晼拍了拍云九鸢的手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沈舒梨已经利索得将所有衣物盘缠都准备就绪了,就连干粮和驱虫的药物都带上了,这么短时间能考虑得这么周到可真真不像是一个太子。
“贞晼你回来啦,那我们赶紧走吧。”
沈舒梨拉着云贞晼就往大门走,云贞晼几乎是被生生拉着往前走的,沈舒梨迈着极大的步子,还好云贞晼的腿也够长,否则怕是要被拖在地上走了。
“不是,这么着急,马车还没准备呢沈舒梨。”云贞晼试图拉住沈舒梨。
“我刚刚已经吩咐好竹沥啦,现在他应该已经在大门口等我们了。”云贞晼现在对沈舒梨的感觉真的越来越好的,他再这样下去,云贞晼怕是会再次爱上他吧。
这次去西南,其实也可以算是二人婚后的蜜月旅行了,因为身孕的缘故,云贞晼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远门了。
以前出远门基本上都是和商时序一起的,这次却是单独和沈舒梨一起,她突然感觉有些忧伤地低下了头。
沈舒梨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也想到了她可能又想到了商时序了,但是他并没有开口,只是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只留下一只手驾着马车,一路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赶着马车,没有任何交流却有种特别自在安逸的感觉。
他们的马车刚驶出都城大门的时候,另一边城内的商府正在张罗着举行商悲秋的葬礼,本来云贞晼和沈舒梨自然也是应该前去的,但就是这么不巧,云九鸢去的时候特地跟商时川解释了一下,就这一下,连云九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将云贞晼的行踪告诉了商时川。
商时序整个人呆呆地跪在灵堂前,根本没有听云九鸢在说些什么,而商时川却是将她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云贞晼和沈舒梨的马车逐渐驶离了都城,不知过了多久,天也渐渐地黑了起来。
云贞晼的肚子时不时地咕噜噜地叫了起来,“舒梨,今天我们就宿在马车里吧,我饿了,想吃点东西了。”
“好。”沈舒梨虽然只回答了一个字,但语气里充满了宠溺和温柔。
沈舒梨将马车靠边停了下来,将马车的缰绳拴在了就近的一棵大树上,翻出包袱里藏着的干粮给云贞晼,然后有将水壶给她递过去生怕她噎着自己。
“你不吃吗?”云贞晼狼吞虎咽,包得满嘴都是饼,两个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一样。
沈舒梨看着可爱的云贞晼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我还不饿,你吃吧,喝点水别噎着。”
云贞晼像个孩子般的啃着沈舒梨带着的饼,沈舒梨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进食的她,嘴角还时不时地扬起来。
“贞晼,今晚我们就宿在马车里吧,这山里头夜露深重,若是睡在外头怕是会对你的身子不好。”
“嗯,好,我吃完啦,进去睡吧。”云贞晼把手中的水壶放到沈舒梨手上整个人就钻进了马车里,沈舒梨笑着摇了摇头,将水壶放回到马侧边的兜里,随后也钻进了马车之中。
可能是因为马车之中的空间过于狭小了,云贞晼还没来得及往一侧躺好,沈舒梨就进来了。
沈舒梨一不小心绊到云贞晼弯曲着的腿,整个人向云贞晼身上扑去,还没等云贞晼闪躲开来,沈舒梨就已经刚刚好压在了云贞晼的身上。
马车里光线极为昏暗,但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都已经贴到了一起。他们互相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气体,是温热的,吹在脸上痒痒的。
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但云贞晼能明显感觉到沈舒梨贴着她的胸脯明显地有心脏跳动的感觉。
云贞晼感觉到了什么,低头望去,瞬间无地自容地想将沈舒梨整个人推开。但双手却被紧紧地抓住按在了头的两边。
她刚想开口说话,“你。”沈舒梨温暖柔软的嘴唇就已经贴了上来,云贞晼一下子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沈舒梨,双腿也不由得扭动了起来。
沈舒梨的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浓烈,一只手托住云贞晼的脑袋,另一只手环抱住了她的腰。
慢慢地,两个人忘乎所以,马车也随之开始不停地晃动起来,还好马被拴在了树上。否则怕是马也要被抖得受惊了。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两个人都仰着躺在马车里,身体还在不停地喘息着,沈舒梨伴随着厚重的呼吸声用极累的语气说着,“贞晼,快闭上眼睛休息吧,明日天一亮我们就继续赶路。”
云贞晼大约是真的累着了,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靠在了沈舒梨浮动着的胸口沉沉地睡去了。
沈舒梨就着月光,静静地端详着怀中的云贞晼,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这一刻他只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沈舒梨充满幸福感地闭上双眼,用脸颊去贴着云贞晼的脑袋,也昏昏地睡了过去。
山里的清晨是极其热闹的,各种昆虫的鸣叫声,伴随着晨曦照射在马车上。
虽然昨晚是在马车上宿了一晚,但两人都睡得出奇地香,被虫鸣声相继吵醒的两人,睁开惺忪的眼睛,转头看着对方相视一笑,又紧紧抱在一起温存了片刻。
今日都城之中犹为热闹,因为今日是商悲秋的出殡之日,按照都城之中的习俗,今日是所有邻里亲朋好友来吊唁的日子。
商时序和商时川都没有想到的是,和云九鸢一起前来的居然还有云洪。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云洪吸引住了目光,这都城之中,可还没有哪家人出殡云洪出现过,在场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说不愧是相爷的亲家,这可是都城里头一份的殊荣。
商时序听着,只觉得怒火中烧,但他又不得不忍耐着,他的喉咙以及爹爹的死,他发誓,一定要向云洪讨回来,但现在的他还不能正面地和他抗衡。
但若是想让他和商时川一样对着云洪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是绝对做不到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去世了,他几乎没有在他哥哥身上从头到脚看到过一丝的悲伤之情。
他突然意识到爹爹去世之前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在他看来,商时川今日的举动倒是对云洪更加地亲近些,像是自己宴客似的。
过了午时,商悲秋的棺椁就被众人抬出了商府的大门,一路上商时序若有所思地一次次地向空中抛洒出纸钱,出殡的队伍走过的地方几乎铺满了雪白的纸钱。
商时序是在抛洒自己对爹爹的思念,也是在抛洒自己的悲伤。
太阳正当头的时候,云贞晼和沈舒梨才收拾着走出马车解下绑在树上的缰绳,准备继续赶路。
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西南的卓子峰还有至少整整两日的路程,两人规划着今日怎么着都得找个驿站休息了,昨晚虽休息得还算不错,但马车里实在是太拥挤了,翻个身都是问题。
沈舒梨今日心情大好,一路上是哼着小曲赶的马车。
“沈舒梨,要是我们都没有任何身份该多好。”云贞晼忍不住感慨。
沈舒梨抽出一只手揽住云贞晼,“别怕,我们现在就一起努力把日子好好过下去,从前的那些事并非我们所愿,我们不能再被仇恨所左右了。”
云贞晼并未有附和沈舒梨所说的话,只是转过头去假装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她的眼神突然从涣散迷离变得警觉起来。
“沈舒梨,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怎么会,我们这次出门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
云贞晼沉默了片刻,“不是,有一个人知道。”
沈舒梨突然勒住缰绳,“吁...”停住马车,头转向云贞晼,“莫非你是指商时川?”
“你也想到了?”
“那日自己父亲和弟弟明明都受伤在家,他却还非要回到相府来用个早膳。”
“他那日的话还出奇的多,还都是和云洪说的。”云贞晼现在已经毫不避讳地在沈舒梨的面前称呼自己的“父亲”云洪了。
“你昨日出发前只将我们的行程告诉了你姐姐,今日又是商悲秋出殡的日子,他们俩一定在一起。”
“若商时川真和云洪有勾结的话,那里面的关系可就更复杂了。”
沈舒梨看着云贞晼说话的时候,眼神还不停地往后观察着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