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进宫面圣(1/1)
书房外传来的敲门声。
“进来。”
是刚刚那个在暗中监视秋容的人。
“相爷,夫人没有问题。”
“知道了,出去吧。”
原来云洪对于秋容突然的殷勤是怀疑的,现下算是放心了。
“岳父是怀疑秋容夫人来给您送糕点是另有目的?”
“万事还是小心为好,毕竟她已经称病躲在自己院里很久了。”
商时川对秋容到底有没有其他心思完全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知道的是云洪找他来到底所为何事,“岳父,那您今晚叫我前来是?”
“想必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云洪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圣上终于肯见我了?”商时川顿时眼里放着光。
“别高兴得太早,明日你跟我一起进宫,等早朝结束之后我就带你去面圣,到时候机灵一点,机会难得。”
“多谢岳父,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商时川激动地赶紧站起来作揖,属于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嗯,早些休息吧!”
云洪可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亲手推荐给圣上的商时川日后会成为杀死自己的一把利刃。
回房之后的商时川明显的心情大好,一进门就直奔自己的衣柜,开始翻箱倒柜地找明天能穿的衣服。云九鸢看到好奇地上前询问,“时川,你在翻什么呢?”
商时川惊喜地回过头,他兴奋到进门完全都没注意到坐在床边的云九鸢,“九鸢,你在呀,那正好,帮我一起挑一挑衣服。”
“你不是去父亲的书房议事了吗,这一回来直奔衣柜是怎么回事?”
商时川开心地双手抓住云九鸢的胳膊,“九鸢,你知道吗,岳父将我举荐给了圣上,明日我就要去面圣了。”
“面圣?这么匆忙吗?”
“机会难得,你快别问了,赶紧帮我挑挑。”说话的功夫,商时川已经几乎将柜子里所有现在这个季节能穿的衣服都搬出来了,一件件打开又一件件地扔到了边上。
云九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商时川,那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充满了渴望权力和利益的感觉。
商时川现在是完全顾不上云九鸢了,见着没有一件能穿的衣服,就赶忙冲到门口打开门喊清竹前来。
“公子,唤我何事?”
“清竹,前些日子我让你去找绫罗坊做的新衣服你去拿回来了吗,我怎么在衣柜里没看到?”
“在你床边的小茶几上的盒子里摆着呢,我今日刚去帮你取回来。”原来商时川早就为面圣开始做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么凑巧,所以怪不得他能这么高兴了。
商时川一脸惊喜地转过头望向床边看到了那个青绿色的锦绣盒,“行了,你退下吧!”说完便将房门快速关上了。
他又赶紧跑到床头双手端起那盒子,像是托举着圣物一般,轻轻放到桌子上,慢慢地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件自己期待已久的衣服。
他欣喜地打开,不管不顾地换上,再站在镜子前转前转后,就像是一个女孩子穿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衣服一般欣喜若狂。
商时川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站在镜子前开心了多久,全都看在眼里的云九鸢根本没有想打扰他,直接躺回被窝里沉沉睡去。
照着照着,商时川竟也没那么高兴了,突然开始有一丝丝伤感起来。
他一直梦寐以求的面圣,其实只是为了向商悲秋证明他比弟弟有用得多,而自己的有用并非只有心狠手辣,还有圣上的器重。
可他往后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商悲秋再也看不到了,他突然有些开始恨商时序了,要不是他的冲动鲁莽,那商悲秋绝对不会这么早地离开人世。
商时川现在很后悔,当时因为对商悲秋的恨意而在二人之间选择了放弃商悲秋的性命留下了商时序。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是商时序让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商时序让他没有了向商悲秋证明自己的机会。
直到后半夜,商时川才上床睡觉,入睡之前还将明日要穿的衣服细心地挂好,生怕皱了。
但或许是因为睡前过于兴奋了,商时川根本睡不好,天才蒙蒙亮就醒了,早早地起来穿戴整齐坐在圆桌前等待着天完全放亮,同时他也在思考今日面圣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和会被问到的问题,一次次地演练着。
就连云九鸢醒了他都没有注意到。
“时川,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我睡不着了,可能是紧张吧。”
“你今日要跟父亲进宫是吧?那我赶紧让厨房给你准备些吃的,不然你可等不到用早膳就得出门了。”
云九鸢赶紧披上件衣服就去门口吩咐早已在外等着端水盆洗漱的云儿,“云儿,水拿进来吧,你放下就赶紧去厨房让准备点马上能吃的给公子。”
“是,小姐。”云儿进门将水盆放在桌上的时候,还不忘偷偷给商时川抛个媚眼。
商时川注意到了,心里居然小小波澜了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云洪已经到达前厅了,还好商时川也已早早在前厅等着了。
“走吧。”
云洪大步向外走着,商时川二话不说赶紧跟上。
上朝的规矩可不是一般的繁琐,商时川只能被安排在宫里专门安排给云洪休息的地方等着。
房间很小,也没有很多器具,只是洁白的墙纸和干净的床铺让人些许赏心悦目而已。许是因为等得太久了,商时川困得差点就想在床上躺下睡去了。
可他一直在默默地告诉自己打起精神,机会只有一次,可千万不能浪费了。
大概等到快要中午了,才有人来门口喊他,说是圣上刚刚上好早朝,让他现在去尚书房独自面圣。
“公公,请等一下,是独自面圣吗?”
“对,独自。”
“那相爷呢?”
“相爷此时应该已经出了宫门回府了。”
“好,有劳公公引路了。”
这一路上商时川心里十分忐忑不安,总觉得自己被云洪摆了一道。或许是云洪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将他举荐给圣上的,所以根本没有告诉他今日需要独自面圣。
尚书房虽不大却庄严肃穆,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压迫着他,连一口多余的气都不敢多呼吸。
那个只活在别人口中的圣上现在就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那眼睛都是自上而下地蔑视的神情。
商时川一不小心抬头的时候看到圣上也正在盯着他,突然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圣,圣上,草民叩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就算平日里再成熟再稳重,今日见着圣上也是被瞬间吓成了小猫,如此可见圣上的威严可见一斑啊。
“怎么,堂堂相爷亲自举荐给朕的人就这点儿胆子吗?”圣上一脸瞧不上商时川的样子,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这七尺男儿居然吓成这样。
商时川也是在心里努力强壮镇静才让自己开了口,“圣上不怒自威,草民第一次得见天颜实在是觉得圣上威严无限,就算是相爷也和圣上无法睥睨啊。”
商时川这一通话听着像是拍马屁实则却是出自真心,但只要圣上听着高兴便是了。
“起来吧,别跪着了。”
商时川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他只敢微微抬起眼皮观察着圣上的举动,头是连动也不敢动。
圣上边翻看着手边的折子,边瞥了他一眼,“听云洪说,你是自己求他举荐你的?”
商时川恭敬地回答着,“回圣上的话,确实如此。”
“你倒是实诚,那你说说看朕为什么要用你或者说你能为朕所用的地方。”
商时川停顿了片刻,鼓足了勇气,他知道接下来他所说的话虽然不好听甚至会激怒圣上,但却是连圣上都心知肚明的真话,“回圣上,草民跟随相爷身边多年,圣上几乎不曾出宫,更不知宫外情形。说句实话,相爷在宫外的名声和地位远胜圣上。”
圣上听了这话愤怒地用力地用手掌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大胆。”
商时川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咬着牙继续说道,“草民相信其实圣上都心知肚明,且相爷这些人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野上下谁人不惧怕,就算当年他为圣上打下江山立下多大的功劳那也不该如此嚣张。”
商时川的话句句戳中圣上的内心,他算是赌对了。圣上从一开始的生气,到现在的倒是愿意慢慢听他讲完了。
“还有吗?”
“圣上,还有,草民知道圣上一直在让相爷寻找克心诀的下落,可这么些年了他何曾真心对待过此事。”
“或许只是克心诀过于难找罢了,这个朕不会怪他。”
商时川听到这里便笃定了云洪完全不知道克心诀之事,心里也就有了七分的把握,“回圣上,草民知道克心诀的下落。”
“当真?”圣上听到的时候两眼都放了光,身体都前倾着想要听商时川说话。
“草民不敢欺瞒圣上,草民只是花了一两年的时间就能找到,可相爷却十几年迟迟未有动静,不知是否不想真心为圣上寻找还是想据为己有。”
“你想说什么?”
“草民可以向圣上讨个赏吗?”
“只要你拿到克心诀,那一切要求随你提。”
“草民想取代相爷,想替圣上铲除相爷,但请圣上放心,若是来日草民成了圣上那唯圣上的话为旨意,绝不会私自结党乱政。”
“这些话云洪曾经也说过,现在时日一长不也变成了这副模样,朕如何信你?”
“草民日后自会证明,但眼下草民会努力帮圣上得到克心诀。”
圣上将早就准备好放在一旁的令牌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公公,连眼神都不需要,公公便知道需要做什么了。
公公将令牌交到了商时川手上,“拿着吧,圣上赏的。”
商时川手上捧着金灿灿的令牌,直接激动地跪了下来,“多谢圣上愿意相信草民。”
“朕也还未全然信你,这令牌只此一块,以后你可自有出入宫门不用云洪带着了,这样有事回禀也方便,其余需要注意的事情就不用朕在这里细说了吧?”
圣上的脸上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其余的表情,但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商时川似乎已经开始习惯了,“那圣上,草民回去若是云洪问起,草民该如何回答。”
“照实说就行,有朕替你挡着,怕什么。”
“草民遵旨。”
圣上朝外挥了挥手示意可以退下了,公公便识相地赶忙将商时川引了出去。
这皇宫可真大呀,商时川今日第一次来,还没能够好好看看这皇宫。
从尚书房往宫外走的路上会经过一个长廊,在拐角处,公公领着商时川遇到了前来给圣上送燕窝羹的萧贵妃。
萧贵妃现在可是整个后宫最得宠的妃子,而且还育有一子一女,在这宫里儿女双全可是最富贵的存在了。
虽已二十有八,却仍旧风韵犹存,怪不得将圣上都迷得五迷三道的。
公公严肃板正的脸上马上溢满笑容,“老奴参见萧贵妃。”
“花公公,圣上在里头吗,本宫来给他送燕窝羹。”
“圣上在里头呢,萧贵妃放心去吧。”萧贵妃笑起来让商时川感觉如沐春风。
直到萧贵妃一行人擦肩而过走了许久商时川都还没缓过来,公公马上换上另外一副嘴脸,“还不快点儿走,这后宫之人岂是尔等可以随意观之的。”
公公的步伐愈发地快了起来,嫌弃地恨不得将这人赶紧送出宫,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商时川刚踏出宫门,这沉重的大门便被缓缓关了起来。
商时川从越来越小的门缝中静静地看着这里头偌大的皇宫,心里居然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等门完全关上了他才转身反应过来,这宫门外连匹马都没有,这距离相府要是靠双腿走路怕是得要个一个多时辰。
但商时川心里只要想着日后的期望,这疲累的绝望完全一扫而空了,迈起步子就愉悦地朝相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