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场梦,生活里充满了小情意(4)(1/1)
1月下旬,C市乍寒乍暖,锦绣园却开始有了春天的颜色,那颜色是温暖色。
博达董事长,他在山水居是人前人后都有人伺候的傅先生,在锦绣园却也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居家男人。
婚后,应工作所需,他并非拒绝前往娱乐场所,但都不会逗留太长时间;
商友聚会,他喝酒有节制,却杜绝再吸烟,一群人或抽雪茄,或抽水烟,或赌博,或玩麻将;
他都不会参与其中,他对萧潇说:“以前倒也赌过几次,赢过也赔过,后来觉得没意思也就再也不玩了。”
他工作很忙碌,却在一日生活上对她嘘寒问暖,百般嘱咐。
锦绣园的生活,几乎都是他下厨做饭,厨具是为她这个左撇子购置的,所以他使用的时候很不习惯。
有一次放置刀具,他还在忙着查看煲汤的火候,刀具本应放在左手边。
但他却放错了位置,手一松,只听啪嗒一声响,刀具直接掉在了他的脚边。
萧潇在客厅闻声跑过来,看到那么惊险的一幕,呼吸都止了。
他当时还穿着家居拖鞋,那把刀若是砸落在他的脚上,刀背着地还好,若是刀刃……
萧潇不让他在厨房里待着了,推他出去,他却把她半抱着带离了厨房:“厨房都是油烟气,哪适合你待?你去客厅歇着,饭菜马上就好。”
他用了两日熟悉厨房,熟悉左手用具,并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渐游刃有余。
他要做饭,就让他做吧,况且他做的饭菜也确实是比她做的要好吃。
花样还挺多,摆盘别致,萧潇也难免增了不少食欲。
家务是要分担的,洗碗总可以吧!
他也曾开玩笑道:“吃完饭,你负责洗碗。”
但每次吃完饭,洗碗的那个人都不是萧潇,而是他。
打开水龙头,他把清洗干净的碗碟递给一旁的萧潇,萧潇则是拿用擦碗布擦净上面的水渍。
分工合作,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话题,两人都是金融出身,谈及话题多是跟金融有关。
若是细算下来,他跟她讲述最多的话题,其实大都是关于日化业。
她有些意兴阑珊:“我对经营日化不感兴趣。
你若有心开拓日化市场,倒是可以讲给你的下属听。
讲给我听,实在是浪费。”
他发出一声轻哼,没好气地道:“说给你听,你就要好好给我记着。
未来的事情说不准,就算你对经营日化没兴趣,万一写论文的时候能用到呢?”
萧潇记着,所以下次他再提及日化业的时候,她说了声“稍等”。
回到书房拿了纸和笔,然后来到他身旁坐下:“说吧,我记。”
他被她的举动逗得直发笑,抱她在怀,通常亲吻都会演变成一场场燎原大火。
火候旺盛时,客厅沙发也可以成为最柔软的床。
他在床事上花招众多,也确实是不知节制,之前所谓的“一夜一两次”全部都是骗人的。
偶尔萧潇被他折腾得吃不消,会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我:“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你先生正是精力旺盛时,一夜一两次,还是等四十岁之后再说吧!”
他这人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腰不痛了,就又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好几次了,她早晨醒来,总是能看到他微微含笑的脸。
若是见她醒了,就会双手圈抱着她,温柔地亲吻她的唇。
萧潇的反应比较迟钝,有时候是还没睡醒,有时候是心不在焉地想着其他事,但回过神,总是会回应他的吻。
在缠绵互动中,他积极,她做不到主动,至少可以不必那么冷漠。
1月24日上午八点,傅寒声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了,萧潇在书房里和谭梦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适逢苏越打来了插播电话。
此时苏越已在美国,他在电话里告诉萧潇,他和苏父近两日回国,到时侯将会前往南京寻找当年苏父收养孩子的中介人。
23年过去,其实有很多事情苏父都记不清了。
回忆多日,又寻找了一些旧物,也只能隐隐约约地回忆个大概轮廓出来,所以寻亲路实在是渺茫。
萧潇说:“怕是不好找。”
沉默片刻,苏越轻声一叹:“我知道,但总要试上一试。”
那日记,萧潇已经看到了第十一本,关于暮雨家人的线索仿佛中断在了第八本日记里?
它在之后的几年日记记录过程中,再也未曾被父亲提起。
看日记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一年有三百六十多天。
父亲一日都不落下,就连出差他也会记录和她打电话的日常点滴。
所以等于说一本日记里,会有三百六十多篇日记,或长或短。
除了费时费力,同时也是很费神的一件事情,日记记录得那么详细,萧潇每读一篇。
都会被日记里的过往片段带动出所有的回忆和情绪。
生活里有着太多的酸甜苦辣,过往有多简单幸福,现在回忆故人就会有多残酷。
这样的心理变迁,再加上期末将至,所以查看日记的进度难免就慢了许多。
各大院校的研究生所谓的期末考试多是形式不同。
除了一两门课程需要考过之外,其余专业课,老师全部要求写论文,字数多是在5000字以上。
萧潇近几天在赶论文,张婧她们偶尔也会过来跟她一起探讨细节。
所以本该翻动的第十二本日记,放假之前也只能暂时搁浅了。
这天是周四。
周五那天,萧潇必须要回一趟学校,考试在即,也到了交论文的时候。
1月28日,也就是周一那天,她还有两门课要考,听说本科生考试集中在28日至31日,然后便是春节放假了……
这天,张婧等人在宿舍里一边写论文,一边和萧潇视频对话。
接到傅寒声的电话时,萧潇正写得头脑发蒙。
她的声音有些疲意,两人每天生活在一起,他自然知道近一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在书房里做些什么。
“写论文?”傅寒声问。
她下意识应了一声,屏幕里张婧等人正在看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视频给关了。
只听傅寒声在手机里对她说:“写累了就歇歇,换身衣服出来,我一会儿就到家。”
萧潇查看了一下时间,上午九点左右,距离他出门不到一个半小时。
论文没写完,萧潇跟他商量道:“还要写论文,我不想出去。”
傅寒声耐心询问:“你对于你现在写的论文满意吗?”
“……不太满意。”
好几篇论文,疲惫轰炸,头脑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满意?
“那就出来。”他言简意赅地道,“出门活动一下,中午吃完饭回来继续写。”
萧潇皱眉,活动?
这日阳光格外热情,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傅寒声所说的活动,其实是打网球。
露天的球场,被他和几位商界老总一起包了下来,所以很清净。
萧潇之所以出来,无非是透透气,晒晒太阳,至于打球……
萧潇看着远处正在试球的几位老总,还是让他们打吧,她没多大的兴趣。
“打一场?”傅寒声一身运动服走出来,见萧潇坐在场边的椅子上不动,试图游说她上场活动一下。
萧潇摇头:“我坐着晒晒太阳。”
这时,有老总在远处扬声喊着 “傅董”,傅寒声扬手朝对方打了一个手势。
然后低头看着萧潇道:“不要在阳光下坐的时间太久,如果觉得热,就去休息室待着。”
网球场上,傅寒声和几位老总,两两对决地打着网球,时不时就会有说笑声传过来。
对此萧潇不予置评,傅寒声和这些老总看似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但在商界游走,各大公司之间又怎会没有磕磕碰碰的时候?
工作上彼此算计,私底下相约打球,无疑是需要胸襟和气度的。
这些老总都是人精。
阳光温暖,萧潇靠坐在椅子上,她这次也并非空手而来,随身携带的大包里装着父亲的日记,第十二本日记。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静静翻阅,打发时间。
时间流逝,萧潇翻了几十页时,忽然从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声音:“阳光下看书,对眼睛不好。”
萧潇一愣,手臂攀着椅背朝后方望去。正确地说,是后上方。
萧潇没想到网球娱乐,方之涵也在。
中年女富商,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长发在脑后松松地绾了一个发鬓,气质优雅独特。
萧潇在这里少说也坐了一个多小时,但一直未见方之酒上场打球,所以看到她有些意外。
但这意外并没有维持太久,她拿着日记站起身,礼貌地唤了一声:“方总。”
方之涵先是皱眉,紧接着没好气地笑了笑:
“怎么又叫方总?上次在山水居不是说好了吗,以后见了面,叫我方姨就好。”
对,这位方之涵是父亲的同班同学,也确实在山水居说过这番话,萧潇改口,叫了一声:“方姨。”
方之涵微笑。
后上方是一处高台,周围有栏杆阻隔,台阶连接平地,方之涵慢步下了台阶,然后一步步走向了萧潇:“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日记。”这么回答时,方之涵已走近,她自然能看出那是一本日记。
所以萧潇并不隐瞒,其实又何须隐瞒?
方之涵示意萧潇一起坐下,对萧潇手中的日记不怎么感兴趣。
出口询问,无非是无心之言罢了,也是开玩笑:“难道是傅董写的日记?”
萧潇笑了一下:“不是傅董,是我父亲。”
浮在方之涵嘴角的那抹微笑暗了下来,她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很快就又笑道:
“没想到靖轩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以前在学校时,我可是从未见他写过日记。”
提起父亲,萧潇心中难免会泛酸,有心较移话题,于是问方之涵:“怎么也不见您上场打球?”
方之涵看着场上几位老总,他们正你来我往地打着球:
“现如今融信的新东家是博达,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国,最近两边来回飞确实频繁了一些。
融信易主博达这事,目前还没曝光,今天有老总念起我之前归国做慈善,以为我日子清闲,就邀我过来打打球。
这球打或不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过来应应景,处处关系,宁愿在商界多一个朋友,也不愿多一个敌人。”
方之涵这话说得直白,却因现实,所以话语倒也可亲。
日记是看不成了,萧潇把日记装进包里时,方之涵靠着椅背双臂环胸看着萧潇。
笑意微微:“我听说你父亲收养了一个男孩子?”
萧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或许是阳光太刺眼,方之涵仰脸看着天空,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
在阳光下坐久了,萧潇难免有些困怠,好在傅寒声等人打球结束,提议中午一起用餐。
萧潇没精神,傅寒声搂着她往前走:“困了?”
“可能是在太阳底下坐的时间太久,所以有些头晕。”
傅寒声洗澡换衣服之前,让她先去洗把脸:“吃完午饭,我们就回去。”
男人坐在一起用餐,难免要喝酒,傅寒声自是无暇顾及萧潇。
好在方之涵坐在一旁不时和萧潇说着话,萧潇倒也不觉得无聊。
饭局结束,方之涵对萧潇说:“等学校放假,有时间的话我们常约着出来坐坐。”
萧潇应了。
回锦绣园的途中,傅寒声开车,问萧潇:“和方之涵很熟?”
萧潇回道:“她是我父亲的同班同学。”
傅寒声哦了一声,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却开口叮嘱萧潇:
“方之涵的过去太空白,我摸不准她这个人,平时你和她尽量少接触。”
方之涵和融信其实完全是两回事。
博达和融信之间涉及利益,所以赚钱是首要。
但私底下和方之涵接触的话,就务必要知根知底了,否则心里不踏实。
其实萧潇和方之涵私下约着见面,无非是客套话罢了,想必接触机会井不多。
但他这么说,萧潇也就应了。
周五吃罢早饭,傅寒声送萧潇去学校。
快过年了,路上堵得厉害,原本几分钟的车程,愣是开了二十分钟左右。
后来,他在校门口停车,并帮她解开了安全带:“有事给我打电话。”
近来,他频频跟她说起这句话,他在生活里那么照顾她。
一度让她混淆了他的身份,是丈夫、是父亲、是兄长、是朋友,还是她的精神知己?
萧潇下车走了几步,他忽然摇下车窗叫住了她。
萧潇走近时,他坐在车里让她把手伸开。
萧潇虽然疑惑不明,可还是朝他伸出了手心,他从口袋里抓了几颗东西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萧潇低头去看,却发现那是几颗包着锡纸的巧克力。
他不陪她进学校,她也没有提及这样的要求,只因他知道,她也知道,单独回学校。
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求学过程,她不可能永远都躲在他的身后,由他来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给独立的她予以尊重。
她说她周五要回学校,他就不紧不慢地道了声“好”,然后说:“吃罢饭,我送你。”
没有提及记者,也没有提及她在学校有可能会面临的一切风言风语。
但他却一声不吭地塞给了她好几颗巧克力。
他平时是不吃巧克力的,口袋里之所以会有,可见是专门为她留的。
学校外不方便长久停车,他已把车开走,萧潇摸着那几颗巧克力,心绪柔软。
这天回学校,记者不多,只有几个,一路追拍询问。
萧潇置若罔闻,不予理会,沿途学生如何看她,她并不在意。
萧潇先去见了罗立军,又去见了邢涛,交了手头论文之后,萧潇专门回了一趟宿舍。
因为先前去见罗立车和邢涛,萧潇将手机设置成了静音,出来之后,萧潇看到手机上出现了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傅寒声打来的。
属于他的低沉声,缓缓从手机里传了过来:“我去接你。”
“不用。”
周五中午,锦绣园。
傅寒声正在卧室里换衣服准备下楼做饭,忽然听到小区里很热恼,他先是去了阳台查看。
这一看竟是皱了眉,待他出了家门,却是忍不住笑了。
1月即将走近尾声,萧潇怀里抱着他当初送给她的特大号米奇老鼠,身后是好几个记者跟随。
但她不再藏匿,不再抗拒,她从容如初,至于记者,他们随意好了。
看到站在家门口的他,她抱着米奇老鼠,只因笑容荡漾,所以晃花了傅寒声的眼。
这天,萧潇把记者带到了锦绣园,入住地点曝光。
按理说既然已经曝光,还不如回到山水居居住。
但他和她都没有过多提及此事,也许骨子里是比较贪恋这处小家的。
记者仍然无处不在,但并不会影响他们的一日生活。
1月末,萧潇考试前一晚,吃完晚饭,她回书房复习功课,傅寒声出门找留守记者谈话。
他语气不激烈,也不强势,反而很温和:“各位,我太太近几天在考试,希望你们能够子以配合。
还校园清净,还锦绣园清净,也还我太太考试前清净。”
考试期间,果真没有再看到记者,这对不知内情的萧潇来说,无疑轻松了许多。
考试结束后,C大正式放假。
那天黄昏,高彦开车把她接到了博达。
他晚上要开会,还不知道要开到几点,留她一人在家里,他不放心。
直接乘坐他的私人电梯抵达他的办公室,他让华臻给她泡了杯茶就一直在忙。
萧潇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讲电话下达工作安排,看着他虚伪客套地婉拒xx业界老狐狸??
这还是开会之前,到了饭点,送餐工作人员到了。
他刚坐下来陪她动了两筷子,就到了开会时间,于是留给萧潇一句“慢慢吃” 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会议开到八点多的时候,萧潇坐在沙发上跟张婧她们电脑视频聊天,黄宛之和谢雯明天准备回去过年……
手机响了,正在开会的傅寒声发来了一条短信:“困的话,去休息室睡一觉,会议结束,我叫你。”
“不困。”萧潇回了一条短信给他。
谁知,会议一直开到了晚上十点多,等傅寒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萧潇已经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了。
傅寒声站在沙发前俯身摸了一下她的脸,无须开口唤她,她就醒了过来。
睁开眸子的同时,他伸出双臂搂住了她的腰身,把她从沙发上抱站起来:“回家再睡。”
周毅和华臻正在办公室里进行着会议收尾工作,那个“回家”让周毅和华臻各自感慨万千。
这晚回去是萧潇下厨做的饭,同样是一碗意面,不再只是家居日常,而是装满了温情。
饭后他拉着她在锦绣园小区里散步消食。
凌晨时分,周遭万物俱寂,整个锦绣园仿佛只剩下了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