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时光,把爱融入春风里(2)(1/1)
和傅寒声一样,方之涵把车停在了机场。
机场告别,方之涵握住傅寒声的手:“我欠傅董一个人情,过年期间如果电话邀请傅董外出吃饭,还请傅董能够賞脸。”
“客气。”傅寒声微笑。
离开机场,直奔傅宅。
下飞机后,老太太已经接连打了好几通电话,大概是打不通,所以才会发了几条短信过来。
——在飞机上吗?
——什么时候到家?
——抵达C市,请致电。
温月华用了 “请” 这个词,可见是有些挠和生气的。
萧潇想,今天是团聚的大日子,或许傅寒声带她回南京,老太太心里是不高兴的……
她这么想着,他似是窥探到了她的心思,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似是无意,实则有心抚慰:“人一上年纪,难免会有些缠人。”
萧潇反握住了他的手,不说话了。
回到傅宅,庄伯已经在门前等候多时,笑眯眯地走上前帮萧潇打开了后车门:“总算是回来了。”
旁边花园里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傅寒声车着萧潇走了几步,萧潇循声望去,就见花园秋千处。
有一个长相漂亮的小女孩正坐在秋干上荡秋干,宁波在她身后轻轻推着,不时叮嘱她要小心。
秋千在空中荡漾着,小女孩高兴得咯咯直乐,中英文混杂,大意无非是:“小叔叔,再高,再高……”
小女接年纪在七八岁左右,萧潇疑惑她的身份,眼神望向傅寒声,傅寒声正欲说话时,就听小女孩惊喜尖叫道:“叔叔——”
花园里,小女孩眼尖看到了傅寒声,激动得让宁波抓紧秋千绳,嚷嚷着要下来。
许是那声 “叔叔”声音太大,一时间有人鱼贯走出了主宅。
此时,小女孩已经朝傅寒声跑了过来。
傅寒声弯腰抱起小女孩的时候,萧潇越过他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傅安笛和宁承恩了,还有……
一道纤细的身影站立在主宅廊檐下,女子美丽,目光对上萧潇时微笑点头。
这位女子应该就是庄颜了,而这个小女孩,可不就是庄颜和傅宜乔的女儿吗?
傅家成员多在美国定居,常年忙碌奔波,像这样的团聚时刻并不是常有的事。
萧潇是第一次见傅安笛、宁承恩,以及庄颜母女。
傅安笛优雅从容,眉目间的神态和傅寒声颇有几分相似,个子虽然不算太高,但气场很强大。
宁承恩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五官清晰立体,目光精明锐利,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庄颜姿容素雅,身穿简单的素色衣服,很美丽。
傅文殊是傅宜乔和庄颜的女儿,今年8岁,遗传了母亲的好容貌,很讨长者喜欢。
至于傅宜乔,萧潇未曾相见。
傅宗伟去世,儿子理应回国奔丧,但傅宜乔却未曾现身。
萧潇虽疑惑,但因对傅家家事不甚了解,所以有些事不宜贸然询问。
傅安笛看到萧潇,第一印象还不错,她握着萧溝的手上下打量着,直呼漂亮。
宁承恩不会说中文,在一旁用英语问傅寒声,打算什么时候办婚宴?
“我和潇潇都是不喜热闹的人,这事以后再说。〞
若是萧潇提及婚礼,纵使他不喜热闹,也必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但她不喜,此事只能暂时作罢。
宁承恩拍着傅寒声的肩,温声笑着说:“不喜热闹,也要把婚礼给办了。
这女人啊,心眼其实都很小,就像你姑姑………”宁承恩这么说着。
似是忌惮傅安笛会听到他的话一般,所以声音压得很低。
“女人在婚礼细节上,多是口是心非,当时不说什么,日后回忆起这事,绝对会跟你闹。
所以啊,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姑父我,可是过来人。”
宁承恩说着,对傅寒声做了一个 “你懂”的表情,更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傅寒声的肩。
傅寒声薄唇微勾,示意宁承恩去客厅慢叙。
萧潇不会因这事跟他闹,他知道。
留她和傅家成员相处,他是放心的,他娶的女子自是有应对他人的本事,不宜他顾忠重重,亦或是左右担心。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落座的时候却看了一眼萧潇……
傅安笛正拉着萧潇前往厨房,傅寒声只看到她的背影,倒是和庄颜目光对接。
客厅里,庄颜长而柔软的头发散落胸前,安静娴雅。
傅寒声略一恍惚,细算下来他和她已有两三年没有见面了,倒也不是避而不见,而是春节期间应酬不断。
大前年,前年,他都是凌晨回来的,见一面母亲,或是在卧室里小歇片刻,便又在天未亮之前被几通电话催着离开。
隔得远,庄颜眼神如水,也许不是水光,而是灯光使然。
他不语,她也不说话,直到周曼文走到她身边。
察觉庄颜的视线,周曼文看了一眼傅寒声,朝他笑了笑,拉着女儿前往厨房去了。
“庄颜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井不容易。”宁承恩在一旁轻声叹道。
傅寒声眼里有笑意,却没有渗进眼底,倒了一杯茶放在宁承恩面前,轻描淡写道:“混生活,谁都不容易。”
这话偏冷漠。
宁承恩识趣不语。
这顿年夜饭,少不了包饺子。
佣人放假,所有女眷全都下了厨。
周曼文和温月华做家常菜,傅安笛擀面皮,萧潇和庄颜坐在圆桌旁包饺子。
庄颜是一个手脚麻利的人,饺子包出来要比萧潇包出来的饺子好看,摆放得也工整。
两人偶尔目光对视,庄颜会抿唇微笑,看得出来私底下也不是一个多言的人。
“妈妈,我这样包饺子,对吗?”满是喜悦的声音,来自傅文殊。
小女孩站在圆桌前,一边跟着母亲庄颜学,一边慢慢地实验操作。
温月华等人都朝傅文殊看了过来,原以为小女孩包饺子只是玩玩而已,谁承想竟被她包得有模有样。
“呀,我们小文殊竟然会包饺子了。”
周曼文说着,把嘴凑近傅文殊,笑眯眯地道:“来,让外婆亲一个。”
傅文殊笑得好不得意,主动把脸贴到周曼文的嘴边。
周曼文啵地亲了一下,小丫头哎呀一声,夸张地摸着脸烦轻笑道:“外婆亲得我一脸口水。”
孩童之言,几位大人听在耳里全都笑了起来,又见她适才摸脸,弄得脸上都是白面粉,笑意更盛。
庄颜嘴角含笑,把傅文殊拉到身边,掏出手绢帮女儿细心擦拭着脸上的白面粉。
傅安笛把擀好的饺子皮拿过来,分放在萧潇和庄颜的手边。
转身看了一眼温月华,戏谑道:“嫂子,瞧你看着文殊,眼里都跟塞了蜜似的。
与其看着眼馋,还不如赶紧催履善和潇潇生一个。”
庄颜擦拭动作一顿。
关于抱孙子这事,温月华原本不宜催促,毕竟这事要讲究缘分,顺其自然最好。
长辈太急,无疑是在给晚辈压力,反倒是事与愿违。
但今日看到傅文殊,确实是触动了她想抱孙子的想法,眼下傅安笛说出这番话来,温月华接话茬是一定的。
但她毕竟又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于是以退为进道:“还用催吗?履善和阿妫心里都有数,只要两个晚辈有心让我抱孙子就好,我不急。〞
傅安笛撇嘴轻笑:“口是心非。”
萧潇微笑不语,她低头拿着面皮包饺子。
她知道,温月华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说不急,其实心里很急。
傅寒声今年32岁,温月华着急抱孙子也是人之常情,但孩子……
她从未想过她会和傅寒声有一个孩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度过两年,不好吗?
“潇潇。”
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美妙的音音,新消转哞看着声音主人。
庄颜微笑,对萧潇示意怎么包饺子:“饺子这样包,才不会皮馅分家。”
晚餐很热闹,傅安笛应该是喜欢萧潇的吧?
亲自给她布菜,给萧潇倒酒时,萧潇端着杯子站了起来,这是礼数。
葡萄酒欲要倒进杯里,被傅寒声阻止了:“潇潇酒量浅,不喝酒。”
“哥,你也太护小嫂子了吧?〞宁波在一旁瞎起哄。
“今天过节,一家人聚在一起,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可不是嘛!”傅安笛看着萧潇叹声道。
“你和履善结婚,婚礼没办,婚宴也没举行,傅家实在是惭愧,今天聚在一起,说什么也要敬你一杯。”
傅安笛都这么说了,按理说这酒萧潇是避不掉的,但最终还是被她逃过了一劫。
只因傅寒声不紧不慢地道:“傅女士,潇潇刚来例假,白开水代敬也是一样的。”
餐桌静了。
萧潇的脸忽然间就红了,她知道他是在替她解围,但他怎么能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种话呢?
况且,她没来例假……
看看众人的反应:温月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庄伯尴尬地低着头;
宁承恩和宁波微笑吃菜;
傅安笛挑眉,正欲询问是真是假,就听一阵咳嗽声传来……
原来是庄颜喝水的时候,许是过急,一下子就被呛到了。
“妈妈,你没事吧?〞傅文殊很乖巧,连忙抽了纸巾递给庄颜。
庄颜擦嘴的时候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肩。
气氛似乎有些莫名。
既然莫名,就必须要有人开口说话。
“阿颜,“傅寒声靠着椅背,眸子深深地看着庄颜,嘴角有笑,“在美国,一切还吗?”
庄颜拾眸看着他,眸子顿了一下,点头道了声“很好”,又伸手搂住了傅文殊。
“有文殊在,所以日子并不难熬。”
傅寒声笑容不变,看着文殊道:“转眼间,文殊竟已长这么高了。”
傅文殊轻笑,害羞得往庄颜怀里钻。
“是啊!〞傅安笛感慨道。
“除了长高,眉目间也越来越像宜乔………”傅安笛似是说了什么禁忌,蓦然止了口。
好几人脸色都变了。
“傅宜乔”三个字对于傅家成员来说,似乎是不能言明的禁忌。
萧潇将这种诡秘尽收眼底,却保持着安静。
都是聪明人,尤其那人还是傅安笛,说错话不要紧,重在如何把话给圆过去,于是四两拨千斤,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金融风暴上。
同是金融行业出身,萧潇想要找到话无疑很容易,但她并未参与其中。
人要适时含蓄,在座几位,比如说傅寒声、傅安笛、宁承恩,三人都是商界老狐狸,多年下来,阅尽千帆,所以萧潇不参与。
前辈说话,后辈至少要学会不抢话,收敛锋芒很重要,学会聆听更加重要。
萧潇专心吃饭。
在傅宅用餐,傅寒声给萧潇夹菜俨然成了一种习惯。
温月华知道萧潇潇是左撇子,但傅安笛等人不知,看到此景均是讶异无比。
向来冷漠强势的人,屡次体贴,夫妻关系可以用亲密来形容了。
这晚饺子上桌,宁波往碗里看了一眼,咋呼道:“这是谁包的饺子啊?皮馅都分家了。”
这话很熟悉,是先前庄颜跟萧潇说的,庄颜包饺子很好,那么皮馅分家的罪魁祸首,无疑就是萧潇了。
再看宁波,拿着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来,那饺子可一点也不合作,竟拦腰折断,馅纷纷地往下掉……
啪嗒一声,宁波把筷子往饭碗上一放:“这都包的什么啊?”
“宁波——”傳安笛尴尬地看了萧潇一眼,她当然知道这饺子是谁包的,又听儿子这么嫌弃,一时颜面无光。
她怕萧潇听了宁波的无心之言会心里不舒服。
但又不方便直接跟萧潇说抱歉,无奈之下偷偷地拧了宁波大腿一下。
这可是亲妈,下手却是丝毫情面也不留。
宁波疼得眉头直打结,却又不敢叫出声,只能委委屈屈地看着傅安笛,眼神示意:饺子包得实在是太差劲。
傅安笛眼神微眯,危险警告:吃货一个,还敢挑剔?
眼神较量,宁波落败,委屈得撒着嘴,拿着筷子夹着碗里的饺子,一夹一个烂,可以玩游戏了……
傅寒声看出端倪来,又见萧潇低头吃着饺子闷不吭声,心里了然。
饺子是温月华和周曼文盛的,庄颜打下手分配的。
宁波碗里的饺子确实不怎么好看,但傅寒声碗里的饺子看上去却很紧实。
那饺子他还未动,直接递给了宁波:“来,换换。”
“真的?”宁波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公子哥,听了傅寒声的话,立马就眉开眼笑起来,“换就换。”
宁波无视傅安笛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瞪瞪,眼睛瞪得再大,他也要换,他是吃饺子的,可不是喝菜汤的。
这时,庄颜从厨房里端了两碗饺子走过来,傅安笛正打算让庄颜再盛一碗端过来,却见傅寒声已经在吃了,只能作罢。
“算了,别吃了。”萧潇不宜在餐桌上扯傅寒声,只得把手放在了他的腿上,。
他伸手握住了,便不再放开。
没有言语,却把那碗宁波口中的“菜汤”给吃完了,也许是喝完了。
宁波一脸佩服地看看傅寒声,这么虐胃的东西,他也敢吃?
不怕胃不舒服吗?
傅安笛看了一眼萧潇,又看着傅寒声。
履善这是陷进去了吗?
论挑剔,履善可是一点也不输给宁波,但今夜……完全是出乎意料。
庄颜低头吃着饺子,一脸落寞。
一碗“菜汤”结束,众人又散散地说了一会儿话,女眷留下来收拾饭桌,傅寒声等人去了客庁。
几分钟后宁波的惨叫声传来,傅安笛心里一惊,快步跑了过去。
就见宝贝儿子跌坐在了地上,愤愤地指责傅寒声:“哥,我要坐椅子,你拉开干什么啊?”
“你要坐吗?,男子脸色不太好,垂眸玩着手机,看着宁波时眼眸里带着抱歉,“喝多了。”
傅安笛双臂环胸,履善这是在借机教训宁波在饭桌上的“口无遮拦”。
活到这把岁数,她如果看不出履善的心思有多黑,全然是白活了。
傅安笛摇头。罢了,也确实应该教训一下宁波,言语说话,向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客厅里,傅家成员坐在沙发上观看春节联欢晚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傅寒声电话不断,多是商友电话,不能不接,于是离开客厅接电话去了……
这晚,除了张婧等人给萧潇打来电话之外,萧沸也接到了徐誉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新年快乐!”
潭梦、黎世荣均在列。
跨年夜婚讯曝光后,萧潇曾和黎世荣通过话:“黎叔,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黎世荣曾经说过,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询回。
萧潇说:“黎叔,你这是死忠。”
黎世荣笑:“死忠就死忠吧!除了我儿子,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你了。”
窗外烟花乍现,打断了萧潇的思绪。
宁波带着文殊在院子里放烟花,温月华示意众人一起出去。
苏越就是在这个时候给萧潇打来了电话。
外面爆竹声不断,萧潇没听到,等她看到未接来电,要给苏越回电话时,却是再也打不通……
也许,是手机没电了。
烟花结束,众人回屋,文殊天真无邪地道:“我妈妈怎么不见了?”
傅家庭院里点缀着明艳的红色灯笼,浮光流动,映衬着古老的傅宅大院,陡生出丝丝缕缕的暖味来。
萧潇是在花园一角寻到傅寒声的,还有……庄颜。
一棵花树下,傅寒声扶着树身……
隔得远,萧潇看不太清,庄颜似是弯腰拍着他的背,声音若隐若现,萧潇只能依稀听到“履善” 两个字。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叫上一声“履善”原也正常。
视野有些昏暗,萧潇走得慢。
走近了,方才知道傅寒声在干呕,当即皱了眉:“怎么了?”
当时,庄颜刚掏出纸巾要帮傅寒声善后,听到萧潇的话,手指一紧,纸巾已被她攥在了手心里。
转身看着萧潇轻声叹道:“你来得正好,履善胃不舒服,看着真急人。”
胃不舒服?
萧潇的步子快了一些,周遭散布着一些小石头,她走得并不稳。
傅寒声知道萧潇来了,也知道她夜间视物视力很差,深吸一口气,压下干呕,慢慢转身:“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过去。”
声音有些哑。
萧潇不听他的,握住他的手时,才发现他的手心里竟然都是汗:“去看医生……”
话未说完,已被走过来的庄颜给打断,忧心道:“履善吃完饺子后脸色就不太好,再加上又喝了那么多酒,难免会恶心呕吐。”
饺子?
萧潇蹙眉,半天说不出话来。
傅寒声搂着萧潇倏然盯着庄颜,眼神宛如深海风暴。
现在但情绪来得快,消退得也很快,最后只剩下暗沉。
那样的晦暗,庄颜看不懂。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语气里却带着笑意:“从小你就喜欢开玩笑,潇潇年龄虽小,但恶作剧挪到她这里,行不通。”
光线略暗,庄颜表情不明,她拍了拍萧潇的背,软声道:“逗你呢,怎么可能是因为饺子?
你看大家都没事,就履善一人胃不舒服,这说明了什么?
他这人啊!应酬频繁,酒喝多了,能不伤胃吗?”言罢。
庄颜无奈摇头,“你好好照顾但善,我去问问家里有没有胃药。”
庄颜离开,萧潇看着她的背影。
逗她?
不,她知道庄颜不是开玩笑,因为傅寒声确实是伤了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