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康祥的女儿（1/1）
见康祥自残，舒阳赶忙上前，拉住捶打双腿的手，喝道：“康祥，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儿？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这么折磨自己有意思吗？难道你折磨你自己，就能让时光倒流吗？还是你折磨你自己，能让你妈好过点？”
“你没有感同身受，你凭什么来劝我？若是你受的我的苦，你可能比我还不如。”
康祥嘶声怒吼。
所有人都劝他往前看，往前走，可是没有双腿的他，就好像没有双眼的人，怎么往前看？怎么往前走？
“是，我是没有感同身受，但我知道，你这么折磨你自己，真正伤心难过的是你妈！”
舒阳想让康祥多想想他的母亲，让康祥尽早走出失去双腿的悲痛中。
“舒阳，你不懂，我只是不想拖累我妈！”
康祥情绪再度崩溃，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他也不想这么折磨自己，只是他真的不想拖累妈，不想让妈的余生都照顾他这个残废。
我当然懂！
舒阳张嘴，想说这句话，只是张嘴后他又犹豫了。
若是他遭遇此变故，不想连累奶奶的他也许会选择离开人世。但…也有可能，他会坐在轮椅上，坚强的活着。
因为奶奶需要他！
他搬来一根凳子，坐到床边，直视康祥，“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走了，你的母亲怎么办？你觉得她还有勇气继续活着吗？”
有多少人能承受丧子之痛，坚强的活下来？
更别提李思玉了，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又没有丈夫，若是康祥死了，李思玉绝对会选择追随康祥，一起死！
康祥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舒阳。
或许他在思考这个问题，又或许在思考其他问题，整个人就好像神游天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舒阳耐心地劝慰了许多话，但康祥都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眼神呆滞没有任何焦点。
叹了一口气，舒阳站起身，走出房间。
等他下楼，听到脚步声的李思玉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忙迎上他，“阳阳，怎么样？祥祥他…”
舒阳摇头，神色抱歉，“对不起嬢嬢，我说什么，康祥都听不进去。”
唯一的希望破碎，李思玉好像一瞬间就苍老了好几岁，她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苦涩道：“没事，毕竟这创伤对祥祥来说太大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走出来？”
舒阳神色愈发抱歉，“对不起！”
“阳阳，你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李思玉赶紧安慰舒阳，毕竟这件事，跟舒阳没有任何关系。
舒阳心里发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告辞离去，却忽然听到一楼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李思玉一听孩子哭了，立马收起悲伤情绪，走进旁边的房间，从床上抱起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孩。
舒阳站在门边，看着啼哭的婴儿，好奇问道：“嬢嬢，这是谁的孩子？”
“是祥祥的女儿。”
李思玉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回道。
“康祥结婚了？”舒阳颇为诧异。
他都没有收到康祥的结婚请帖。
“前年结的婚，但他们没有办酒席，而是把办酒席的钱拿去度什么蜜月去了。”
李思玉也不太懂什么是蜜月。
“那孩子的母亲呢？”
他刚才看了一眼，在这个家里，并没有看到另一个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因为祥祥出事，祥祥就性格大变，每天不是酗酒就是闹自杀，失望的绾绾为了刺激祥祥，和祥祥离婚了。”李思玉怕舒阳误会自己的儿媳妇丢下孩子跑了，又补充了一句，“她现在在云京市上班，每个月都会给我们打生活费。”
若不是江绾打生活费给他们，他们三个怕是要饿死在家里。
舒阳不知道康祥媳妇的人品，所以不乱评价，点头表示知道后，告辞离去了。
只是走到门边，李思玉抱着孩子追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阳阳啊，看在你和祥祥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份上，我希望你以后能经常来看望祥祥。”
虽然她知道舒阳劝康祥认清现实的机会很渺茫，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
“嬢嬢，不用你说，我以后也会经常来看我康祥的，到时候只要嬢嬢你不嫌麻烦就行。”
“怎么会呢！你能来看望祥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思玉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仿佛岁月在她眼角的皱纹上刻下了更深的痕迹，无声诉说着一段无法言说的心酸。
看着李思玉鬓角发白的头发，舒阳心中酸楚，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出来，急忙告辞李思玉，朝舒家湾走去。
*
情绪低落的他回到家，径直走向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饭。
在家里照看舒奶奶的萧玄见舒阳情绪低落地走进厨房，他放下手中的平板，朝厨房走去。
萧玄见他情绪有些不对劲，率先开口说道：“舒阳，你回来了。”
“嗯！”舒阳情绪低落，拿着电饭煲芯子，不知道该干嘛！
萧玄见舒阳拿着电饭煲芯子在厨房里转圈，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走上前，拿过舒阳手中的电饭煲芯子，神色柔和道：“能跟我说说你朋友的情况吗？”
他想，舒阳也许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缓解低落的情绪，所以他愿意当舒阳的倾诉对象。
“我没想到，几年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康祥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想到那双从大腿中间截肢的双腿，舒阳眸光黯淡了一下，长叹一声，“人生啊，真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面对萧玄，他感觉自己很放松，愿意把憋在心中的话全都一股脑的吐露出来。
萧玄全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或看法，只是静静地聆听舒阳的诉说。
“只是可惜了康祥，明明那么出色的一个人，却被命运捉弄，落得现在这幅模样。”
他凝视着萧玄，语气透着无尽的惋惜。
若是康祥没有遭遇车祸，那么康祥的未来必定是一片光明。
只是…
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