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傀儡皇帝睡醒了(10)(1/1)
玖璃躺在床上,脑中整理着对每个人的印象。
相较于按原定路线进展的顺利的晏堇诚和穆怀山,叶泓仪和宫墨轩都非常反常。
叶泓仪应当板上钉钉就是重生了。她费心思接近自己,冒风险归还信物,嘱咐不要将信物示人,应当是因为她出于同情和她的目的,不希望自己被那两人纠缠上,也许是想借自己的手报复,毕竟原身这皇帝的身份不是作假。
“也不怕朕是个阿斗。”玖璃嗤笑道。
她应当是想借辅佐之功获得自己的支持吧,正好,她也需要叶家的势力。这属于双向奔赴了。若还是那个喜欢晏堇诚的原身,估计她就要希望落空了。
宫墨轩这侍卫简直浑身上下都写着可疑。他会紧张、会妥协,还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甚至,他明明对信物有反应,却似乎没有将信物的事情告诉晏堇诚,否则按上辈子晏堇诚的反应,早到自己面前上演一出“认亲大会”了。
一个木头变得如此聪慧敏锐,玖璃感慨着世事难料,还好从一开始他就不在她的计划内。计划外的变数,便随他变去。
叶泓仪为何对他反应颇大也是个疑点,若是他也是她想报复的人,玖璃倒不介意做个递刀人。
不过玖璃不在乎他宫墨轩是不是多长了几个心眼——有了思想的狗,还会安安分分当一条忠心的狗吗?
当然不会。
他已经开始对晏堇诚有所隐瞒了,那离生出异心、做出反抗还远吗?这世上没有挖不倒的墙。
………………
玖璃安分守己地又当了近一个月的好傀儡,除了每天黏着叶泓仪,再没有什么出格举动。饶是穆怀山心里不爽叶泓仪出现在他的课堂上,却也没法多说什么。
玖璃则发现叶泓仪第一次接触穆怀山时表现出了与她见到宫墨轩时相同的恐惧。
幸好叶泓仪是个稳重且识大体的人,她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没有再露出过马脚。
现在是时候增进一下两人停滞不前的关系了。
终于等到一个新月之夜,天上只有几颗疏星,玖璃从乾宣殿自己房间的窗户越出,借着抄手游廊的围栏与装饰翻上屋顶。
“宿主,宫墨轩似乎察觉到了。”系统发出提醒。
玖璃知道他是个高手后,便也没想刻意瞒着。诚然她可以使用魔法让他陷入沉睡,但看看他会在何时出现不是更有意思吗?
她也想看看他对晏堇诚到底忠心到何种程度。
玖璃没在乎身后的尾巴,从屋顶飞檐走壁躲过夜里巡逻的御林军来到了叶泓仪的院外。就在她准备跳进去找叶泓仪时,眼下寒光一闪,脖子感觉到一阵凉意。
出手真快。
玖璃了然地笑了笑,悠哉地转过身,面对他道:“宫侍卫拿刀对着朕,是想反吗?”
如她所料,他应当是想生擒了她的,此时也只是紧握着刀柄,分毫不让。
他要想给自己一刀刚才就不只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这么简单了。
“陛下没有这样的身手。你是谁。陛下在何处。”宫墨轩紧绷着手臂的肌肉,眼神死死锁定了玖璃。
玖璃有些理解为何叶泓仪看到他总会不寒而栗了,这犀利目光中透出的肃杀与寒意,确实足够将一个小姑娘吓退。
尽管被当做猎物锁定让她不爽,可对她来说,这点威胁还远远不够。
“你这样看着朕,朕会害怕的。”
玖璃嘴上说着害怕,却语气悠闲,甚至有些调笑意味。
“我再问一遍,陛下在何处。”宫墨轩不为所动,玖璃挑衅一般的语调甚至让刀刃与脖子接触的地方溢出几颗不连贯的血珠。
“嘶——”玖璃因疼痛轻轻吸了口气,“宫侍卫好大的胆子。”
“陛下呢?”在玖璃的挑衅之下,他语气中终于能够听得出起伏了。
“看来,宫侍卫自以为很了解朕啊。不就是怀疑朕被调包了嘛,要不你自己验证一下?”玖璃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他那么笃定她不是原身,无非就是觉得原身不该会飞檐走壁嘛。可他才与原身相处过多久,凭什么这么自信?真是让人莫名地厌恶。
宫墨轩犹豫了一下,见她身上确不像带有利器的模样,才收回了刀。
他上前两步,一边警惕着,一边靠近了玖璃。就在他抬起的手即将碰到玖璃的脸时,她突然道:“慢着。”
他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抓着刀的右手蠢蠢欲动。
“验证可以,可宫侍卫得记得,今晚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玖璃用眼神嘲笑着他无谓的警惕,这个身体体质再弱,她还有魔法呢,不会让他在争斗中讨到半分甜头。
她现在想做的,只是给这条狗松松绳子罢了。
宫墨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似乎认定了她必然是冒牌货。
当指尖及到玖璃下颌时,他的表情突然发生变化——原本煞神一般的表情如同面具破碎了一般,一点点从他脸上剥落,一时间失落、后悔、迷茫、愧疚……非常复杂的情绪将这张脸占据。
他颓然垂下了手,同时低下了头。
结果很明显,她就是皇帝本尊。
玖璃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复杂的情绪,但也没想关心两句,虽然她是个爱护小动物的人,但前提是那不是别人家的小动物。
“宿主,他的情绪看起来比您叫他去找东西的时候还低落。”系统飘到宫墨轩脑袋下方观察着。
所以发现她就是皇帝本尊到底有什么能让宫墨轩摆出这幅表情的?玖璃想不明白其中原因,思考的不顺利让她微微皱起眉头。
“你回去吧,记住朕刚刚说过的话。”玖璃说完,便按原计划跳进院中找叶泓仪去了。
宫墨轩在她离开后,终于抬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叶泓仪居住的那间屋子里突然亮起昏黄的光亮,在这一片漆黑之中煞是显眼。
他颓然坐下,注视着那光亮,眼神好似迷航的水手漂泊多日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