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别（1/1）
林笔回过神来，身旁的恶魔材料，灵气四散，虽然并没有彻底破碎，但已经不再能够拿来晋升了，林笔想到牠把自己扔出来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想要力量，这世上多的是办法，但想要我的力量，对不起，不需要那些七七八八的尸体当媒介，只需要你告诉我答案，随时都可以。”
虽然心中早有结果，但此刻，他仍是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蕾萨已经感知到了灵气的波动，回到了客厅，更是一眼就知道了结果，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林笔，一直以来，他都表现的成熟且有想法，哪怕是在自己面前故意的孩子气一点，那也只是在自己身边才会有的表现。
蕾萨最后也只是安静的坐在林笔身旁。
林笔最终还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要报告给安全协会呢。”
蕾萨瞬间明白了林笔在说什么，
“是啊，你晋升失败的事情，以及这份残存的材料，都要公开出来。”
否则我不能安心离开。剩下的半句话，蕾萨按在了心底。
“牠问了我一个问题，沙滩上有多少粒沙子。我答不出，便失败了。”
蕾萨知道林笔口中的牠是什么，他对自己几乎没有过隐瞒。
“真是奇怪的恶魔呢。之前让歌子在安全协会里查询，也并没有清楚这个恶魔的身份。”
“是啊，所以这次失败，也是理所应当，就是仍然感觉莫名其妙。”林笔平静的继续说道，
“师傅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等几天吧，等王族和圣灵会宣布之后，放出驱逐名单了我再离开，我准备尽量配合他们的动作。”
蕾萨并没有说完，但林笔已经知道，以蕾萨的性格，并不会理会圣灵会和王族们，但在这件事上卖官方一个好，也不过是为了让他能过的更自在罢了。
“那师傅准备去哪里呢？”
“唔，不能告诉你呢！呵呵，开玩笑的，大概会回一趟家吧，银月城。”
“那里不是…”
“是啊，已经被恶魔入侵，现在彻底变成魔族领地了，连名字都改成了血月城，不过呢，你师父我也已经是大恶魔了，并不会有什么事的。”
魔族领地，那是林笔，绝对不能踏足的地方，至少得有七阶的能力，才能在其中行走，这不是实力决定的，而是由气息决定，九阶的能力者，在魔族眼中，只会被视为人类奴隶。
“你没问题了的话，那师傅要交代一点事情了哦。
我走之后，这房子当然是你的，然后还有我这些年的委托的钱，于我也已经没用了，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毕竟我来的时候也是孑然一身。
不过我还是建议，只是建议，小林子你还是不要再执着于恶魔晋升为好，哪怕师傅这样见多识广的，都没有听说过，和你体内恶魔有一丝一毫相似地方的家伙。
而且我心中，更是不可能有恶魔制造的一片幻境的，我本能的感觉，你体内的恶魔，非常有问题。”
……
和王舒蹈所说的一模一样，当天晚上，国王就在公开晚宴上，宣布了伦达城全面转变为圣灵都市，并且透露着随着三皇子，以圣子身份归来，伦达城将得到圣灵会的全面支援，变成大陆中部的核心。
在当晚宣布了消息之后，由于王舒蹈他们圣灵会圣职者的前期努力，并没有在上层掀起波澜，而整个政坛，更是在安全协会宣布撤离伦达城后，变得更加平静。
只有民众们陷入了恐慌，对他们来说，只在大陆东部辐射力量的圣灵会，还是太过陌生，而切实关系到他们安全的安全协会，又宣布了撤离，一时间人心惶惶。只有之后贴出的，关于将恶魔能力者驱逐出境，并且将与猎魔人公会合作，才使得民众心中稍安。
瑞思坦家族以及一些家族中有高阶恶魔的贵族们，在消息发出的次日，就陆续离开了伦达城，蕾萨也在交代完一切后，前往了魔族领地，在王族的引导之下，一桩桩能力者犯下的错，被拿出来清算，民众之中，对能力者的怨气也越发严重，与之相对的，在暂时的取代了安全协会的功能后，圣职者以光明温暖的圣光之力，在民众中口碑迭升。
但是按照约定，当猎魔人公会建立之后，圣职者们将不再负责上下城区的安保，转而专心开始神职工作，这是王族与圣灵会的协商决定的，伦达城王族也并不想圣灵会成为第二个安全协会。
在驱逐能力者以及安全协会之后，整体而言，伦达城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城市再度有了欣欣向荣的景象，但与之相对的，是贫民窟变得更加的混乱，相当多的能力者在被驱逐后，无法或不愿离开，最后潜入了贫民窟，林笔也在收拾好心情后，与鲁瑟夫以及凯妮告别后，回到了机械降神帮。
……
“看书呢。”
西蒙坐到林笔旁边，自从回到降神帮，林笔就钻进了老锤给他的两本机械原理当中，西蒙看着都有些羡慕，他本来都不识字，还是后面用插件安装了文字模块，才能看懂这些东西，即便如此，因为少时教育的缺失，他读起来仍是晦涩。
“嗯。”
林笔点了点头，在蕾萨走后，感觉到能力者的道路无望之后，他并没有沉湎于过去，收起心中的失落，开始认真研习起，机械师的知识。
只是在西蒙看来，异常努力的自己，其实放在林笔自己看来，却是懈怠了，说到底，自己已经没了方向，倒不是说机械师没有战斗力，顶级的机械师，哪怕境界只有白银，也未必不能杀掉六级能力者，白金机械师中，更是有能够匹敌大恶魔的存在。
但就如同，对恶魔能力者而言，最重要的是欲望而非努力，对圣职者，最重要的是信仰而非天分，对机械师而言，最重要的，同样不是努力天分经验，而是钱。
没错，就是钱，西蒙身上的装备，以一个机械爱好者来说，是非常好的，但对一个机械师来说，只有青铜和白银机械师会用这么粗糙的，制式化的东西。
但就这样的制式装备，西蒙都花了近三百万，要知道，林笔做一个月委托，极限也就四万五，这还要求他整个月无休，并且一直有委托上门，还要每次都迅速的做到完美，按他之前略带慵懒的性子，一个月也就一两万，至于蕾萨留下的钱，也不过百万而已，放在下城区或者贫民窟的平民身上，当然足够活一辈子，可对于机械师来说，这连入门都不够。
并且，机械师用钱的大头，并不在战斗，而在研究上，只是保守估计，想踩进机械师的门槛，可能要数千万，真正培养出来一个机械师，上亿未必足够。这就是为何整个伦达城明面上只有四个黄金大师，并且全部归属于安全协会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林笔拿出芯片，站起身，升了个懒腰，对着西蒙抱怨到，
“这东西，还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西蒙当然知道林笔在说什么，其实他自己也是后悔的，如果不把钱整在这套堆看似很强，实际上没什么意义的义体身上，他说不得也能整个自己的研究室，开始自己的道路了，只是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这一身东西，也不会入了老锤的青眼就是了。
“老锤不是很喜欢你么，你可以去他实验室摆弄摆弄啊。”
“你也说了，只是摆弄，和真正的学习研究，还是不一样的。”
林笔并不是很想欠人人情，尤其是老锤，他觉得老锤并不简单，在了解了一些机械方面的事后，他才知道当初在老锤地下室看到的那些东西，有多珍贵，丝毫不夸张的说，就那一个房间，就比得上上城区随便一个贵族家庭的全部底蕴，加之老锤隐藏在贫民窟的行为，浅聊可以，真的要和老锤深交，林笔扪心自问，他不敢。
这时候，另一个他不敢深交的人，又跑了过来。
一身白衣，彬彬有礼，甚至林笔都没有看，只听到外面的惊呼，就知道王舒蹈又来了。
西蒙看见神父，跟林笔招呼了下，就离开了，王舒蹈向西蒙点了点头，也熟门熟路的坐到了林笔身旁。
“喝不。”林笔随手从吧台抽出一瓶酒，倒了一杯。
“林先生玩笑了。醉酒，是对主的不恭敬。”王舒蹈推回了林笔递过来的酒，林笔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可我看不少圣职者是饮酒的。”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林笔挑了挑眉，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原教旨主义，眼里容不下沙子呢。”
“…我主式微，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所以团结愿意接受我主的，哪怕是表面愿意，也是对我主的传播有利的事情。
所以林先生，哪怕你的确现在对我主没有信仰，也没关系，联系，是在一次次交流中加深的，我相信你最终还是可以明白我主的意义。而且，我们真的不会要求你什么。”
林笔很无奈，这些天只要王舒蹈有时间，就过来给林笔做思想工作，希望林笔加入圣灵会。林笔其实也有些意动，毕竟，他没钱玩机械，走圣光之路也不是不行。只是林笔心态转变了，如今，实在没必要那么紧迫，关于圣灵会，还是等他们所谓的圣子回来了，观察一段时间再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