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问心（1/1）
晚宴离散，白歌何鱼一边闲聊一边散步消食。
何鱼：“所以你明天打算去刷四方守护的蛮雀？”
白歌：“对啊，我觉得应该能行。”
何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问：“那你需要什么兵器吗？”
白歌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光逐渐深邃幽远……
……………
翠竹林中八千亭，少年白歌端坐亭中，手中二胡单奏，白歌拉弦，声声不入耳，劲气催发，扰了林中过客。
来人蓑衣斗笠，不尽江湖侠气，手提白鱼一条，肩扛鱼竿一根。
“呦？少年气劲如刀啊，声耳学自何处？”
少年白歌止声，看向来者，来者入亭，取下斗笠，道：“我提剑时方十七，今三十有余。虽入江湖仅八载，但也阅人无数，说不得与你师相识。”
少年白歌：“无师，我是偷学，拿了半瞎老酒鬼的谱。”
来者听闻，笑道：“哦？巧了少年，我曾执剑走关音，气破老槐无魂曲，伤他半寸，今老槐授你九曲，我便授你一剑。”
无名剑客隔空取来三尺竹节，霎时间剑气纵横，竹节上挑，剑气破亭，直取云天，黑云破，骤雨停，月辉撒千里。
“少年，此剑如何？”
少年白歌目瞪口呆，喃喃低语：“气可开天……”
“哈哈哈哈，亦能劈江断海，此招名剑，纵横八方。”剑客放声大笑。
少年白歌拱了拱手，问道：“前辈何名？”
“弃了江湖便无名了，少年切记，剑者不饮酒，若碰到提酒走阳关的，不必怯战，一剑挑翻便是。”
哈，少年白歌获得顶级修身剑法：剑。
走之前，无名剑客将斗笠扣在白歌头上，待无名剑客隐于竹林，风起，雨落。
………………
白歌低声改换声线说道：“等你成为大剑客了，记得把斗笠还我。”
何鱼：“啊？你说什么？”
白歌摇了摇头，拍了拍脸，驱除杂念，再脑补下去的话，当年那个前辈就要变成红头发了。
“没什么没什么，何鱼，能给我造一把剑吗？”白歌转移话题，回到武器选择上。
何鱼点了点头，迅速催动魔力，开始造物，不出一刻钟，一柄三尺八面精钢剑落到白歌手中，白歌刻上“白鱼”二字。
何鱼：“明天加油。”
白歌：“会的，明天你去刷分的话注意安全。”
何鱼：“嗯嗯。”
两人没再说话，并肩走了些许路程。
……………
只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白歌早早来到南林，端坐树梢，灵识外放。
白鱼剑徘徊在白歌身边，武者直觉与灵识相互配合，灵气劲气交融，白歌飞剑千米之内取首不在话下。
武阳广场的观众看不到飞剑取首的画面，只能看到白歌一动不动坐在树梢。
一个上午的时间，千米范围内的魔兽被砍得差不多，白歌睁开了眼，开始恢复劲气灵气，灵识有效打磨。
白歌静坐，双目却闪过一丝血光，心中惊神，黑白灵台世界多了一抹鲜红。
白歌：“血障……”
仙路难走，凡人易疯，说的就是灵台这一境界。
灵台磨练灵识，所有思绪都会无限放大，且会在灵台具现，两个小时的杀戮让白歌产生了贪杀之欲，怜生之情又让白歌陷入迷惘。
人就是这样，捏死一只蚂蚁一只蟑螂没什么感觉，但是如果去杀一只猫狗，一只白兔，那就会存在犹豫。
共情，这是情绪生物的特性，生物的灵性越高共性越高，越容易让情绪生物共情。
花木无情，细虫如沙，昆节无声，蛇蜥血冷，鼠目恶陋……杀之无感，耳兽舔犊，目舌灵动，嘤咛似语，杀而无惑？？
普通人的感觉没那么强烈，而灵台初开的白歌感知敏锐，情绪被强化。
前世的白歌十岁走江湖，杀过蟊贼，后入仙界，杀过恶敌，那时候杀就是杀，皆是取死有道，白歌无愧，无惑，不入心。
所以白歌开灵台时灵识虽然混乱，但是没什么负面影响，但是今天白歌飞剑不留生，潜意识的欲和愧被放大，交融之下，形成了白歌灵台血障。
白鱼剑悬在头顶，白歌灵识内沉，开始了自己的灵台问心。
这是所有修仙者必定会经历的阶段，贪欲，怒妄，乐享，执念，哀忧，爱取，空无…在仙界，血障是最为常见灵台劫，属于贪欲分支。
性格乱七八糟的修仙者都是灵台阶段没打好底，导致本心潜移，性格异化。
比如那些杀人剔骨不眨眼，一言不合就开刀的魔尊就是杀字走到底，杀人饮血还谈个恋爱的就是杀和欲都不过关的，真是狗粑粑运气坐到了魔尊的位置。
无上无想的那些人更干脆，直接断情，以基本逻辑行事，他们没有复杂生活，是最可靠的护道者，偶尔出一两个败类就是没断干净。
还有那些贪吃的，贪玩的，贪酒的，一心搞研究的，热衷育人引路的，嚣张跋扈的………性格鲜明，全是灵台病根。
回到白歌这里，问心的过程是真的能在灵台看到各种事物的，最经典的就是灵台遇到另一个自己。
黑白世界内，白歌看着那一抹血红逐渐幻化成各种魔兽，这个时候问心的人做什么不重要，想了什么才重要。
一只黑毛猪皮三眼青光大蛤蟆出现在白歌面前，白歌下意识弄死了它。
无端杀戮，心生愧疚，大蛤蟆再次复活，竟然口吐人言，惨兮兮的说道：“为什么要杀我？就因为我丑吗？仅仅是因为这种理由就要剥夺一个无辜的生命。”
白歌：“对。”
啪叽，大蛤蟆炸得稀碎，灵台血色更重一分，随后大蛤蟆再次复活，安静蹲在那里。
白歌抱头沉思：“原因，一定有原因，我为什么杀它？丑陋？无礼？杀欲？分数？”
“无辜生灵杀之可惜……”
“无关对错，立场不同。”
“狗屁，择物而行非常事，无根无萍断王凉…”
“它也杀生，我杀它祭杀生。”
“那谁人杀我祭苍生？”
“天地蜉蝣，勿杀匪杀，自万物生死，我顺自然，自然化我，我即自然，自然而我，改之。”
“天道无惑，道化自然，无对无错，顺以浅规……”
白歌，入定了，坐在树梢一动不动，风轻，没有扰乱白歌，直到日暮。
何鱼坐在食堂，没有等来白歌，不由得起了些心事，考场没有手机，魔法通讯难以维持，何鱼无法得知白歌现状，想到白歌去挑蛮雀了，吃饭也有些心不在焉。
小白红捧着碗喝着肉糊糊汤，舔了舔舌头。
何鱼摸着小白红的脑袋，说道：“你听得懂我说话就点点头吧。”
小白红放下碗，拿纸巾擦了擦嘴，眯着眼点了点头。
何鱼：“带我去找白歌。”
小白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摆了摆爪子，又用两只爪子揪了揪自己的耳朵。
何鱼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想说你是狐狸，不是狗狗？”
小白红点了点头，何鱼无奈坐下，叹道：“好吧，只能等左霜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