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非黑即白（1/1）
他们告诉我：“你的愿望，这一趟便会实现，不会再拖了。”
这是一条必死之路，我的结局并不会很好。
与恶魔合作，又怎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我一直都明白。
H都便是他们为我准备的坟地。
这里，是属于“医生”的开始。
也将会是“我”的结束。
在明白一切后。
我踏上了这条终结之路。
在即将开始行动的前几个小时，他们突然带来了一个人。
他叫艾伯特，据说与E的关系不错。
他将与我一同参与这次任务。
我看着他。
想来，他们终于是对E下手了。
艾伯特就是为此而来。
我摇头轻笑，问他：“为了一个人 付出生命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他看着我。
没有回答我的话。
他说道：“已经是最后一个任务了，你可以摘下面具了。”
闻言。
我有些怔愣。
当我摘下面具后。
艾伯特笑了，那是一种嘲笑。
我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嘲讽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他认出我了。
不，或许说，他早就对我的身份有了猜测。
只是终于在刚刚进行了确认。
艾伯特的情绪很稳定。
我看着他穿上了一套白色礼服，随后戴上了乌鸦面具，他回过头，红色瞳孔审视着我的灵魂。
“如果你当初接受了她的帮助。”他说道，“你就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我笑着穿上便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
我没有回答他。
他先一步走出了门，没有回头。
只是道：“虽然也不会改变什么。”
“这次来的人不是你我，也会有其他人。只是我们刚好在这个位置上，符合他们的需求，他们懒得换罢了。”
“就这样，认识你很高兴，地狱见。”
“医生。”
我们的交流就此结束，往后也不会再有。
我们各自走向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结局……
不。
我想…至少再挣扎一下。
反正最坏的结局就这样了，万一能有一分转机呢？
虽然被顾云欢那小丫头耍了一套，我没在车上找到他们要的东西。不过，反正我身上的炸弹也是假的，双方各自都耍了对方一套，也算扯平了不是？
我将车速拉到最快，往着外滩跑去。
路途中，居然没有人拦下我。
能做到这个的，也只有一个人了吧？
我感到心安，或许，我还有退路？我还有其他的选择？
我正在期待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艾伯特失误了，他被人提前抓住了。
若真的是这样，那么那时候我也下车自首好了……
可是…
我亲眼看着玻璃碎裂，亲眼看着江绩云拼命伸出的那一只手，亲眼看着，穿着医生装扮的艾伯特从空中坠落。
他落在了一二楼之间突出的平台上，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能看见飞溅出来的鲜血，落在了地上。
他死了。
毋庸置疑。
我将车停下，从车上走了下来。也许是因为这辆车本来就是他们的，所以警方并没有注意我。
他们聚往那栋高楼下，拿着梯子。
我靠在车上。
静静的看着他们。
“要去自首吗？”身侧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转过头，是那个女孩。
曾在三角街，阻止了我的女孩。
真像啊。
我内心里感叹，无论见她多少面，我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她和那位死去的秦幽，真的太像了。
只是这双眼睛有些不一样。
乍一看下，或许会以为这名女孩是个混血，可我这名懂行的人并不会这么认为。
这绝对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眼睛。
我摇了摇头：“没必要了。”
女孩似乎皱着眉：“你也想像你的同伴一样自杀吗？我从上一次便看出来了，你的心底还有良知。”
“所以，请不要想着用死亡来赎罪，没有人会原谅你。”
她，居然认出来了？
真是一个有趣的丫头。
我抬起头，看向天空，问道：“世人的原谅，很重要吗？”
女孩愣住了。
“从走上这条路开始，我便从不奢求什么原谅了。”我转过头看向她，“你说我有良知？”
“呵呵，也许吧，但那又如何呢？就算我磕头磕个一千遍，一万遍，用我的血，我的肉，去为我曾经的所作所为赎罪，那些受害者，便不会是受害者了吗？”
我走了出去，将身上的假炸弹摘下扔到一旁，走上大道。
那些穿着黑色警服的警方，如同流水一般从我身旁跑过，并未看我一眼。
我在这些带着光芒的清流中摊开手，朝着女孩喊道：“看到了吗？”
“这世上，唯有改过自新一词，最令人作呕。”
“恶人将它当作退路，世人用它来为恶人进行诡辩。”
在明白我先前的想法是有多么荒诞，多么可悲的时候。
这一刻。
我终于理解了“歼”的理念。
浑浑噩噩的一生啊。
我大笑道：“到头来，人们一句世界是矛盾的，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便让那些为歼恶而奋斗了一生之人所做的贡献全部付之东流。”
周围的人群渐渐停了下来，他们转过头，看向我。
我笑着笑着，好像哭了。
我看着手上的泪珠。
笑道：“即便我所有的选择在你们看来都是错误的，我也依然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我不会后悔。”
“所以，你们的善心，你们的心软，你们的正义还是留给真正所需要的人去吧！”
“我该下地狱了。”
“……替我…跟江绩云说一声抱歉。”
……
……
“砰！”
江绩云刚走下楼，在他还在反复琢磨那红眸男子死前话语中所含的含义时，一道枪声，让他清醒过来。
“哪来的枪声！”他大喊道。
“外…外面…”有人怔愣回答道。
江绩云随即便抓着枪跑了出去，可他所想的火拼场面没有发生，一群同僚此刻正围不远处，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个已经倒下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
江绩云的大脑有些懵。
他走上前去：“怎么了？是有人走火了吗…”
而当人们看见他时，却是下意识的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什么情况？
让他自己看的意思？
就在江绩云想要一探究竟时，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
他回过头。
是秦幽…
她怎么在这？
秦幽的手捏的很紧，她抬着头，眼里却是恳求：“别…过去…”
江绩云的内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
这时，他感觉自己似乎踩到了什么，他低下头，是血，血流到了他的脚下。
他下意识的将头抬了起来，看向前方。
一个人侧倒在了地上。
血是从他的头部流出的，看来是头部中弹。他的手上有枪，是自杀吗？
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面貌…
可江绩云内心中却是荒诞的升起了一股熟悉感。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不…不可能…”江绩云的脸抽搐着笑了起来，他看了看周围人的脸，他们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只有秦幽迫切的想要阻止他，有些急切。
“你…请你松开…”江绩云的大脑已经有些混乱了，他咬着牙，低声道。
秦幽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
江绩云也不再重复，直接拖着秦幽走上前去，秦幽拉不住他。
终于，在明白已经无力阻止他后，秦幽松开了手。
江绩云一路顺着血迹向前，内心的熟悉感愈发盛大。
一些曾被他所刻意忽略的细节也在这一刻缓缓放大。
而当走到倒下之人的面前时。
看着那双已经失去神色的眼睛。
世界开始模糊。
他蹲下身，不认命的揭开了他的面罩……
“哈…”
“为…为什么…白…白皓…”
江绩云双手颤抖，摔在了地上，他抓着自己脑袋。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