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缘人王小波（1/1）
东山问梅村。
一轮明月在淡青色的夜空中漂浮，整个村庄陷入寂静的夜色中。
废弃的房舍屋瓦上洒落了一层如霜似雪的月光，只有黄珍珍亲戚那几户的门首悬挂着参差不齐的灯笼，犹如飘浮咱空中的磷火，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
“这么说，是杨正山夫妇收留了黄珍珍？”
王铁汉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馍馍边啃边问。一旁的许又三也在聚精会神地听杨虎讲起黄珍珍的故事。
“那荣字医院不仅仅是人体病毒实验室？还是什么？”许又三问道。
杨虎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许又三和王铁汉的目光不得不随着他的步伐移动。
“……日本的邪马台国……你们了解吗？”杨虎停下来，看着俩人问道。
尚且稚嫩的脸庞却有着如此沧桑的目光。
“鞋码什么？”王铁汉费力地重复着。
杨虎看两人一脸懵的状态，并没有急于解释。
“据我爷爷说起，日本人不仅仅只研究病毒，也把他们的巫术带过来，利用中国人做试验。就是利用宗教和政治的元素统治国家，他们也妄想用同样的方式来统治中国。”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王铁汉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道。
“你爷爷是睡虎坡的清洁工？”许又三觉察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确切来说，是守墓人……”杨虎淡淡回答道。
守墓人！
“你父亲杨建国也是？”许又三又追问道。
杨虎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
“嗯……他已经失踪好多年了。嗯？等等——”杨虎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拔腿就往外跑。
“诶，怎么啦？”
屋里两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杨虎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消失在黑夜当中。
许又三和王铁汉一路紧追，最后只能看见他朝山坡的方向奔去。
——黄珍珍的坟？
等两人赶到时，只见三个人打成一团。
看得出来三个人都是会些拳脚功夫。但明显地，杨虎的功力还是占了上风，对方两个人多拼的是蛮力，险些有些招架不住。
王铁汉见状，撸起袖子准备上前帮忙。
许又三借着月光看清楚了两个人的脸，连忙拦住了王铁汉。
“江警官，王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两位警官像找到救命恩人似地，赶紧停下打斗，跑到许又三身旁。
“你是人是鬼……怎么会用武功？”王小波似乎被眼前的高人吓到了。
王小波所说的武功一定是在电视里看得仙侠剧里的那种，而不是警校教的格斗擒拿的技术。
许又三看着高处的杨虎，他穿着宽大的中山装，一头杀马特造型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身体笔直僵硬。乍一看过去，确实有些不像正常人。
“许又三，王铁汉，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江大发气喘吁吁地说道。
原来大家都认识。
杨虎也放下架势，眼睛却一直盯着王小波看。
“大家都认识，我们到屋里说……到屋里说。”许友三对杨虎说道，顺势也拉着江大发等人往回走。
屋里，三个人变成了五个人，团坐在一起。
“六年前，黄冈也有个女孩神秘失踪了，三年后又回来了，但之后样子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这件事上级不准立案和追查。你女儿许多多的案子颇有类似，我想着来这寻找这个人，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江大发点燃烟，边说边抽起来，一双眼睛滴溜地观察着屋子里的一切。
“你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杨虎还是笔直地站着，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昨天我们已经去确认了。”江大发接着说，“之所以觉得有关联，还有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王铁汉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两个女孩都是十月二十五日出生。”
“小王，接下来你说吧，我出去偷个白菜（拉尿）。”
王小波翻出笔记本，打开其中的一页，认真地说着：“就在我们去当地户籍查信息的时候，发现十月二十五日这天出生的只有这个女孩。师傅叫我查找下十月二十五日去世的人。我一直查到一个新更新的记录，就是黄珍珍是十月二十五日去世的。”
黄珍珍去世，许多多出生，不同年月的同一天！
“去世这么久的人……为什么才更新她的信息？”许又三提出一个疑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办事的人说要统计烈士的信息，方便服务他们的后人。”
“黄珍珍不是烈士！”杨虎突然提高音量，愤怒起来。
其余三个人吓了一跳。
江大发小解回来，又点燃一支烟，接着王小波的话说，“于是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黄珍珍的户籍地，就是这个东山问梅村。”
“江警官不是一般的警官吧。”杨虎试探性地问道。
“你也不是一般的问梅村的村民吧。”江大发看着墙上挂着的各式不像农具的工具说道。
屋里一片寂静。
王铁汉不知道从哪摸出的一把瓜子，嘎嘣一声，打破了沉默，“反正，你们俩都是高人。”
许又三见状，连忙说：“我来说说我是怎么要来问梅村的。”
于是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又讲诉了一遍。
“你说的铜镜可带来了吗？拿我瞧瞧。”杨虎惊奇地问道。
许又三从夹克的里衬口袋里掏出一枚用手帕包着的铜镜递了过去。
杨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大发和王小波也凑过来。
“长相思、勿相忘、常贵富、乐未央。”王小波读着铜镜上的字。
杨虎听着王小波这么一说，像想起来什么来着，把铜镜递过王小波，说道：“来，你试试，摸这些纹路看看。”
王小波很奇怪，自从和这个人交手后，这位高人似乎总是盯着自己打量。现在又叫他摸铜镜。
不解。
王小波按照杨虎的意思，挨个摸着铜镜上的纹路。
突然，铜镜的一面发出微弱的亮光！
众人惊呆了！杨虎更是惊喜不已！
“这怎么回事？我也来试试。”王铁汉一把夺过铜镜，拿在手上摸索一番。
“你别费劲了，你不是有缘人。”江警官从王铁汉手里拿过铜镜，递给杨虎，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杨虎又递给王小波，让他再试试。
果然，铜镜经过王小波的手后再次亮起光。
“刚才和你交手，就发现你手腕特别，有一股脉冲。”杨虎解释道。
“怎么个特别？”王铁汉很有兴趣。
“把手掌朝下，一般人手腕呈九十度。”杨虎示范了一下。
果然，一伙人，只有王小波手掌几乎要贴到手臂了。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骨骼清奇……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啊！还真有此事！”王铁汉羡慕地拍了拍王小波的肩膀。
“所以，这跟铜镜会亮有什么关系？”许又三问道。
“这个叫玄天镜……有缘人可以照亮镜面，看见目标真相。”杨虎解释道。
玄天镜！
“我明白了，王小波就是拔出紫霞仙子的紫青宝剑的有缘人！”王铁汉像一位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一样。
“这光很微弱，说明小王的道行很浅……”江警官故作高深地补充道。
“不只如此，重要的是铜镜少了一样东西。”杨虎说道。
“少了什么？”大家又凑过来仔细观看。
大家顺着杨虎手指的方向，才发现铜镜的正下方有个凹槽。
“这里得有个柄……”
“什么柄？铜的铁的？我在部队学过打铁，我给它安装一个不就完事了。”王铁汉说道。
“不，是不烬木……”
不烬木！
杨虎罕见地用手撩了撩他遮住眼帘的偏发，露出另一只眼睛，又快速地遮住了。——但这一只眼睛的瞳孔似乎颇有点不一样。没有瞳孔？
阴阳眼？
“关于不烬木，我也只是听我爷爷提起。当年我父亲就是为了寻找不烬木而失踪多年。”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屋里灯光昏暗。灯泡由电线连接，随意地搭在支起的一根竹竿上。窗外的风吹动电线，也带着灯泡摆动起来。
“既然大家都是为黄珍珍而来，那就继续听杨虎把黄珍珍的故事讲完吧。”许又三打了个圆场。
“什么故事？我错过了什么吗？”江大发惊讶地问道。
王铁汉急性子又热心肠，只好把刚才黄珍珍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低垂的乱云从夜空中缓缓掠过，凄凄凉风吹动纷乱的树影，簌簌声响里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鸣声，犹如细雨般绵绵不绝。
五个不同身份的人，怀着各种心情，因为黄珍珍而来。
一个逝去六十年的女人。
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