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男巫鬼一口（1/1）

凌晨五点！

防空警报！防空警报！放空警报！

空袭72次！

日本投弹3080枚！

血肉横飞，火灾四起，房屋倒塌！

司门街、码头口变成一片瓦砾，满目疮痍！日本侵占兵工厂，中山舰遭重创沉入江底。

到处都是躲避日军飞机轰炸的父老乡亲！

一寸山河一寸血！

“我们只是暂离武汉，我们是一定要回来的，武汉终究是要回到中国人民手中！”

——新华日报《告别武汉父老》

但，杨正山和赵灵儿回不来了。他们永远地留在了武汉这片热土上，和这千千万万守城的战士。

肉身相搏，永垂不朽！

……

废墟中，就义的杨正山和赵灵儿，倒在血泊里，最终没能相互看上一眼。

不远处的黄珍珍，想使出全身的力气爬向他们。手也动不了，身体失去知觉，只剩下一对干涸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杨正山和赵灵儿的方向。

她甚至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只剩……可以转动的眼睛，证明她还暂时活着。

一阵硝烟吹来，也遮住了她的眼睛。

可她……仍然死死地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浓雾中，走来一位武士，一手拿着宽大的刀，一手摇着铃铛。

“……走吧，跟我来……”武士用铃铛给她指路。

黄珍珍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一摇一晃地跟着武士离去。

渐渐地，多了两个人，也跟随着武士的铃铛行走在浓雾中。

他们和黄珍珍一样目光呆滞，眼睛泛着绿光。

三个人！

他们走到一栋红色房子前，黄珍珍突然止步不前。任凭武士怎么加大摇铃的力度。

……

“……你已经死了，你们的归属在我这，都得效忠于我！”武士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发出，时而低沉沙哑如幽灵，时而怒厉如地狱恶魔。

“不！不……”黄珍珍的灵魂在挣扎，眼里的绿光时明时暗。

“你……想要怎样？”武士的声音又响起了，带着一种威严和恶毒说道。

“我要跟他们在一起，我是属于他们的。”

黄珍珍的潜意识尚且存在。

这一刻，她还是能够抵抗住这周身不断的腐蚀和变形，如毒虫一般啃咬着她的肉体。上一次这样的体验还是在荣字医院，她抵抗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反噬。

但这一次，她感觉已经是有心无力了，一种破碎感充斥了她的肉体。她无法从她热爱的土地获得能量了。

“去吧……”武士狠狠地挥了挥刀，不由分说地劈向黄珍珍，“你这个残次品，你的灵魂永远属于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哈哈哈。”

残次品？

……

浓雾褪去。

黄珍珍的肉体赫然地躺在一堆废墟上。

瞪大双眼，瞳孔放大。

一群乌鸦飞过，叫声凄凄惨惨。

……

赵老爷子和老夫人，还有小翠，抱着刚满一岁的双胞胎逃难到乡下。

兵荒马乱。小翠抱着杨守城，赵家老人抱着杨强国和家当。

两拨人，终于在出城的人潮中被挤得分散了。

赵家老人带着杨强国回到老家黄冈，而小翠和杨守城下落不明。

1949年5月，武汉解放。

睡虎坡烈士陵园。

3603号，黄珍珍！

2488号，杨正山和赵灵儿。

……

黄珍珍如愿地和杨正山赵灵儿一起葬在烈士陵园。她在后山位置远远地望着这对夫妻，守护着他们，也想像这些烈士一样看着多年后的大好河山。

但，她的灵魂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日本武士叫鬼一口。创办了荣字医院，男巫，卑弥呼的使者。